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林雅菲的外婆家。
听说林雅菲回来了,上了年纪的外婆也蹒跚地走了出来。见到外孙女身后跟着我,外婆道:“小菲,你终于有男朋友了?”“我不是她男朋友。”面对外婆的询问,我回答道。外婆浊老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外婆,他就是头牛,平时不开口,一开口就是乱说,明明找了我,他还是太腼腆,羞涩的很,其实他心里偷着笑呢,是不是啊?”说着,林雅菲向我瞪来,眼里全是警告与威胁:你要是说不是,我就让你笑着死!
我的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紧张,还有一丝颤抖的喜悦。林雅菲是仙女啊,只能远远地望着,哪能亲近啊,并且成为她的男朋友。“是,我是她的男友。”外婆拉着我坐了下来,苍老的脸上是阵阵的笑意,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但都是外婆在问,我答,一老一少聊的也甚欢,林雅菲则是依着外婆坐在旁边,偶尔也会帮我圆一下谎,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含笑,静静地听着一老一少说。
大概到了十点,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村里响起。外婆家的小孩都兴奋起来,说是村舞大会,大家都要去玩玩。敲锣之声不停响起,门外总有三五成群的青年走过,往村里大堂走去。外婆站起来,对林雅菲说:“小菲,这次回来就好好陪小风玩玩,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过去,小风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可以,你们就做对真的情侣。”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外婆的眼睛。我最怕的就是事情被刺穿,这下好了,我完全不知所措,林雅菲连忙带着我向门外走去:“都是你,让外婆知道了,你个混蛋,呆子,难道就不能精明些吗?算了,和你这种木头有语言障碍!”
说着,林雅菲独自向前走去,我连忙跟上。忍了好久,我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将心事说给我听。”“没门!”林雅菲瞪了我一眼说道。林雅菲向前走去,转个弯时,看见了几个童年时的玩伴,几人一起走,有说有笑。
突然间,那个肥嘟嘟的女生开口说:“对了,雅菲,你有没有小甜的消息?”一下,林雅菲就没有了笑容,她沉默,借故走了。
随着锣鼓声,两人来到村庄大堂,猎火刁刁,锣声阵阵,震耳欲聋,大堂上,男男女女在跳着舞。林雅菲坐在泛青发亮的大理石上,静静地望着跳着舞的众人,我站在身后。过了很久,林雅菲伸了懒腰才发现我并说:“坐下来。”“我站着就行,你说给我听。”“你爱坐不坐。”我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她了。只好愣在那里。
过了许久,林雅菲无奈道:“你坐下来,我就说给你听!”我一动,坐了下来,却是一米开外。“你坐过来会死啊!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林雅菲一屁股坐了过来,离我只有不到半米。我浑身一抖,身体僵硬,紧紧握住双手,开始呼吸紧促。
“看你这么难受的表情,我就特别高兴。”林雅菲笑道。接着干脆脱了鞋子,两朵白晰晰的脚丫得意地摇啊摇。我只觉得眼花缭乱,连忙转过头去。但突然,我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冷气。我一回头,见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
是林雅菲,她圈着嘴唇,吐着冷气,活生生地把我吓得大跳起来。“你想干什么!吓死我了。”“哈哈.。”林雅菲笑了,她指着我那紧张的脸孔,笑弯了腰,笑的捧住了小腹,笑得泪水都滑了出来。
我愣住了,但见林雅菲笑得如此开心,我也咧嘴一笑。林雅菲坐正身体,喝到:“不准笑!”我一愣,笑容僵硬。“哈哈哈哈.。”林雅菲笑的更开心了,这次她干脆趴在大理石上,忍不住用力捶打大理石:“笑死我了.。”
笑了很久,林雅菲才坐起来,她拍拍身旁:“呆子,坐过来,陪我看舞会。”我呆住了,林雅菲干脆一把把我拉住,硬是将我拖过去。她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警告地说:“我想哭了,让我靠一靠,如果你敢乱来,我立即杀了你!”“我不乱来。”林雅菲枕在我肩膀上,哭了,虽然没有倾盆大雨,但也伤心如绝。
她哭着哭着,忍不住打我几拳,叫骂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很想保住林雅菲,林雅菲的哭泣让我心慌,好几次都想安慰她,彷徨了很久,我才憋出一句:“别哭,还有人关心你。”林雅菲抽泣了几下,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她呆着眼,不知想什么。“小风,其实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是小三,小甜的未婚夫是禽兽,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横刀夺爱,我只是怕小甜被骗了。她的未婚夫吃着碗里的却又想着锅里的,他早就起了异心,想上我!小甜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变了心,她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在棒打鸳鸯,可其实我并没有!”
“你可以告诉她啊!”
“没用的,她不会相信我的,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贱女人!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是贱女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我一出现,她们就会嘲笑我,瞧不起我!”林雅菲吐了口气,眼睛变的迷离起来。
“你是无辜的,爷爷说了,冤有头在有主,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可是.。”林雅菲越说越激动,脸上全是绝望,拼命地摇着头,但又说不出什么。
我突然望向对面的阁楼,连忙拉住林雅菲向二楼的楼阁跑去,林雅菲一直不停地问我要干什么。我并没有回答,直接拉着林雅菲上了二楼。站在楼阁上,低头鸟瞰,大堂上跳着舞的众人是多么低矮。
良久我才回过头,对着林雅菲道:“你是说你怕别人怀疑你?你无法安静下来,心充满着不安,不敢去面对。”林雅菲点点头。“那我有办法让你平静下来,爷爷告诉我的,最好的方法不是逃避,而是面对!”我顿了一下,接着对着楼下的上百人大喊:“大家听着,雅菲姐已经和小甜闹翻了。”林雅菲一听,脸色全白了,连忙拉住我:“你想干什么!”
而此时此刻,大堂上的人被我惊动了,纷纷望了过来,见楼阁上的我与林雅菲,他们觉得奇怪。“爷爷说,不能逃避,要勇敢面对!”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林雅菲。我再次大声喊:“雅菲姐已经与小甜闹翻了,小甜的未婚夫不是人,他想占雅菲姐的便宜。雅菲姐不想小甜被骗,就赶走了他,可小甜却怪雅菲姐,我告诉你们,雅菲姐是无辜的!因为这件事,她一直闷闷不乐,甚至想死,但我相信她不是!她是无辜的,你们谁要是骂她贱女人,就上来单挑啊,我准打的他满地找牙!”全场寂静无声,甚至听得见远方悠扬的短笛声。
林雅菲却哭了,她直直地望着我,泪水再次流下来,哭着向外跑去,我拼命追了上去。林雅菲一直哭着,边哭边跑着,跑了很久,就停了下来。我慢慢走上去。林雅菲看见我,哭着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爷爷说了,我们还有明天呢。”“嗯。”出乎意料,林雅菲没有反对,只是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我望着她道。“我不想回去了。”林雅菲低下头,良久道:“我要去山顶,那里有张亭。”林雅菲说的很无神,她一摇一晃地向山上走去。我不多想就走了上去,扶住了林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