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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中医与癌症(2)

这一现象的存在,很大的原因在于中医初期治疗时的疗效评估不像西医那样确切。因为在癌症的治疗中,患者希望看到的是有明显的变化,而在癌症早、中期的治疗中不可能进行中医单独治疗,患者也不希望或要求中医单独治疗。但在“综合”治疗中,中医“扶正”的功劳又远远没有西医“祛邪”的效果明显。同时也应该看到,大多中医诊疗时,并不能悟及“守神”这一真谛,而往往只能“守形”,也就是看指标、看片子论治。如果仅仅看到表面的症状,而对内在的全部因素及相互关系,包括思想上恐惧、对治疗无信心等情况不了解,那就只能“守形”而不能“守神”。能不被表面症状所迷惑,把握患者真正的病机所在,那才是“上工”。中医师的诊治水平参差不齐、鱼龙混杂,也影响了中医在癌症治疗中的地位。

那么,患者究竟应该作怎样的选择呢?

癌症确诊后,在肿瘤能切除的情况下,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外科治疗,因为大部分癌症之“本”在实体的肿瘤,尽快将其手术切除显然是正确的。

不能手术的,有两种情况,一是由于伴有其他疾病,或体质较差,那么中医在对其他疾病的治疗、调养以创造手术条件方面是有作用的;二是已属晚期,失去手术条件的患者,只能进行化疗、放疗,这时最好再选择中医配合治疗。当患者全身状况不适合化疗放疗时,不应该勉强进行化、放疗,如勉强进行化疗,对癌细胞来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起到杀灭癌细胞的作用,反而进一步扩大了内环境失调。这时,应当以中医治疗为主,中医有整体衡量、调节患者机体状况的功能,有攻、泻、扶、补等治疗手段,把握得好,常能取得西医无法取得的疗效。

中医在对中晚期癌症的治疗上是大有作为的。

三、中医治疗之我见

我认为,中西医结合是一种非常明智的癌症治疗方法。中西医结合应以中医的整体观、过程观、攻扶兼顾、辨证施治等思想来引导西医的治疗,从而达到最佳的疗效。大量的治疗实践,尤其像肺癌、肝癌的化疗、放疗与中医结合后都取得了较好的疗效,与单独治疗组对比其不良反应明显降低,生存率提高。

在成药的中西医结合治疗上,也可以发现中药独特的治疗作用。如康莱特注射液、参脉注射液、鸦胆子注射液和艾迪注射液等对肺癌、肝癌以及其他消化道肿瘤,不管是单独运用还是联合西药使用都有明显的疗效:一是促进手术后的康复,提高患者的机体免疫力,减少化疗中的不良反应;二是可提前进入化疗实施阶段,从而使血液中游离的癌细胞及早得到控制。

当然在中西医结合治疗的过程中,要区分不同的癌症类型,不同的期别,处理好两者的关系。我认为,早期癌症应以西医治疗为主,中医予以辅助;中期癌症则应根据病情,确定以中医还是西医为主进行治疗;至于晚期癌症,应以中医治疗为主,西医辅助治疗。但无论如何,前面提到的中医攻扶兼顾的思想都应当贯彻治疗的始终,这样才能使中医在癌症治疗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早期癌症患者经过手术治疗后,中医辅以“补气益血,清热解毒”的治疗,有助于促进患者康复,提高机体免疫力。因此,我认为,经过手术达到根治的早期患者,在康复期间服用3~6个月的中药进行辅助治疗,可以起到遏制残留癌细胞转移和预防复发的作用。

中期癌症患者的治疗,首先要明确以“攻”为主,还是以“扶”为主。若以扶为主,那么可以采用中医扶正之术,辅之以小剂量的放化疗或靶向药物,以控制癌细胞的发展,待双方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后,再相机转为以攻为主的治疗。如果采用西医“攻”为主的治疗,中医如能积极辅以“扶正固本、清热解毒、软坚化结”的配合治疗,则能减轻放化疗的不良反应,同时能使患者承受在放化疗中引起的不良反应,以完成必需的放化疗疗程。

