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梁大人所说,贼人偷走翡翠瓶是有所求,那么翡翠瓶就是他唯一的筹码,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翡翠瓶出事,所以翡翠瓶在他手里是安全的,这一点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就是排除嫌疑人了。
不用多说,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爹左青云。
可是据左怀月的记忆,左青云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武功,甚至还听嬷嬷说过,她爹小时候还因为不肯练武,觉得那是粗人做的事而多次挨了她爷爷,老左相的毒打。
况且若说左青云亲自来偷一个翡翠瓶,不太可能。
他放不下这个身段,也没有那个身段。
可那七转玲珑盒便是他从黑市中高价拍下来了送左怀月的,除了左青云,她本人,还有秦越清影等亲信,没有人知道怎么打开。
七转玲珑盒是声名远扬的古大师打造的一对鸳鸯盒,机关精巧,一共两个,一个赠予了她,一个在他自己手中。
退一万步,左青云也不会将打开的方法告诉旁人,除非是他的亲信。
冉九九越想越头痛。
这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又许是她还没有走出那些个弯弯绕绕。
翡翠瓶确实珍贵,可那七转玲珑盒中,比翡翠瓶珍贵的珍宝多了去了,所以贼人没理由只偷一个翡翠瓶。
除了熟人作案,再无其他可能。可是所有的线索互相之间都有冲突,猜想也没有任何证据。
突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冉九九没回头,依旧在想这其中的关系:“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罗玉跪下来对她作了个揖,随后才有些挫败地摇摇头:“没有,微臣问遍了整个黑市,甚至没人知道哪家有这玉石。”
“万暄堂……罢了,这事确实有蹊跷,你先起来吧。”言罢,冉九九转过身扶起他,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什么。
她复杂地看了一眼罗玉,走了出去:“出来说吧,我突然觉得屋里有点闷。”
“是,大人……罗玉观您愁眉不展,是否是因为……王府中丢了翡翠瓶,所以才觉得闷?”罗玉跟在她身后,试探性地开口,眼睛有些心虚地游移着,就是不敢直视她。
“是,不过你怎知本王丢的是翡翠瓶?好像本王并没有放出这个消息。”
冉九九绕着他走了两圈,似是打量,似是怀疑。
“这……您,您也是知道的,属下在黑市打探了一夜,黑市的消息自然是灵通,属下有所耳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也是,黑市消息确实灵通,你何时听到这个消息的?”
“呃……大概子时吧……不对,应该是亥时。”
“嗯,好,辛苦你了,回去吧,你回宫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你拿着代表本王的令牌便可。”
恰好秦越将茶叶取来了,冉九九便吩咐她进屋,用帕子包来了一块清色玉牌,交到罗玉手上。
罗玉放心接过玉牌刚要走,却被冉九九叫住了:“等等!”
罗玉手心出了细细麻麻的汗,有些僵硬地回头,却见冉九九数落着秦越:“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看看,是那块令牌吗?”
“是秦越看错了,请主上责罚。”秦越会意,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又用帕子将那玉牌包住拿回来,转而从腰间取出一块玄铁令牌交给罗玉:“大人拿好,想来是近日事务繁多,秦越竟忘了,这块令牌一直是主上交给我贴身保管的,倘若唐突到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无碍。”罗玉赶紧摆摆手,接过令牌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等他出了门,秦越掀开帕子,将包着的玉牌翻过身,果不其然,那玉牌表面已经发黑了。
秦越有些讶异地叫出声:“这……主上!是他偷了翡翠瓶!”
那玉牌其实不是普通的玉牌,而是玲珑牌,上面抹了玲珑粉,只要有人碰过玲珑盒的锁,再接触到这块玉牌,玉牌便会发黑。
“嗯,不错。”冉九九背着手,相当的淡定。
“主上……您难道……已经猜到了是他?”
“他身上,有你昨日在我屋里点的桃花香味,起初我不确定,将他骗到屋外便确定了。”
“既然如此,趁他没走远,赶紧把他抓回来,这样翡翠瓶……”
“不着急。”冉九九止住她,接过那玉牌,挑挑眉,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翡翠瓶是他偷的无疑,但不一定就在他手上。想来是有人指使。所以抓了他不但拿不回翡翠瓶,还会打草惊蛇。
秦越,你知道什么叫顺藤摸瓜吗?”
秦越突然笑了出来:“明白了,还是您损。”
冉九九:“……?什么?”
“咳,还是您行。”
她听到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