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婉闭上眼,将手搭在扶手上,靠着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
“扑棱——扑棱”
一只鸽子飞过森严的戒备,穿过镂空的木窗,落到了她脚边。
“咕咕,咕咕咕。”
“墨翎?”上官清婉抓起鸽子,抽出绑在它脚上的细竹筒,打开一看,思虑半天,将纸又塞了回去。
几个时辰后,皇帝走入殿中,发现上官清婉用胳膊肘撑着头睡着了,凉风裹携着两片雪花透过镂窗,吹得她睫毛轻颤。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将木窗掩实,见上官清婉睡得安稳了些,又取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谁知这么个轻微的动作却让她醒了过来:“皇……上?”
“嗯,醒了?”
“嗯……”上官清婉扶着木椅,坐正身子,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她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鸢儿呢?让她上盏茶。”
“茶喝太多也不好,不过鸢儿……刚刚回来倒是没看见她,可是去御膳房了?”
“什么?没看见?”
听到皇帝这么说,上官清婉瞬间清醒:“坏了。”
“什么坏了?哎,清婉……”
她掀开毛毯不顾形象地跑了出去。
“鸢儿——”
“鸢儿——”
“你们放开我!”
听到一声尖叫,上官清婉缓了口气,提着裙子朝那个方向疾步走了过去。
“臭娘们,没长眼是不是?”
“不是,我……”
“啪!”
“啊!”鸢儿呜咽着扭了扭被桎梏的身子,想要挣脱,结果又被打了一巴掌。
“我告诉你,今天老子就好好收拾收拾你!”那贼眉鼠眼痞里痞气的兵卒撸起袖子,抓起一根鞭子就往她身上抽去:“还想跑?我看你怎么跑?”
他一鞭接着一鞭,直打得鸢儿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哼,还有气没有?不是跑吗?跑啊!接着跑!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围观的士卒哄笑着,没有一个人上前为她说句话。
他踢了一脚奄奄一息的鸢儿,见她不动,心下有几分慌张:“难不成真的死了?别装了,给我起来!我警告你,要是再不起来,我……我就继续抽!”
他又不蠢,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人护着,而今这宫里又只有皇帝皇后,就算是用头发丝儿,也能想到她是他们的人。
“嗨,兄弟,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死了便死了,从宫外到宫内这一路不知杀了多少,现在就这一个,有什么好慌张的?”
“是啊,要是真死了,拖到乱葬岗不就完事了?说不定她还能在那里找着爹娘呢。”
“哈哈哈哈哈,有点道理!”
鸢儿忍着从剧痛爬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囊,确认没有压坏,又视如珍宝般藏回去。
“唷,这不是没死嘛,装死装得还挺像!”被众人那么一教唆,那人胆儿大了不少:“你怀里揣的什么玩意?交出来小爷瞅瞅。”
“不……不行……”
“哟呵?给你脸了是不是?小爷要看,那是看得起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