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村里治保主任四叔的声音,马上快步上前移开门栓,将大门打开一线,向外张望,看到他身后跟着两个派出所的警察,芳姐立即感到紧张无比,难道昨天晚上的那个盗墓贼死了不成。
四叔叔和蔼地问道:“小芳就是贪睡,看你披头散发眼睛还半开半闭的,你爸回来没有?”
“还没有回来,估计就这两天。”芳姐小声回答。
“近来有没有陌生人住店?”
芳姐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至于至诚的事情,她可半点没有透露,这要传出去藏着年轻男子,可真被唾沫淹喽。
四叔带着警察进入屋内搜索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个年轻的警察上前一步,递给她一张复印件:“你家旅店要密切留意,如果发现这张纸上的人出现,马上向我们报告,下面一行是我们的电话。”
“好的。”
芳姐见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又打了个哈欠,直到四叔领着警察前往下一家之后,才转身关上大门。皱着眉头看纸上的内容,当看到相片时,忽然睁大了眼睛,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急忙跑进屋里,发现张至诚从猪圈边上的草堆中缓缓站起来。
“这……”
“上面说的是真的。”张至诚很坦然
“不,不可能,肯定是弄错了。你是好人。”芳姐对自己刚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子感到羞耻,急忙辩解
“我立刻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至诚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
芳姐立马拦住了他,生气地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外边全是哨卡,你这样出去是自投罗网。安心在这里住下,等风头过了再说。”
至诚心中一暖,又坐了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说道:“刚忙将病号服拿到厨房烧掉,否则会带来麻烦。”
芳姐急匆匆忙活开来。之后,张至诚开始向她讲述事情的原委,现在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在至诚两人讲述事情经过的同时,春发酒业的办公室内,孙艳丽像一头发疯的母老虎向手下咆哮着:“都过去几天了,还没有找到线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弟兄们几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周边地区搜索遍了,他父母家里也有人安排人手监视,也没发现那小子的踪迹。”奎头低头小声说道
“你们是猪吗,这个时候他怎么敢回家,不会去远处找找!”孙艳丽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小子被打的不轻,又掉进河里,没准死了。”
“就是死,也要把尸体带来!”
“是,这就去。”奎头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灰溜溜地离开了。
听到厚重大门关闭的声音,孙艳丽颓然坐在高靠皮椅上,用颤悠悠的手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相框,照片中是一年前一家三口的合影。
此时,他望着自己身后英俊聪敏、笑容可掬的二儿子,鼻子一酸,不禁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青林市一座高档小区里,一位民警已将张至诚出事的前因后果简要向两位老人坦陈,其母无声地哭泣起来。
张海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民警问道:“小李,我已经听到些风声了,说是至诚涉嫌故意伤害罪,我有心理准备!那人当时就被我指着鼻子骂走了,他娘的,我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今天听你一说,我知道这事远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知道组织纪律,不该说的你不用对我说,我只想问你一句:至诚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明低下头回答:“前天晚上,我和我的支队长讨论过这个问题,一致认为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们都坚决反对在至诚不反抗的情况下开枪。也获得了市公安局的同意,估计今天上午这个决定就会以文件方式传达下去,老爸老妈你们就放心吧。”
“前几天,我一直在为至诚关进精神病院的事情奔波,向各地医院取证。我就不相信我儿子的意志力会那么脆弱,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事决定与孙艳丽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脱不了干系,真不过时间太短,没有找到证据,没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张海洋一脸的愤怒,说道孙艳丽名字时,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义父,你们两家酒业的事情已在社会上传的沸沸扬扬,衍生了很多版本,这件事警方会介入调查。与至诚的事情同步展开。”
李明的一切表现全都落入张海洋眼里,他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至诚的性子你也清楚,他绝对不会和政府作对的,更不会对无辜的人痛下黑手,你也清楚这段时间以来,我跟春发酒业的矛盾。是明眼人都应该看的出来。按照我的推测,他很可能会潜伏或者逃匿一段时间,等待案子有所进展之后才会现身。”
李明点了点头,同意义父的观点。
“唉…小李,你尽管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担心我这老家伙,别让人给看扁了。我相信党、相信组织,也自信我的孩子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哈哈!”