在配合化疗的过程中,化疗在“攻杀”癌细胞时,中医不应再加入“攻”的行列,而应以“扶”和“清热解毒”来解除化疗中产生的“毒”,这样才能更好地使患者体内阴阳保持平衡。

曾在临床诊治中对进行放化疗的肺癌、鼻咽癌、淋巴系统肿瘤及消化道癌症患者采用单味补“阴”中药,即口服铁皮枫斗晶,结果发现服用者对放化疗的反应轻,白细胞下降不明显,而且服用者均能完成预定的放化疗疗程。

晚期癌症患者的治疗应以中医为主导,西医予以配合。在病人症状有所改善、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西医也可以给予分子靶向药物治疗。应该看到,西医对无手术、放疗、化疗适应证的晚期癌症是“束手无策”的,而此时,中医却可以根据不同类型的肿瘤和病人的体质,发挥其可攻、可扶,可泻、亦可补的多种手段来稳定病情,延长患者生命。当然,中医也切不可用“以毒攻毒”和“攻、泻”为主的办法来治疗晚期癌症。晚期癌症往往“阳盛阴衰”,此时“以毒攻毒”无疑是火上浇油,自毁根本。

用中医攻扶兼顾的方法治疗晚期癌症,不以杀灭癌细胞为目标,应该是行之有效的,也符合国际界提出的“以控制为目标”这一21世纪癌症治疗的宗旨。

四、也说偏方

很多人相信用偏方、秘方治疗包括癌症在内的各类疾病。当某一恶疾,西医无法治疗,而中医又迟迟不见效时,人们就会想到偏方、秘方。对癌症,西医失去了治疗手段,正规中医治疗又不见好转的情况下,那些偏方、秘方就成了患者求生的唯一希望,从而使偏方和秘方在这些患者中广泛应用。

曾经遇到一些“土郎中”拿着所谓的诊治癌症的特效药方及癌症病人被治愈的材料要求给予鉴定,做一个权威性的结论。那些资料中的病人基本上已经过各大医院的治疗,康复回家后服了他们的一些药物。或者没有康复但已经过了各方面的治疗,由于某种原因出院回家,然后去他们那里再服一些草药,因为暂时没有发现肿瘤复发,这就成为土郎中们的功劳。盲目地相信那些偏方,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事例屡见不鲜。

曾有一位肺癌患者,住院期间,他女儿听别人介绍说,某地有一位治癌专家的一种抗癌药治疗效果很好,1000元钱一盒,四盒为一个疗程。

经不住别人的劝说,也为尽快治好父亲的病,她用电话联系,花了2000元买了两盒药,对方说,服了他的药可以不服其他药,效果是绝对的。药是买来了,但是她仍然很犹豫,不敢给老父亲吃,就跑来问我。我告诉她:任何药物都是要经过严格的临床实验论证的,这药什么成分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服用呢?况且病人情况各不相同,怎么可能有百分之百疗效的抗癌药?她听了我的话,暂时没有给她父亲用,但心理仍然犹豫,万一这个药真有用呢?于是,她就去打听那个介绍人的亲人服药之后的情况。

第一次说是好的,而且病人自己也说很好。她跑回来跟我说,药已经买来了,扔掉可惜,况且别人吃了也没有事,意思是还想给她父亲吃。但我仍然不同意。过了几天,这位家属急急忙忙找到我说:那个病人突然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幸亏我们没有吃这药。

《黄帝内经》说,“是以世人之语者,驰千里之外,不明尺寸论,诊无人事。”意思是,社会上的某些医生,说出来的话,可以夸大到千里之外,却不懂尺寸的理论,这样看病怎能不误人事呢。偏方、秘方大部分没有理论依据,有些“土郎中”完全靠抓住患者急于求生的心理来糊弄人。不论患什么癌都是一个方、一种药,只要有一个患者有了效果,也不管是不是他的药的作用,就大肆宣传,鼓吹他的药如何神奇,想尽办法要你买他的药,至于病人吃了药以后到底会如何并不去考虑,也不负责任。

