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堵住了我,“杨小沛,到我办公室来下。”
“哦。”
阿真蹭到我桌子跟前,“要不要我帮你拖住老班?”
“得了吧,反正总得找我一次的,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点让她发泄出来。”
“那我等你一起回家。”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复习吧。”
“我等你。”
眼尖的老班瞅着我们俩,对着阿真说,“林真,你早点回家,上次你爸还和我讲你这几天在家都在看电视,现在什么时候呐,还有心情看电视?”
“嘿嘿,老师,你不讲要劳逸结合吗?”
“可我没叫你一回家就看电视啊,别臭贫,你早点回家,杨小沛,快点和我到办公室。”
“哦。”
乖乖地跟在老师后面,高高地梧桐树一排排成行,横穿的枝叶挂在窗上,阳光穿过树,落在我的脚下,眼睛数着地上到底有多少光点。
“杨小沛,我也不想多说你了,”她抽出我的试卷,指着空白处问我,“你看看你的卷子,要不是空白要不是就是错误一大片,你到底还想不想高考了?”
“考啊。”我小声地说。
“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不能放弃自己。你只有考上大学了,离开这里,你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嗯。”
“还有,现在高三,马上就高考了,别想那么多个人问题。”
一股血涌上了我的脸,我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否认,“我没有。”
“我都听人说了……”
“他们都是瞎说,赵老师,我没有。”
“那你和林真是怎么回事?”
“阿真?”
“上次我都亲眼看见你和林真两人拉着手往校门外走了。”
“哦,我和阿真初中就是同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想那么多。”
“但是在学校还是注意点。”
“好的,赵老师。”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将卷子推到我面前,“你回去让你家长签字吧。”
“可我爸爸……”
“这是学校要求,我也没办法。”
“哥哥行不行?”
“那也可以,最好是让他到学校来一趟。”
“好的。”
初夏的傍晚,天空中飘着一朵朵白云,随着我骑车的频率变幻形状。闷热的天,双脚不停地蹬着自行车,汗水滴落在手臂上,可是我只是机械地蹬着,自行车咯吱咯吱的频率也搅动不了我的心绪。
“妹妹,你干啥呢。”
有人抓住了我的车后座。
我被迫停了下来,跳下车,一看,原来是猴子。
“猴子你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还说我呢,我刚刚叫你好几声呢。”
“啊?我没听见。”
猴子拍了拍车把,“妹妹,这车,年代有点长呢。”
“比我年龄都大呢,对了猴子,你咋跑到学校这里来了?”
“咋啦,我不能来?你们学校还不是有我的妞。”猴子边说还边手舞足蹈,差点将手里提的汤都洒了出来。
“小心点啊。”
“差点忘了正事,妹妹,我先走了啊。”
我抓住猴子的袖子,“这么急干吗?”
“华哥等着吃饭。”
我状似无意,“华哥还等着你吃饭?”
“还不都是那天杀的薛正阳,****的,对华哥下黑手,妈的,专会使这些阴招子,要不是华哥不让,老子早砍他们了。”
“他……他受伤了吗?”
“对啊,本来上次的伤就没好,这次晕倒在家里才知道他发了高烧。”
“在哪家医院,是学校旁边的二医吗?”
“对。”
“我先走了。”猴子将提在手里的袋子抱在怀里,往医院的方向跑去,我将还未问出口的“他在哪个病房”默默地压在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