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鸣礼匆匆向楼下走来,他明白,为何昨夜的梦里有黑影,原来,他早有预感,雁音会出事。
张绮丽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郭鸣礼还是心揪得紧紧的。
他跑进周雁音的房间,他顾不得避嫌,握起周雁音另一只手,喊着:“雁音,雁音,你快醒来!”
然后,他又吩咐张绮丽:“快给吴彪打电话,请熟悉的医生,上门来诊治。”
吴彪不但熟悉鹏城的地形,各种人事关系,连对医疗方面,法律方面,学校方面,都已有相关的熟人朋友,真是郭鸣礼在鹏城的一个极得力的属下。
记得当时他们刚下飞机,也是吴彪提前准备的大巴和商务车,去接的机。
“是,郭哥!”张绮丽跑着出去,忙着给吴彪打电话了。
张绮丽挂了电话,一转脸,就看负一楼的正门外,老巫带着一个全身披黑纱的人来了。那人身形消瘦,脸上也蒙着黑纱,看不出是男是女。
“这是……”张绮丽不敢相信,难道吴彪这么快就派私人医生来了?!还让看门的老巫给领进来了。
巫卫疏说:“张绮丽,这是医生,来给那女子看病。”
“哦?”由于,出现的太快,张绮丽有点疑惑,但她又没有理由怀疑老板郭鸣礼的小学同学,所以,也没有多想,就赶紧带着他们来到周雁音的房间,先让医生给周雁音诊断了再说。
房间里,郭鸣礼正将周雁音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正焦虑而深情地看着她。
“郭哥,医生来了。”张绮丽简洁地跟郭鸣礼说。
巫卫疏适时地悄悄走了。
郭鸣礼居然没发现这个“医生”是巫卫疏带来的。
“这么快?好,快让医生给雁音看看。”郭鸣礼由于太急切,又太忘情,所以,他也没留意,这医来来的怎么这么快而蹊跷,他赶紧站起身,给医生让出位置。
“医生”全身披着黑纱,古怪而诡异。
郭鸣礼毕竟见多识广,他对医生有点怀疑,这种颜色,看起来也不太吉利。
郭鸣礼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是吴彪找来的,他又觉得应该信任人家。
于是,他暂时先没有做声,只是站到一边,看“医生”如何给周雁音治疗。
只见“医生”缓缓走过郭鸣礼,停下来,缓缓地看了郭鸣礼一眼,郭鸣礼透过“医生”面上遮的黑纱,似看到一双空洞、麻木又带点凄厉的眼神。
一股凉意莫名从郭鸣礼脚底升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医生”站在周雁音的床前,先是把了把脉,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做着令人看不懂的手势,时而向空中抓,时而向周雁音脸上抓,时而紧缚在一起,似将什么紧紧的缚在手里。
而周雁音,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但周雁音在梦里,却看到自己被一个脸上长疮的女人到处追杀,撒下网,缚住自己,又用长着黑指甲的手拉紧网,网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缚住,她动弹不得,而且,呼吸急促,渐渐,又喘不过气,又有窒息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她双手想向空中抓着,但实际她双手只是微微动了手。
她大口喘着气,但实际上,她面部正在做出难受的表情。
但是,周雁音不再纹丝不动,她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
看到周雁音的身体动了,郭鸣礼开始放下心来。
张绮丽也开始高兴。
这时,黑衣医生拿出一根长长的针,他将自己的中指刺破,血滴一下子就涌出来。黑衣医生将中指伸向周雁音的眼睛。
突然,郭鸣礼似警醒般大叫:“停住!”
他一个箭步扑向黑衣医生,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医生中指上的血没有撒到周雁音的眼睛里,而是撒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快叫刘壮,这是个假医生!”郭鸣礼双手抓住黑衣医生的胳膊。
黑衣医生突然念了一句什么,郭鸣礼觉得手一麻,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刘壮已飞奔进来了:“郭哥!”
黑衣医生霍地从周雁音床前跃过,跳出阳台门,又一跃,跳出阳台栏杆,向密林深处跑去。
跑得姿态异常诡异,又似跳,又似跃,左摇右摆。
这时,遮住太阳的云散开了,阳光撒向大地,而那黑衣人,却一晃,消失在远处的密林里,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