曾经治疗过一位胃癌病人,男,68岁,当时他的家人认为得了癌症任何医院都治不好,但宁波乡下有一位治疗癌症的“专家”,说他的中药有特别好的疗效,就找到了那位土医生,结果花了1.5万元左右的费用,患者的情况却越来越差,进食后腹部饱胀,严重时还伴有呕吐,实在不行了再到几家医院,都被诊断为晚期癌症不能手术,无奈中又来专科医院医治。

经过一段时间辅助治疗达到了能行手术的标准后,我为他做了胃部切除手术,术后化疗加中医的行气养血、清热解毒和免疫治疗。回家后继续服中药治疗近一年,并定期来医院复查。四年半后,这位患者出现了癌细胞淋巴结转移。他对当时的听信传言后悔莫及,说,如果再早些来医院治疗,经济上的节省不说,生命可能还可以再延长些。

我所看到的那些偏方,要么是以毒攻毒,要么就是以泻为主。我所知道的这些治疗措施最终都没有取得好的效果。晚期癌症的治疗如果不能辨证施治,攻扶兼顾,而是一味猛攻、猛泻,一般在治疗一周或者再稍长一些时间后病人就吃不消了,有的病情迅速加重、恶化而导致死亡。

有位肝癌患者,在医院已经进行了化疗,病情相对稳定,但当听说外地有一位用草药偏方的“专家”治好了不少肝癌病人,患者的家属就在星期天找到医生说要请假回家几天。医生考虑刚化疗结束,休息几天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同意了。其实家属是拉了病人去找那位用草药治肝癌的郎中。花了一天时间到了那里,药方是用草药“泻”。患者身体状况本来不好,加上旅途劳顿,吃了他的药后,一连三天泻得站都站不起来。家属一看病人快不行了赶紧拉回医院。我们奇怪回家几天病人变化怎么会那么大?这时,家属才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们。此时,病人已被折腾得“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了。

中医药治疗与土郎中的“秘方”、“偏方”不同,中医药有完整的理论体系和长期的经验积累,而秘方、偏方大多没有理论根据和科学的实践证明,它仅仅能满足病人心理上的需要,所以,对已经在治疗的癌症患者,我不主张采用偏方、秘方,因为有些草药或偏方的药理性能还不清楚,尤其是土郎中不知道你在服用何种药物,容易发生一些想不到的副作用。

有些癌症病人已经很晚期,从心理治疗的角度来看,患者或者家属要求用一些草药、偏方还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这些“偏方”完全是采用“以毒攻毒”和“泻”的方法来治疗,还是不可取。晚期癌症根治的几率极低,因此,任何治疗都应该以减轻患者痛苦,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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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医药治疗肿瘤临床疗效评价适于以生存质量作为指标。西医治疗可能使瘤体在短时间内明显缩小,但肿瘤也可能很快复发或增大,生存质量迅速下降,生存期无明显延长甚至缩短。中医药治疗肿瘤作用和缓持久,近期有效率低,瘤体缩小或不明显,或较缓慢,但自觉症状改善明显,生活质量较好,瘤体的远期稳定率高,无明显毒副反应,生存期延长。

中医中药在稳定瘤灶,调节机体功能,增加免疫能力,改善临床症状,增加食欲、减轻放化疗毒副作用,延长带瘤生存时间方面有独特疗效,且确实使很多患者在治疗中受益。

2.国外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重视患者生活质量的评价。

Schipper等指出:“有效的治疗并不需要肿瘤的完全消退,机体的反应对治疗最重要。”Demierre等提出:“当治愈仍不可确定时,应该开始治疗患者而不仅仅是肿瘤。”目前在国际上,改善患者生活质量已成为肿瘤临床治疗终点目标之一。

对于中医肿瘤治疗,患者生活质量评估有更重要的临床意义。大量临床及试验研究已显示,患者症状减轻,体质改善,并通过稳定瘤体、缓解症状,使患者长期带瘤生存。其主要表现在瘤体不一定明显缩小,但患者自觉症状明显好转,体质改善,或可伴有生存期延长。

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是故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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