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九九轻车熟路地绕到左相府后门,果不其然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桃花香。
想来是罗玉也刚进去不久,如若不是在后门踌躇了片刻,她也闻不到香气。
左青云怕死得很,毕竟左相这位置也算是位极人臣了,越是大权在握,越是贪恋权利,所以惜命。
左相府守备森严,每隔一盏茶的工夫,便会轮班一次,她默默掐算了一下时间,俨然刚刚才换过一批守卫。
现在贸然进去,不是最好的时机。
冉九九作为一个前杀手,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冉九九蹲在墙角,可以说很没面子地嗑起了瓜子。
用清影的话来说,掉价。
因为她成日戴着面具,可以说相当有标识度,所以出门前,她特地贴上蜡制的人皮面具,换了张平庸的脸。
再加上这一身粗布麻衣。
所以,嗑瓜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与她左怀月无关。
只要她装作自己不是摄政王,她的人设就不会崩。
果然,不出片刻,罗玉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架着扔了出来。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跟了出来,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你也配?”
有那么一瞬间,冉九九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东西都没带来,还敢跟我们老爷谈条件,哪儿来的自信?打这么轻还便宜你了,滚!”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领着两个护卫趾高气扬地进去了,还“嘎吱”一声,狠狠关上了后门。
罗玉愤恨不甘地抬起头,嘴角被打的红肿,手指都抠进了土里。
以他的实力,几个小小的护卫根本不在话下,毕竟是宫中禁卫,武功岂是这些小鱼小虾能比得上的。
可是他娘在左青云手里啊,难不成要他在那个老狐狸面前,将那些侍卫打趴下?
届时,他也许没事,可遭罪的就是娘了。
他勉强站稳身形,擦擦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地走了。
罗玉心里想的很明白。
即便将翡翠瓶给了左青云,他也不见得就会信守承诺将娘放回来。
左青云在官场中的事迹,他没少听说。精明贪心,阴险狡诈,一向是是同为官者安在他身上的词。
他若是乖乖将东西给了左青云,手里只会白白的少一个筹码。
威胁,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虽然背叛了摄政王,可他不想……
冉九九在后面跟得好好的,边跟边嗑瓜子,不曾想一抬头人就没了。
脚底下的感觉有些异样,她默默地低下头,默默收回脚,默默看了一眼暗处。
暗处的人右眼狠狠跳了一下,没动。
直到冉九九对着他所在的位置扔了颗瓜子,他才现身,手里还攥着一颗小小的,温热的瓜子。
“扛走吧。”
他没说话,也不用冉九九多说,便扛起昏迷的罗玉回到了那个破败的院落。
罗晴哭哭啼啼地将罗玉安置好,硬是不敢跟冉九九搭话。
虽然这位摄政王大人长相平庸,但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上位者的气势,跟传闻中一模一样。
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的黑子男子,看起来也很凶。
冉九九嗑瓜子的动作一顿,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