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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特洛伊的故事(12)

赫拉带上宝物来到遥远的色雷斯岛,她径直走进睡神斯拉芙的住宅,请求他在当天夜晚把万神之父宙斯送入梦乡。睡神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因为他还记得上次遵照赫拉的吩咐,诱使宙斯入睡的事情,结果至今令他胆战心惊。那时正是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从特洛伊远征归来,而赫拉却想把他打发到科斯岛去。等到宙斯从梦中醒来,才知自己受了骗时,他把诸神全都召到他的宫殿里。睡神斯拉芙见状匆忙躲入夜神的怀抱里,如果不是跑得快,他就一定难逃厄运了。幸亏夜神帮了大忙,因为夜神对神只和凡人都有约束力。睡神想起这些就害怕,但赫拉却安慰他,“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宙斯对待特洛伊人如同他对待自己的儿子赫拉克勒斯一样好吗?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照我的命令去做。如果你听从我的吩咐,我会把美惠三女神中最年轻、最漂亮的一个嫁给你为妻。”睡神既高兴又害怕赫拉反悔,要求她指着斯提克斯河对自己所许的诺言发誓,然后才答应听从她的旨意。

精心打扮的赫拉美艳娇媚,当宙斯看到她来到爱达山顶,心中充满了甜蜜而狂热的爱意,即刻忘掉了特洛伊人的战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宙斯问妻子,“你的马匹和金车放在什么地方了?”赫拉听了,狡黠地一笑回答说:“亲爱的,我想到大地的尽头去劝说我的养父母俄刻阿诺斯和忒提斯,让他们重新和解。”

“你为什么总跟我作对呢?”宙斯回答说,“这件事以后也可以做的,你还是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观看两大民族的战争情况吧!”

赫拉听到这话感到很失望,因为她觉得,即使她用美丽的容貌和阿佛洛狄忒的宝带也不能转移他对战事的注意力。不过,她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恼怒,搂住丈夫,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对他说:“亲爱的,我愿意按照你的旨意去做。”赫拉一边说,一边给隐身在宙斯身后的睡神斯拉芙使了个眼色。斯拉芙会意地点点头,俯下身子,悄悄地压下宙斯的眼皮。宙斯还没有听完赫拉说的话,睡意已袭来,头已经埋在妻子的怀里,进入了沉沉的梦乡。赫拉看到宙斯已睡着,急忙派睡神变成使者到波塞冬那儿,告诉他:“现在正是给希腊人增添力量的时候,因为我已用计将宙斯送入了梦乡,他正躺在爱达山顶上睡大觉呢。”

波塞冬听完非常高兴,急忙变成一个希腊英雄的模样来到前线,他对丹内阿人大声喊道:“军士们,难道我们甘愿把胜利拱手让给赫克托耳吗?难道我们甘愿让他摧毁我们的战船吗?我知道,现在他是利用阿喀琉斯生气罢战的机会肆无忌惮。但如果由于阿喀琉斯罢战我们就被征服了,那实在是天大的耻辱!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齐心协力抵御敌人的抗击。我们倒要看看赫克托耳能不能挡住我们!”希腊人听了他的话,群情激昂,他们愿意听从这位勇士的召唤,连那些受了伤的王子们也振奋起来,愿意让他领头重新投入战斗。士兵们鼓起勇气,在波塞冬的率领下前进。他为大家开路,所向披靡,谁也不敢跟他较量。

但赫克托耳并不畏惧,他依然率领特洛伊人勇往直前,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拼杀。赫克托耳首先朝大埃阿斯一枪刺去,但大埃阿斯的盾牌和横跨在胸前的宽厚剑带保护了他,使他没有受伤。赫克托耳没了武器,只好退到自己的队伍中。埃阿斯立即朝他身后投去一块巨石。赫克托耳没有提防,背部被击中跌倒在地上,盾牌和头盔被砸得四下飞散,身上的铠甲也砸得叮当作响。希腊人见状齐声欢呼起来,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长矛掷了过来,他们想把倒在地上的赫克托耳抢走。特洛伊的英雄们纷纷赶过来救援。埃涅阿斯、波吕达玛斯,高贵的阿革诺耳、吕喀亚人萨耳佩冬和他的同伴格劳库斯都用盾牌挡住,团团围住他的身体,把他抬上战车,平安地送回特洛伊城。

希腊人看到赫克托耳被救走,更加拼命地追击敌人。埃阿斯更加勇猛,朝四面八方投枪刺杀,杀死了许多特洛伊人。不过希腊人中也有几位英雄英勇牺牲,这使他们的伙伴们哀痛不已。小埃阿斯为阵亡者报仇雪恨,他冲入特洛伊人的队伍中大显身手,如风卷残云一般大肆砍杀。杀得特洛伊人死伤无数,一片混乱,特洛伊人惊恐万分,纷纷退出战壕逃跑了。

