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成为人类舰队的士兵。严守它的纪律，遵守它的条例，准备它的征召。”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成为人类海军的士兵。看守它的财产，学习它的知识，消灭它的敌人。”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成为人类国度的士兵。捍卫它的领土，守护它的人民，看护它的政权。”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作此宣誓，只要我还是你的士兵，便绝不背弃你命我做的誓词。”
------------艾斯克里斯托夫.多普洛斯里奥.帕斯塔可夫.艾米莉亚.华伦蒂，+++军衔被剥夺+++
第23章
誓言
4049年，3月21日，22: 31，奥拉夫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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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χλο?，所有人，站在原地。”
当军号声的尾音消失后两秒，政委说道。
“我受够了。”
......
其实，当某个人的心被极怒所充满时，和平常的愤怒表现不同，他不会竖起耳羽，也不眯着那只好眼睛。
在仅有的理智之下，相反，他形成了一层貌似平静的外壳，将那些远超自己理智极限的高温气体，死死压缩进了政委大衣那薄薄的一层。
除非有人继续戳破它。
“我受够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α?ποκρ?νομαι，艾斯克里斯托夫.多普洛斯里奥.帕斯塔可夫.艾米莉亚.华伦蒂下士，我，Αρπυια.Αελλα，以我联邦海军初等督战官的身份，以及我铁流号当任政委的职务，以极东星区军务部的名义，我剥夺你的一切现任职务，军衔和荣誉称号。”
在说着这些针对着他面前站立的少女的决定时，政委就连他的视线都不愿在少女的脸上停留片刻，越过华伦蒂的肩头，它们扫向了台下的人群，那份冰冷很快冻住了其中的蠢蠢欲动。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让他低下了头。
“看着，我。”
政委这么做了，而华伦蒂用淡淡一笑，收下了政委充满敌意的眼神。
“我，只会，向，我，愿意，的人，宣誓。”
“乌斯，那么，你获得了一次缓刑的机会，把握好它。”
政委眯起了眼。在现在的氛围中，这竟然算是个好征兆。
“作为政委，我代表着极东舰队，联邦海军，联邦军务部，人类联邦，和所有身为士兵的你必须自愿效忠的对象，华伦蒂下士。向我宣誓，我可以暂停对你的处分。”
不过，
“我，只会，向，我，愿意，的人，宣誓。”
“好吧，华伦蒂。”
............
在爆炸发生前，我站在了华伦蒂前面。
我本想替她挡住一些即将到来的冲击波，然而，政委看向了发言的我，脸上的表情，不是暴怒，不是冷酷，只是皱起眉头，带着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诡异的表情。
于是我开始向他解释，“我觉得这还是可以将就一下的。”
“ο?ν，你现在觉得这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东西，舰长？”
“军规绝不可能讨价还价，政委。但这毕竟不是军规。”
“但它胜似军规。”
“是的，政委，”
我并没有和万胜鸟人硬顶，缓了数秒，我说，“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向政委宣誓的，比如我，还有其他许多人。”
“那是因为当时铁流号还没有政委到任，然而，καθ??，我现在就站在这里。”
“所以我用了“将就”这个词，因为她，情况特殊......”
“πλανη，规矩面前没有什么情况特殊。”
“有的，比如现在吹过了熄灯号，我们仍然站在食堂里一样。让我说完，她是龙，政委。恕我直言，你也知道“政委”这个职位本来就不讨人喜欢，所以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就随她喜欢好了......”
“随她喜欢.....α?ποκρ?νομαι，我不是不讲道理，舰长。你觉得这个对我而言是个很充分的理由？”
政委冷酷的口吻和他的眼神一致。
“我不管她是什么，也不管她喜不喜欢，就你刚才的话，军人必须服从。”
“发完誓后她就会了。”
............
