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人。”罗玉行了个礼，便摘下斗笠往旁边一放，在他对面坐下：“左相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正常。若是他沉得住气，也不会让你来窃翡翠瓶了。”
罗晴局促地端了两碗水上来：“大人，这里没有茶叶，委屈您将就着些。”
冉九九微微一点头：“多谢。”
“说吧，他作何计划。”
“很奇怪，上次他还说要拿翡翠瓶来威胁您，这次突然临时变卦，派我将那赝品送到了林家。
至于原因……他不曾讲过，属下也猜测不到他做何用意。”
冉九九有些烦闷地眯起眼：“臭不要脸。”
她嘀咕了一声。
“什么？”罗玉一时间没听清。
“没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样吗？”
罗玉垂眸看着蒸腾的热气静静想了一会，随后摇摇头：“我之前并未与左相有过接触，所以不知道哪些算是异常。
而且只有他传唤我时，才能离宫，我刚刚正是从林家回来。”
“这个好办。”冉九九接住一片枯色竹叶，轻轻捻在手心：“他每日的行程都是固定的。”
“嗯……他早晨会同几位大人在大厅会面，不知在议论何事，然后会出来逗雀儿，然后会去书房写奏折，一呆就是一个上午。”
“一呆就是一个上午？”
冉九九翻过手，放任竹叶飘落。
“你可曾亲眼见到他在书房中？”
“不太真切，但里面确实有人，而且有一次我亲眼看着他从书房出来用午膳。”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你也先回去吧，切记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冉九九起身欲走，身形顿了一下：“我会派几个人来保护她的，作为利用你的报酬。”
罗玉俯身送冉九九离去，拳头不自禁地捏了起来。
他很想把娘救出来。
但是却无能为力，还背叛了相信他的人。
冉九九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先去了黑市，核对了一下近日的账目。
秦越同她说，黑市的利润在不断下跌，可是经营模式完全没变，数额下跌迟迟找不到原因，所以才央她来看看。
冉九九也不想让白潭清为白枫打拼的势力就此崩塌，更何况黑市日后也可以为小屁孩所用，于是一口气便调出了半年以来的账本。
冉九九若是懒散，谁也及不上。
但是她一旦认真起来，只会让人望尘莫及。
这一查就查到了天黑。
秦越午时来过一趟，给她送了午膳后又被她赶了回去。
只不过那午膳秦越摆在哪儿，现在还在哪儿，愣是一口没动。
原本白潭清离世后，他的部下们都消极得很，但是看到冉九九如此辛劳，心中稍感安慰：“大人，天已经黑了，您先休息休息吧，这午膳您不曾动，晚膳好歹也要用一些啊。”
冉九九没回话，书页翻得哗啦哗啦的，手中的动作也丝毫不逊，一个接一个地将同期的数目圈出来作对比。
几人也不好多劝，毕竟核对账目本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再说下去恐会分了她的神，反倒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