阿波罗激励赫克托耳

特洛伊人一直逃到他们的战车附近才停下来。这时,正躺在爱达山顶上睡大觉的宙斯也醒了,他从赫拉的怀里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下面战场上的景象:特洛伊人在节节败退,希腊人在拼命追击。突然,他一跃而起,因为他在希腊人的队伍中认出了自己的兄弟波塞冬。他又看到赫克托耳受了重伤,大口地吐着鲜血,呼吸非常困难,正坐在战车上向回撤退。这位神只之父怜悯地看着赫克托耳,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质问赫拉,“你这个奸诈的女骗子,”宙斯怒气冲冲地说,“是不是你干得好事呀?你难道不害怕吗?你难道忘了当年唆使风神反对我的儿子赫拉克勒斯受到的惩罚吗?你的双脚缚在铁砧上,双手用金链捆绑着,被吊在半空中示众,奥林匹斯圣山上所有的神只都不敢靠近你。你难道忘记了这些惩罚了吗?难道你还想再次受到这番惩罚吗?”

赫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天和地以及斯提克斯的河水都可以为我作证,波塞冬是自己去反对特洛伊人的。如果他来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定会让他按照你的旨意去做的。”

宙斯听了她的话,脸色渐渐变得和悦起来,因为赫拉藏在身上的阿佛洛狄忒的爱情宝带正在起作用。过了一会,宙斯温和地说:“如果你我想法一样,那么波塞冬很快就会和我们的意见一致了。如果你对我是真心诚意的话,那就去叫伊里斯给波塞冬捎信,让他马上离开战场回宫殿去。派福玻斯·阿波罗去治愈赫克托耳的伤,给他恢复力量!”

赫拉不得不离开爱达山峰,来到奥林匹斯圣山,走进诸神正在用餐的大厅。神只们恭敬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她举杯进酒。她接过女神忒弥斯的酒杯,美美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向他们宣布了宙斯的命令。阿波罗和伊里斯只得听从命令急忙离去。伊里斯来到混乱的战场上,向波塞冬传达了他哥哥宙斯的命令,波塞冬听完心中不悦。“他这样做是没道理的,因为我们兄弟间应该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当年抽签划分权力范围时,我抽中的一份是掌管蓝色的海洋,哈得斯主管黑暗的地狱,宙斯主管辉煌的天空,但大地与奥林匹斯山则为我们共同管理!”

“我能把你这些话如实转告万神之父吗?”伊里斯迟疑地问他。

海神波塞冬考虑了一下,大声抱怨说:“好吧,我跟你走!但是,你必须转告宙斯:他如果反对保护希腊人的奥林匹斯神只,并拒绝做出毁灭特洛伊的决定,那么在我们之间一定会燃起一场怒火!”说完他便沉入了海底。

宙斯派他的儿子阿波罗来找赫克托耳。阿波罗看到赫克托耳已能坐起来了,原来宙斯已经恢复了他的元气,使他苏醒过来。赫克托耳也感到身上不再冒冷汗,呼吸也顺畅多了,四肢也可以活动了。当阿波罗走到他面前时,他感激地抬起头说:“仁慈的神只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还来看望我,你究竟是谁呀?你是否看到英勇的埃阿斯用一块巨石击中我的胸部,阻止特洛伊人取得战争的胜利?我原以为自己逃不过厄运,今天就会死去了!”“别担心!”阿波罗回答说,“我是宙斯的儿子福玻斯,是他派我来保护你,就像我从前帮助你一样。你登上战车吧,我只要挥舞手上的宝剑就能帮你把希腊人赶入大海,为你开路。”

听完阿波罗的话,赫克托耳马上跳起来,跃上战车。希腊人看到赫克托耳又重新杀过来,惊得呆住了。埃托利亚人托阿斯最先看到赫克托耳冲过来,他即刻将他看到的情况告诉那些王子。“天哪,真是出了奇迹。”他大声叫道,“我们都亲眼看到赫克托耳被忒拉蒙的儿子用巨石击倒,但他现在又重新站了起来,驾着战车冲了过来。这一定是宙斯在暗中援助他!大家听从我的劝告,部队撤回战船,只留下最勇敢的人在这里抵挡赫克托耳的进攻。”

英雄们听从了他明智的劝告。他们立刻召唤了最勇敢的战士们,迅速聚集在两位埃阿斯、伊多墨纽斯、迈里俄纳斯和透克洛斯的周围。其余的士兵们则在他们的掩护下撤退到战船上。同时特洛伊人在赫克托耳的率领下一直向前进。阿波罗则隐身在云雾中,手持盾牌,指引赫克托耳勇往直前。希腊英雄们严阵以待,双方高声呐喊。不一会儿,投枪纷飞,弓弦作响,在短兵相接中,特洛伊人在福玻斯·阿波罗的帮助下,箭箭击中敌人。只要阿波罗挥一下金盾,或者在云中咆哮一声,希腊人就吓得心惊胆战,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防卫了。