我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
“听我说完，政委。我们现在正准备让一条龙发誓，而她同意了，这就够了，你不知道这得有多难。因为对龙族来说，誓言是绝对的，他们只要发誓就会绝对服从誓言。相信我，如果我们这些普通人类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别说政委这样的职位，就是像“政委”这样的名词，都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语言文字之中。”
“......”
政委的脸部肌肉微微收缩了一下，那只好眼睛里有光一闪而过，快到我来不及辨识。
他问道，“ο?τω，你是说，龙这个种族，只要宣誓就会绝对的服从？”
“只要是誓言里的内容，是的。”
说完这段话让我很不舒服，我只希望我的声音足够的小，没有被背后的少女听见哪怕一许。
“ο?τω，绝对的服从......你知道我信任你，舰长。”
“是的。”
短暂的沉默。
“.....乌斯，乌斯。”
他最后盯了我一眼，轻点点头，重新转向人群，不做声了。
于是，少女看着我对她说，“那么我确认一下，你愿意宣誓，只是要换个主持人。”
“是。”
“好，选吧。”
我向着台下，手臂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大圈，把台下的人群都包了进去，“除了政委，剩下的二百二十五人都在这里，哦，包括刚才接待你的航海长黎塞留，严格说来，我们正站在她的身体里。还有爱丽丝和翔子，还有那个红头发......总之，选吧，华伦蒂。”
“你，是，向着谁，宣誓？”
“呃，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知道。”
这次，少女直接把声音投进了我的意识。
我皱了皱眉头。
“我当时的上级。铁流号的上一任舰长。”
“那么，我，也，选，舰长。”
............
“我？”
“你，说过，随我，喜欢。”
“是，我说过。但是——”
“你，说过，随我，喜欢。”
“可是——”
少女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回荡，“这是第三遍。你说过随我喜欢。”
“......好，好。”
我叹了口气，嘟哝着侧过脸，右手使劲抓着后脑勺。
“有这么不情愿么？”
确实是有些不情愿。
因为，在我事先的设想里，这个誓言是一个能让华伦蒂能老老实实回家的保险，
特别是在刚才目睹了她的决心后，这成了一个相当必要的，
最后手段。
只是在设想里，这个最后手段的实施者应该是那个主持宣誓的人，而不是我本人。
......让战友去当那个恶人，做事真脏啊。
我自嘲的想着，这算是报应，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或者......
不过......
我没回答，用手势示意华伦蒂跟着自己前进了两步，以便更接近旗帜。只是在回过身前，我又伫立了片刻，咬了一下舌尖，闭紧牙关控制着面部表情，希望自己掩饰住了心里再努力都压不住的一点喜悦和得意。
然后，礼兵同时将伸出的右臂收回，接着，三面旗帜的包铜底端敲响在主席台的地板上。
“孙祈。”
“到！”
第一名礼兵应声将极东舰队旗在手中展出，我走到旗帜旁边。
本想让少女把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太阳穴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华伦蒂，跟着我念。”
“我自愿成为极东星区舰队的一员！我在此宣誓：我将服从上级领导，严守纪律，遵守条例，服从命令，熟练手中武器、时刻准备战斗！”
............
“......继，续。”
少女对我说，接着她隔着几步，盯着政委咔咔作响的电子机械眼。
“我，说话，结结，巴巴。”
她指了指自己的小嘴。
“我，用，心灵，感应，宣誓。人，太多，这，会很，累。”
“乌斯，心灵感应。对很多人用这个，会很累吗？”
政委看向了台下的人群，翔子点了点头。
“是这样，尊敬的政委。任何灵能能力都需要耗费精神力加以引导，并且心灵感应对精力的消耗，是和距离，以及人数，成指数性增长的。”
导航员轻声说着，伸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法杖上代表着星炬厅的马卡多之眼。
“而据我目前所知，在星炬厅，除至高传火者魔纹马卡多外，就算资格最老的星语者，也最多只能坚持同时和二十个人保持心灵感应。”
“可我们这里有两百多号人。”
政委略有波动的视线正好和华伦蒂相撞。
“让，他，舰长，一起，说完。我，也，一起，说完。”
少女等待着政委的反应。
而那个万胜鸟人眨了下眼，先是架起肩膀，摆着一副扑克脸。
“......”
