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所以,给我个解释。”
冉九九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些,但曲颜丝毫不以为然,依旧软趴趴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没有解释。”
“什么叫没有解释?”
“王妃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不着。只是,王妃,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什么?”
“我们是主子,他们是下人,主子吩咐下人,不是天经地义吗?”曲颜重新睁开眼睛,睫毛轻颤:“不是吗?”
冉九九一下子哽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复杂地看了一眼专心低头干自己事情的小蕊,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曲颜没说话,掀开淡绿色的锦被,连鞋也没穿,便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下,给她自己倒了杯茶:“对,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老好人的样子。有什么不公就要站出来打抱不平,怎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很了不起吗?还是说你很伟大?
有些事情,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天生就该低别人一等。这是他们的命。你这么一厢情愿,有没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你给他们打抱不平?
是,每个人都活得辛苦。每个人都要为了争夺自己的一席之地而拼命。赢的人自然有底气,至于输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既然是弱者,就只能被强者蚕食,生活在最底端,他们没有资格反抗。
强者也没有帮他们的必要,毕竟弱者那么多,一抓一大把,就算是死了几个又何妨?是他们自己适应不了这个冷血的世界,能怪谁?”
冉九九听完,只觉得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冒着凉气。她没想到,也不敢想象,曲颜内心居然是这种想法。
“你……”
“没错,我就是要跟你作对,怎么了?
我就是要让你明白,我们跟他们不是同一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奴才永远是奴才,就应该被使唤。”曲颜扬起尖尖的下巴,冲着小蕊就是一顿尖酸的讽骂:“小贱蹄子,没看到我没穿鞋吗!还不快给我拿来!”
小蕊一哆嗦,扔下抹布,连忙帮她把绣鞋提了过来,放到她脚边:“侧妃,穿上吧,这天也怪冷的,莫要冻着了。”
曲颜柳叶眉一拧,抬腿就冲着她的心窝来了一脚:“你也知道天冷?!还不快给我穿上!没长手是不是?!就是欠收拾!”
冉九九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语气也沉得能滴出水来:“曲颜,可以了,不要太过分了。”
“哦唷,王妃这就心软了?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就慢走不送吧,我忙着教训自己的婢女,也不能好好招待王妃。”
冉九九深呼吸一口气,本想开口,但脑子里突然又响起曲颜刚刚说的话来,再一看小蕊那副忍气吞声乖巧温顺的模样,只好作罢,抬腿便离开了无名阁。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吗?
冉九九有些迷茫了。
有时候她一点都不了解她自己。在曲颜眼里,她就是一个多管闲事,做什么事都是没有意义的人。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