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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林黛玉从小就生得娇花照水,弱柳拂风,如今越发出落得超凡脱俗,妩媚风流,再加上大病未愈,更是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她平素里虽不拘小节,但却从未失过侯门之后的风范,如今座上的除了师父,师祖,还有北静王爷和御医在,她更是言语得体,举止端庄。在丫鬟的搀扶下完成拜师大礼,又拜见过王爷,方才告辞。

大家也知道黛玉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生怕过分劳动了她,所以林岳忙吩咐春纤和雪雁扶姑娘回去休息。

两位师父自是喜欢得不得了,就是水溶,也暗暗吃了一惊。虽然他早就听说过林姑娘的形容,领略过黛玉的才情,可是今日见了,比传言中更胜一筹,心里早生出一种莫名的遗憾。如此佳丽,却只能暗暗地关注,默默地祝福,远远地呵护!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黛玉对宝玉的感情,他也一定会争取的,可是此时爱屋及乌,他只能更多的关照宝玉了。

水溶见夜已经深了,忙起身告辞,刘先生等也跟着站起来。林岳忙拦住大家说道:“今天已经晚,大家就在蔽舍委屈一夜吧,房间我都已经命人收拾好了。

水溶摆手到:“才多远的路,两盏茶的工夫就到了,何必在次打扰。”

林岳说到:“王爷非要回去,我亦不便强留,只是两位先生就住这里吧。”

刘先生说到:“我们还是和王爷一起回去吧,大家都吃了酒,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再说,林姑娘还需要修养几天暂时是不能习剑的,同时也让我在师父面前进进孝。”

林岳苦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大家出来。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偶尔几声犬吠,越发显得冷清,大家不禁加快了脚步。

从此以后宝玉每天跟着师父学文,习武。他本就聪慧过人,又有高人指点,很快就领悟了其中的奥妙。只是他从小娇生惯养,体力还是需要慢慢锻炼的。宝玉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荒废了很多年,所以此时也分外刻苦,自是不必详述。

贾府里一下走了两个玉儿,竟像了空了大半似的。尤其是贾母,更是心里空落落的,一会儿问宝玉怎么没来,一会儿又让人去瞧黛玉。待众人告诉她,宝玉读书去了,她又说到:“这个小祖宗儿可算是知道上进了。”想起黛玉时,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探春和惜春也是一样的没意思。以前大观园里是何等的热闹,大家一起吟诗作画,饮酒连词,是何等的惬意!柳絮词、海棠湿、螃蟹咏,到还历历在目,可惜竟有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自从迎春姐姐出嫁以后,湘云也有了婆家,很少来了。宝姐姐家娶过嫂子以后,她也难得有空过来了。偏偏林姐姐也被林家哥哥给接走了,宝哥哥又去了北静王府。家里只有这姐妹两个可以说说话,闷了去大嫂子那里去玩一回,或者去看看老太太,打发着光阴。

家里少了这些人,省了银子不说,更是省去了很多的事情。所以,王夫人和凤姐两个人倒是乐得清闲的。这日王夫人闲着没事,就想起了怡红院和潇湘馆这两个地方。现在两个玉儿暂时都不在,只是空养着那些个闲人。宝玉的院儿里是不能大动的,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就得有人伺候着的。只是那些小丫头和老婆子现在用不上,很是应该给她们早点事做的。至于林丫头吗,最好是不要再回来了,她可不愿意再看到宝玉的一颗心全都在她的身上!况且宝玉将来是要娶宝钗的,林丫头要是回来,还得给她准备一份嫁妆,现在的贾府哪里还有这笔闲钱!

想到这里,王夫人忙命人去请凤姐,小丫头答应着去了。凤姐听说太太叫她,忙吩咐平儿照顾着,自己向太太屋里走。

凤姐见到王夫人,赶紧施礼,王夫人一把拦住了,说到:“这里又没有别人,全都免了吧。我叫你来是有事想要和你商量的。”

凤姐忙说到:“可是我平时那里想的不周到了?太太既想到了,只管吩咐就是,还说什么商量的话?”

