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日暖阳,最是入人心弦了!
沉影在去给太后娘娘奉茶归来路上,听闻姑娘正寻自己,立马跟脚底抹油似的,跑到了忻芃阁。
这一路上,沉影莽莽撞撞的,不知坏了多少件事儿。
沉影进了厢房,对着正沉思的闻人霄作了揖,便老实本分的站在身旁。
“姑娘,唤奴婢来有何事?”沉影对闻人霄问道。
“今日娘娘吩咐了让我午间去赴永宁侯王大娘子的会,许久未见娘娘了,沉影你可否跟我讲讲娘娘。”闻人霄回道。
“回姑娘,太后娘娘自是刚毅,干净利落,最爱……最爱那岁寒三友中的梅了!”沉影应道。
沉影摸了摸脑门寻思着说:“娘娘还常说,那梅就好比女子,刚毅自在!”
“哎嘿嘿!梅林的花今日也好像开了!”沉影不知怎么的傻笑起来,憨憨的说,也带着几分可爱。
“梅林?今日正是赏梅的好时候啊!沉影如今是什么时辰了?”闻人霄走出了厢房,看着这庭院里的暖意,懒懒的问道。
“回姑娘,快巳时了。”沉影回道。
“时候不早了,沉影帮我梳洗吧!”说完,闻人霄转头入了厢房内屋。
“是,姑娘。”沉影也跟进了内屋。
沉影的手也是利索,先净了手,用了桂香的发油均匀的涂抹在闻人霄的头发上,挽了几下,在末尾的时候用了发绳绕进了青丝,一个朝云髻就出来了。
闻人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被束高的头发,竟入了沉思。
“姑娘,姑娘。”沉影对闻人霄唤了唤。
闻人霄也就此回了神应了声“嗯。”
“姑娘,姑娘簪什么簪子呢!这些簪子都是娘娘给姑娘你送来的,姑娘姑娘,快好好挑挑!”沉影看着那满目的簪子,激动的对闻人霄说。
闻人霄随手拿了只,给了沉影,簪在了发髻上。看着镜中自己,竟有点迷茫……
闻人霄在这梳妆盒中,找了只精美的玉石簪,把玉石簪放在了沉影手上,什么都没说,就要起身了。
“姑……姑娘,这是何意。”沉影竟吓得跪了下去,双手奉上了玉石簪。
闻人霄拿起沉影手上的玉石簪,利索的簪入了沉影的发髻中,念叨着:“沉影,你待我如此之好,我定会待你不错,这也算是我补几日前的见面礼!”闻人霄温柔的笑着对沉影,便起了身。
沉影跪在地上,不知怎的竟然哭了出来。
闻人霄打开了檀木柜,“沉影,快来帮我寻见衣裳!”
沉影听见,立马用帕子把泪给摸了去,起身走到了檀木柜前。
“沉影,这么大个人儿了,还哭鼻子呢!”闻人霄用手摸了沉影脸上的眼泪,老成的说着。
“嘿嘿!姑娘明明比我小,却总喜欢老气横秋的说!”沉影听着闻人霄说的话,带着哭腔的笑着说。
“沉影除了娘娘,就只有姑娘待我如此好了!”沉影软绵的声恰着哭腔,几分怜人,双眼坚定,望着闻人霄。
“好了,沉影莫要哭了,我们都要好好的!”闻人霄伸出手,把沉影的手捂在手心中,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闻人霄嘴里念着着句,循循入耳,也漫入了心中。
两人相视一笑。
沉影从檀木柜里拿出套藕粉色的服饰,侍候这闻人霄穿上。
褙子较为鲜明的粉嫩,上头绣着仙鹤,栩栩如生。里头的衣抹有着祥纹的图案。长裤偏深紫,两侧压褶,绣着灵动的花儿。
这端庄大气的打扮,有了体面却也不失少女灵动,多的是静雅。
沉影从梳妆柜里那出了一个淡黄的香囊,别在了闻人霄的腰上。沉影往远处走去,看着闻人霄那身打扮,露出了自豪的笑,不失端庄却流露出高贵,实属让沉影钦佩。
“前几日姑娘身体欠佳,如今愈之,稍作打扮竟让人惊艳!”沉影欣慰的看着闻人霄说。
“沉影,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竟连我也取笑起来!”闻人霄嬉笑的说着,作势要扑到沉影身边,与她抓起来痒,惹得沉影一直在笑,都不停歇的。
“好了,哈哈哈!好了,姑娘,奴婢知错了,知错了!”沉影挺不住笑的说,想让闻人霄停住手。
“好,下次再取笑我,给你好瞧!”闻人霄拿起帕子,捂着了嘴,也想让自己挺下来,却也止不住的笑,只好拿帕子挡挡。
“好了好了,姑娘,看这天,快到午时了,姑娘快去赴约吧!千万别误了时辰。”沉影停了嬉笑,变得婆婆妈妈的唠叨着。
“好。沉影,替我带路吧!”