赫克托耳大显神威,希腊人被打得乱作一团,抱头向壕沟和寨栅溃逃,有些已经退到了围墙后面。正当特洛伊人忙于剥取阵亡将士的铠甲时,这时,赫克托耳命令特洛伊人:“放下那些铠甲,快去抢占战船!”赫克托耳一马当先,驾着战车朝壕沟奔去,特洛伊的英雄们都驾着战车跟了上来。

阿波罗站在壕沟的中间,用充满神力的脚,朝壕沟边上的松土猛踩,沟土“哗”的一声塌了下去,铺成一条通道。太阳神首先从通道上跨过壕沟,用金盾推倒希腊人的围墙。希腊人见状急忙退入战船之间的巷道中,高举双手向神只祈祷。当宙斯看到涅斯托耳在祈祷时,宙斯的心软了,用仁慈的雷声回答他。特洛伊人误以为是万神之父降喜兆,便呐喊着连人带马冲进围墙里面,从战车上四处突击,挥剑砍杀。希腊人被逼得逃上战船,在甲板上抵御敌人。

正当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在围墙上奋勇厮杀时,帕特洛克罗斯仍坐在漂亮帐篷里为欧律皮罗斯治伤。当他听到特洛伊人奋力攻打的呐喊声和丹内阿人溃逃时恐怖的呼救声时,他拍了一下大腿,对他说:“尽管我愿意继续给你医治,但是现在我不能待在这里了。外面杀声震天的声音搅扰的我实在坐不安稳!我必须去找阿喀琉斯,希望在神只的保佑下说服他重新投入战斗!”

争夺战船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坚持对立,互不相让,赫克托耳跟埃阿斯正在争夺一艘战船。由于双方力量相当,所以,赫克托耳既不能把埃阿斯打下水去,也不能放一把火烧毁战船。当然,埃阿斯也无法击退赫克托耳的进攻。这一切都被在旁窥视已久的透克洛斯看得真切,他快速朝赫克托耳射去一箭,但宙斯却让弓箭折断,箭镞改变方向。当透克洛斯发现有神只在暗中阻挠时,感到很担心。这时,埃阿斯劝说他的兄弟放下弓箭,执矛持盾作战。透克洛斯听从了他的意见,并在头上戴了一顶坚固的头盔。赫克托耳大声呼喊战士们前进:“英雄好汉们,勇敢前进呀!我发现雷霆之神前来折断了希腊人的弓箭!神只是站在我们一边的!”

埃阿斯在另一方也大声呼叫鼓动大家:“亚各斯人,耻辱啊!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救出战船,没有其他选择!如果我们的战船被赫克托耳争夺去,那么我们只得步行回家了!”说完他从容地挺起枪,刺死了一名冲过来的特洛伊士兵。可是,每当他杀死一个特洛伊人时,赫克托耳也杀死一个希腊人。

在血腥的混战中,墨涅拉俄斯杀死了多罗普斯。大家蜂拥而上,抢夺下他的武器和铠甲。激烈的战斗稍稍缓和了一阵。赫克托耳召来他的兄弟和亲戚,但埃阿斯和他的朋友们则用盾牌和长矛作掩护筑成了一道坚实的围墙,守护着他们的战船。墨涅拉俄斯看到涅斯托耳的儿子安提罗科斯,便朝他喊道:“你是我们中最年轻、最机灵、也是最勇敢的人!如果你冲上去,杀死一个特洛伊人,那将是多么荣耀的事呀!”在墨涅拉俄斯的煽动下,安提罗科斯果然从人群里冲了出去,他先朝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抖动那根寒光闪闪的长矛。他瞄准四散奔逃的特洛伊人,并用长矛击中希克塔翁的儿子墨拉尼普斯。墨拉尼普斯噗地一声倒在地上,安提罗科斯立刻跑上去想剥下他的铠甲,可是当他看到赫克托耳时,不得不逃了回去。特洛伊人愤怒地朝他投枪射箭,安提罗科斯仓皇逃回自己的队伍。

现在特洛伊人的主力部队正朝战船冲了过去。宙斯似乎已做出要让忒提斯的愿望得到满足的决定,因为她跟儿子阿喀琉斯一样,怒气长久未能平息。宙斯决定要烧毁一艘希腊战船,以此为信号立即改变战局,把溃退的命运降临在特洛伊人的头上,而把胜利重新赐给希腊人。这时,赫克托耳愤怒地大肆砍杀,他杀得两眼闪着凶狠的光芒,战盔上的羽饰在空中威武地飘动。宙斯知道赫克托耳的死期快到了,所以最后一次赋予他神勇和力量。帕拉斯·雅典娜正将他一步步地引向死亡。但此时的赫克托耳已控制不住自己,他看到哪儿丹内阿人最密集,就朝着哪儿冲去。他虽奋力拼杀,却未能获胜。丹内阿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岩,任何力量都无法动摇。

现在希腊人再次受到沉重的打击,开始从前排的战船上溃退下来,但他们并不畏惧,仍然在营房周围继续战斗。他们相互鼓励,特别是老英雄涅斯托耳大声激励士兵们奋勇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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