李明眼睛湿润,好久才抬起头,感激地说道:“义父,你多照顾老妈的身体。另外,别在电话里谈至诚的事。”
张海洋点点头,抚摩李明的脑袋:“放心吧孩子,我们老两口会保重身体的,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你和至诚都还没有成家,还想给你俩看孩子呢!”
李明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从不服老的义父微笑着面对自己,鼻子一酸,扭头就走了。
乡村旅社,芳姐红着眼圈倾听至诚的经历,回想起那日晚上,他身上的伤痕,更是痛彻心扉,那群人实在是在狠了。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恩人,连畜生都不如。
至诚望着窗外的天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日子都得照样过,明天的太阳也会准时升起。”
“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人应该将心比心。忘恩负义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做的。你就在大姐这里安心养病,病好了再说。”芳姐见到他忧伤的样子,一阵心痛
“我会给你添麻烦的,到时说你窝藏罪犯。”他于心不忍,不想给他人带来灾难
芳姐听到这话,立马生气的站起来,“胡说什么,我不怕麻烦!”
至诚见她真动怒了,心中一暖,起身将其紧紧搂住。她靠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感到无比幸福,恨不得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这时,至诚的肚子想起了咕噜声。
芳姐不好意思地挣脱他的怀抱,笑道:“瞧我这记性,还没有做早饭呢,饿坏了吧。”
“看着你就饱了。”至诚一脸狡黠地说
她不解的看着至诚。
“芳姐是大奶牛啊,一会儿下奶吗?”说完,赶紧闪身逃跑
“小坏蛋,你给我站住。”
两人一起来到厨房,准备丰盛的早餐。什么黑米粥、荷包蛋、馒头干什么的,不一会儿做完了。王芳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幸福过,如今再次感受到,可物是人非。
她俩宛如一对小两口,说说笑笑。至诚提出要住柴房,那里比较安全,万一让左邻右舍的看到肯定会宣扬出去。一是对王芳的名声不好,二来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芳姐想了想就赞同了,毕竟为了他的安全。
王芳立马起身为其收拾柴房,将其布置的干净整洁,活像一个标准间了。这可是花了一整天时间换来的。至诚几次想到插手帮忙,都被她轰了出去,无奈至诚成了甩手掌柜,简单的收拾一下院落。
晚上,王芳做了很多酒菜,色香味俱全。至诚不解看了看他,“今天是怎么了,做这么多丰盛的食物,不会跟我拜天地吧?”
“小无赖,在姐姐这里就不行吃顿好的吗?”芳姐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骂道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芳姐霸气侧漏,利害啊!”至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赞道:“真好吃!”
王芳高兴中略带责怪:“小看人,从八岁开始我就会做饭,这些日子以来你不是天天吃我做的吗?”
至诚一愣,想到晃眼间自己在这已经呆了七天了,不禁微微摇头感叹。看到芳姐在给自己倒酒,便笑着说道:“你也喝酒?”
“平时不喝,今天高兴我要喝一小杯,从明天开始我算26了。”王芳顽皮地笑了起来。
至诚提起杯和王芳轻轻碰了一下,正要喝时,王芳突然将胳膊挎了过来,这要是喝交杯酒的节奏啊,两人相视而笑。至诚没有拒绝,就当是陪大姐过家家吧,将酒一干而进。至诚知道葯酒后劲很大,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浅尝即止,从不敢超过三小杯。
“谢谢,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虽然不是真的。”王芳喜庆中略带些忧思
至诚一把抓住芳姐的手:“来,我敬美丽的大姐一杯!”
王芳高兴地把大半杯酒喝个干净,红着脸柔情地望着至诚,羞涩地问道:“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美吗?”
至诚认真地回答:“你真的很美,艳比朝阳、滴水荷花、挺而不腻、灿如昙花!”
“油嘴滑舌。”
王芳随即低下头默默坐着,也许是感觉不好意思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拿起小酒壶,给至诚添满:“你有意中人了吗?”
至诚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点了点头。看到其失落的眼神,至诚心中也不好受,连忙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快吃,身体最重要。”
“那你结婚啦?”王芳有些不死心地问
“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地知识分子,完全相应国家晚婚晚育的政策。”至诚拍着胸脯说道
听到他这样回答,王芳心中升起一丝期望,或者说是一丝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