闻人霄让自个儿恢复了往常,不喜言笑,可是始终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心底儿自是盎然,却整日寡言着儿,也不是什么事儿,自悔不了少女心性。
“好,姑娘。”沉影应道。
走出了忻芃阁,领着闻人霄绕了整个后慈殿,这后慈殿让人走的可真呛,绕过了青湖凉亭,也绕过了假山花苑,也看到了练武场,这朱红的高墙,实属壮观,不知掩藏着什么秘密,这后慈殿也是真的雄大。
让着急性子的沉影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而跟在后头的闻人霄不紧不慢的走着,沿路赏着这美妙的风景,却也疑虑的想着。
闻人霄自是知道,太后娘娘是将门之后,也跟着先皇四处征讨,却这!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宫中命妇,到了宫中自要收敛心性,并且娘娘也曾是这一宫之主,皇帝能为太后破此礼法,是殊荣,还是愧疚。
听见了嬉笑的躁动,望眼过去,在小花苑之内,看见湛泸和几个小女使在大理石圆桌旁说的眉开眼笑。
“哈哈哈!这个妹妹你说的话真甜,好似抹了蜜一般,夸的姐姐我心里舒坦这。”湛泸听着几个小女使把她夸的花天乱坠的,自是畅快。
“什么啊!湛泸姐姐真是谦虚,我们几个从不扯谎,就是实话实说。”其中有个小女使应了去。
……
湛泸着好大喜功的样子始终让闻人霄喜欢不起来,也说不出什么讨厌,让湛泸到死也不明白她和沉影到底有何不一样!
闻人霄和沉影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就又匆匆的走了。
“沉影,你可知那湛泸是何人!”闻人霄边走边问这沉影。
“嗯,湛泸姐姐啊!是陛下几年前送来服侍娘娘的,待人也不错,可是不知怎的娘娘不是很待见她,就让湛泸姐姐在殿内领了个闲职。”沉影加快了脚步说。
“嗯,知晓了。可别晚去了呢!”闻人霄说着。
……
后慈殿正殿前厅。
此时,太后娘娘已经坐在了中间,下方右侧坐着一个娘子,雍容华贵,想着就是永宁侯府王大娘子了。
闻人霄和沉影入了厅,两人行了全礼,右手搭在了左手上,贴着额头,缓缓的跪下。
“闻人霄见过太后娘娘,永宁侯王大娘子。”
“沉影见过太后娘娘,永宁侯王大娘子。”
坐在中间的太后,满脸慈祥亲和的说:“好孩子,快起来,别跪着了,地上凉。”
“是,娘娘”闻人霄应道,看着太后娘娘温和的笑颜,心中某味心绪正在泛滥,双眼正是含情。
这是闻人霄和沉影一同站了起来。
“小娘子!坐在臣妾身边吧!”王大娘子热情的向着闻人霄唤着。
“好,王大娘子。”闻人霄不紧不慢的应道,向王大娘子身边走去,缓缓的坐在了矮木椅上。
沉影跟着退到了闻人霄身后。
太后坐在上方看着俩人,笑意更加泛滥了,道:“谢家夫人,吾先去换身衣裳,待会去梅林赏梅。”
“是,娘娘。”王大娘子应道。
太后由着女使们的搀扶离开了正厅。
王大娘子与闻人霄相视一笑,说:“小娘子,吃茶,这是今年新出的茶,快尝尝。”
闻人霄看着那盏热茶,也是赏心悦目的,端起了茶盏,吃了口,却也惊讶着了,说:“这茶,比往年的好上许多。”
“是啊!早就听闻小娘子爱茶,痴茶,就把着家里的新茶给带了过来,一同品尝。”王大娘子也是开心,就多和闻人霄念叨了几句。
这永宁侯侯府的当家主母,自是擅长交际,也不让人惊讶。
“哎!小娘子,吾没记错的话,小娘子今年十一吧!”王大娘子问道。
“是的,大娘子。”这是闻人霄的眼神黯淡了许多,似乎不想多说了。
“小娘子,你也别多想,吾就是看着你想到了吾的女儿,也是相近的年龄,可吾家明儿却自幼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不起,如今看到小娘子你,也是心中竟有几分欢喜。”王大娘子提到了自己的女儿,竟几分伤感。
闻人霄听出了王大娘子对自己女儿的疼爱,竟然也悲伤了起来,俩人之间的氛围也有几分怪诞。
“娘子莫要伤怀,侯爷和大娘子你慈悲为怀,令爱自会舒坦的。”闻人霄说,看着王大娘子,自己竟也有几分羡慕。
“嗯,但愿如此吧!”王大娘子也深思起来。
王大娘子眼中出了波澜,在翻涌着什么,却也终想不到,永宁侯府,成,也归究于今天,败,也是如此。
“小娘子,吃茶吧!别聊着些了。”王大娘子打破了这气氛,也换上了一样温柔的笑脸。
“王大娘子,阿霄有一事相问。”闻人霄软绵的声音问这王大娘子。
“小娘子,你说。”王大娘子听着,顺带着拿起茶盏,吃了口茶。
“王大娘子,你可知否进来许家姐姐可安好?”
闻人霄问,双眼坚定的看着王大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