王夫人说到:“你整日为这个家操劳,我也知道你是不容易的,就别在这里说这种话了。我也是偶然想起了宝玉和黛玉,他们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宝玉是咱们家的孩子,不管他在外头呆多久,总是要回来的。可是林丫头就不一样了,她到底是要住这里,还是要住她哥哥家里呢?去了这些天,也没个信儿回来。”

凤姐笑到:“敢情太太是想儿子了,那就派个人去接回来就是了,还叫我跑了这一趟。”

王夫人正色到:“你就别和我贫嘴了。宝玉,我的确是想,可是他好不容易有人能约束他,知道上进,还能多接触些王亲贵族,学习些眉眼高低,我怎么能又去接回来?我是想和你商量怡红院的那些小丫鬟,老婆子都,整日的没事做,时间长了,不得都懒散了?只是想个什么法子,才不白养了他们?”

凤姐这才明白太太叫自己来的目的,她更明白了太太没说出来的那后一半的意思。如今闲着的并不只宝玉的那一处,还有迎春的缀锦楼,黛玉的潇湘馆。如果要遣散,也定不只是这一处。二姑娘的到好说,既已出了阁,就是回来也是有数的了,只是黛玉那里却不好办。当时黛玉只说去住一阵子,并没有说不回来了,而且人才离开,就把人家的人给遣散了,到黛玉回来,可怎么相见?

凤姐正自思量,听王夫人说到:“宝玉屋里的袭人被撵了出去,就把紫鹃派到怡红院服侍宝玉吧,黛玉那里先留个老婆子照看着,等林丫头回来再派人也来得及。迎丫头那里就锁了吧,她就是回来也是有数的,亦可住到探春他们那里去的。连带宝玉屋里的小丫头和老婆子,这三处的闲人能用的就派个去处,不用的就各自遣散了吧。”

凤姐点头,就要去处理,王夫人叫住她说:“林丫头那里你亲自去一趟,和紫鹃说明白了,那是个死心眼的丫头。”

凤姐答应着,亲自来找紫鹃,把事情说了。只见紫鹃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着说到:“我原是老太太派给林姑娘的,这些年我一直跟着林姑娘,她对我如同姐妹,现在才出去几天,我就去侍侯别人了,姑娘回来岂不伤心?这屋里院里的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林姑娘,我却是不能的!”

凤姐冷笑一声,说到:“这可由不得你!赶快收拾一下,明儿就过去吧。”又吩咐一个老婆子看着院子,其他都被她带到别处去了。

紫鹃悲愤交加,请老婆婆帮着照看林姑娘的东西,自己竟往贾母这边来了。一进屋就跪倒在地,泪如雨下。鸳鸯忙问:“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哭成这样?”

紫鹃说的到:“紫鹃请老太太做主,紫鹃服侍林姑娘多年,姑娘待我不薄,我愿誓死跟着姑娘,哪怕只剩紫鹃一人,也不会离开。”

贾母听到这,忙睁大了眼睛问:“你刚才说什么,再细细地说一遍!”

紫鹃忙又把凤姐的话又说了一遍。贾母一听大怒:“想我堂堂贾家,竟差这几两银子不成,竟要作出这种事情?再说林丫头才出去几天就打起了她的主意,你让她回来可怎么接受?”说完叫人快去把王夫人和凤姐叫过来。

不多时,两个人都来了,见老太太脸色阴沉,也都小心侍侯着。

老太太看着他们两个骂到:“你们两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算计自己家的人也就算了,连林丫头你们也想算计?有我一口气在,你们想都别想!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可还记得用了林家多少两银子?林姑爷给咱们的钱,林丫头是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别想打黛玉的主意。咱们家的人,虽你们处置,林丫头的人,你们动也不许动。”

王夫人还要说什么,老太太摆摆手说:“我乏了,你们什么也别说了,记得明日派人把黛玉给我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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