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白狐颂歌【30】
姬天滦蹙眉,心中不知为何五味陈杂。物是人非,终究是少年不少年了,当年儒音的“七哥”,却没有人喊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你,还是我的七哥吗?”
他轻柔女子碎发:“傻瓜,你的七哥不曾离开,一直等燕归巢啊。”
相视潸然泪下。
这世间,所有的美景,都不及七哥的笑颜;这天空,最璀璨的繁星,也不及七哥眼中的明晶。姬天风于她,是兄长,补足了百里萧这些年的疼爱;是精师,教会了娘亲来不及教的生存之道;是挚友,赋予了她形色的情感与无限关爱。
试问还有谁,能比他重要?
原来是我错了,七哥一直在原地等我追上他的步伐。
我一直在闹着别扭,明明他那么好,好到冷宫中的惟一一个人在夜晚偷偷查看我伤势;好到娘亲死后,不介意我在他肩膀留下涕泪;好到连我都忘记给自己过生辰,他却还记得在那日将观星台作惊喜送我;好到他知我好酒,又怕我多喝伤身,便躲起来偷偷学酿酒,每年仲秋节的夜晚都与我共饮风无醉,酒过三巡而不醉;好到我驻扎封地,收到他千里送的竹简,以为是紧急情报,结果只是六字“入秋天凉添衣”,自己一边骂着他不干正用,一边又暗自欣喜;好到他满怀愧疚诚心于我道歉,我居然小人度君子之腹,以为他受秦罗门指示接近我。
我知道你外冷内热,面对你的言语,也曾想放弃,可你就是这样的人啊,覆盖着冰雪的我的太阳。
你怎么这般傻?为什么还要对我好呢?我明明,是真的恨到要杀你!如此罪恶的我,怎配得上你的一世的温柔?
真是可笑,我竟想恨了在我落魄人人避我如瘟之时,惟一对我展以笑容之人……
“哎,怎么哭了!?”姬天风着急忙慌用袖口给她擦泪,可那衣袂在捉鱼时被冰水浸湿,进洞后也尚未更衣。
“滦涌歇星愁世俗。”姬天滦红着眼盯着他。
“明月藏身醉风无。”姬天风歪歪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家宫主大人的心思好难揣测啊!
“孤身一人家何在?”
“啊?时、时如……”糟了,这句不熟!
果然姬天滦不高兴了:“时如流水已不爱!”
他果然淡忘了……
娘亲死后,她心中重复最多的便是这两句话。
姬天风叹气,欲摸摸头,却被她歪头躲开,,只留下他的手在空中抬着,尴尬不已。“重滦宫就是你的家,我也可做你停靠的港湾,这句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本尊为何要听令于一男宠?”姬天滦抬抬首,用下巴蔑视。
有个家貌似也挺好的?
他最后只好从纳戒里撕下一段锦衣的布条言语不急不缓,不重不轻,好似和煦春风徐徐吹来:“那‘孤身一人家何在?残垣旧人燕归来。’可好呀?”
他垂头抬眼,如同府中小妾讨好官人。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一襟一缕,皆薄如蝉丝;一肤一脂,皆吹弹可破;一泣一吟,皆欲罢不能。
“!!!”四目相对。姬天滦险些按捺不住自己野兽般的欲望。七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润了?一定是因为上辈子的我是个兽神!
(白滦:我都埋土里了三十年还中枪!统领万兽跟你兽欲有毛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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