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白翼摧折【15】
“你……”白翼然震惊,无法说话。
——她才是美人。
褪去宫廷中的尔虞我诈,褪去战场上的呐喊厮杀,昔日的战王也会有小女儿之态,柔情似水,眼中含蓄脉脉。精致的面庞下,藏着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是不是很逼真?看到你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
白翼然一颤:“他!?”
“没同你言?”这时她红了颜,“小疯子,我的意中人啊。你跟我说过的,喜欢就追嘛!最近他特招蜂引蝶,我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翼然咬唇,心中难受。
世人皆知她骁勇善战,从未关注她身为女子的目光。这副模样的滦儿,可惜,他不是惟一看到的……
“阿然,你喜欢朝阳还是落日?”她突然问道。
“你是问他?”
她看到白翼然好似吃了陈年老醋,笑道:“是呀,问我喜欢的那个人——”你呀。
不用猜,我肯定那个小人儿喜欢的落日。毕竟,在余晖中,我曾背着他回到了家;在余晖中,给他买了爱吃的街边包子。
“我给你唱歌吧。”明知于理不合,还是烦躁地打断。白翼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她接下来的话不想听,也听不进去。
“啊?好。阿然的歌声这般好听,定会吸引不少女子吧?或者……嘿嘿嘿,我看沈珩跟你关系不赖啊!……”她笑着。也许是强颜欢笑的次数太多,看起来没有破绽,好似真的很高兴一般。
不会的。
此生,只为你一人而歌。
“策白马啸西风,若我醉就醉死在风中,随战鼓雷,指你看那道彩虹……
“向江南折过花,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邀我拍坛去,醉眼万斗烟霞……
“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老去的当年,水色天边,有谁将悲欢收殓……
“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
一首又一首,甜美的歌声伴着落日余晖,白滦轻眠了。
她就躺在自己身边。
白翼然抬起手,伸向她的脸,可犹豫了,最终收了回来。
待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哭了,那泪花顺着面颊流入了嘴中。
原以为不知心情如何,原来,是苦涩的。
“呜……”他双手覆面,竭力抑制哭声,“既然不喜欢我,干嘛要这样对我?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但是却撩了我。
他想,如果不是她,他可能早就享受快意江湖的人生乐趣了。策马奔腾,行侠仗义,鲜衣怒马,每一个少年,都怀揣着一个热血澎湃的侠士之梦。
仿佛天定、缘定,为了见她,他经受须六年多的苦难,乞讨了三年。
这繁花盛开的世外桃源,这迷情乱世的假象,从此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何时耳。
后来他觉得时机成熟,终于鼓起勇气告白,她无情的话语,打破了他一切美好的幻想。就好像那轮沉日,美好的终究是假的,你若沉溺了,便是输了。
她愤怒地摔碎往日最爱的酒杯:“我说过,早有意中人,那人不是你。罔顾人伦,家法伺候!禁闭一月!”
痛苦莫过于此。
爱而不得,念而不见。
他从未见过那个模样的白滦。是厌恶?更多是失望?
是他奢求太多,贪欲太多,忘记了,他只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