只是几秒。
然后他的嘴角微微翘起，“τ?，τ?，很好。如果你一开始就是这样端正的态度，那么之后的一些事就本不会发生了，华伦蒂小姐。”
他向我们挥挥爪子，孙祈礼兵意会的将旗帜收了回去。
“可是这样的话，我就听不见了啊！”
“闭嘴，大副同志。”
而面对我刚从摄像头方向转来略带担忧的眼神，少女淡蓝色的眼眸浮上了一丝调侃的意思。
于是我撇开头走到了第二名礼兵身边。
“基伦斯。”
“到！”
第二名礼兵应声将联邦海军军旗在手中展出。
“华伦蒂，跟着我念。”
“我自愿成为人类联邦海军的一员！我在此宣誓：我将爱护武器和国家财产，努力学习现代化的军事科学，提高文化水平，保守军事秘密，发扬优良传统，克服一切困难！消灭一切敌人！”
“亨德里克斯。”
“到！”
第二名礼兵收起了旗帜，第三名礼兵接了上去，将人类联邦的国旗展开。
“华伦蒂，跟着我念。”
“我自愿成为人类联邦武装力量的一员！我在此宣誓：拥护联邦政府，维护联邦政权，热爱联邦人民，严守国家机密，永远忠于联邦和联邦人民！为了保卫祖国，不惜牺牲一切！”
紧接着，全部三名礼兵都展开了手中的旗帜，同时响起的包铜旗杆底端砸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还在空气中游荡。
“华伦蒂，跟着我念......”
我顿了一下......
我咬了下舌尖，
我深呼吸了一大口气，说出了誓言的最后一段。
“我自愿成为这套誓言的宣誓者，我在此宣誓：在服役期内，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我如违背誓言，愿受法律和军纪的制裁。就是这些了，华伦蒂。你可以开始了。”
“......”
“......?δο?！λαλ?ω！等等！”
我一直都怀疑政委那个生物电子机械眼强化他的不止是动态视力，还包括他的反应能力。
而我判断出，刚才没被华伦蒂戳破的理性外壳，现在戳破它的，竟然是我。
因为，现在，政委本能的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在我的胸膛上瞟了一眼，寻找着我心脏的位置。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射向我心脏的不是一发爆矢弹头，而是一串带着怒火的质问。
“πλανη！舰长！你！διδ?σκω！那个！“在服役期内”是什么意思！”
万胜鸟人的唾液喷在了我的脸上，头顶的巨大显示屏正实时映着政委紧抓我领口的影像，他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撕破了海军大衣的坚韧布料。在我和政委并肩战斗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如此暴怒，我一时竟呆住了。
“διδ?σκω！你明白这个！你最明白！你说龙的誓言是绝对！你——”
没人知道政委接下来会大吼大叫些什么了。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闭着眼睛的金发少女身上，包括政委本人。
还有我。
就外观而言，少女将双手交叉着放在了胸前，这景象在随便某处亚莎教堂都能找到。是的，她很美，但还不至于让两百多不同性别和种族的老兵们都对她娇小的面容凝视出神。我感到胸口发热，这是灵能的力量，它散开了无数无形却温暖的锁链，将我们的心和少女的心链接在了一起。如此安静，它屏蔽了一切响动，甚至是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只听到，
不，不是听到，接下来的对我而言就是熟悉的感觉了。
那是少女直接传递在心里回荡的声音，她缓缓说着：
“我，艾斯克里斯托夫.多普洛斯里奥.帕斯塔可夫.艾米莉亚.华伦蒂，亚莎的长子，帕斯塔可夫家族的第二百二十五名成员，佩恩艾尔.帕斯塔可夫的第三个子嗣，艾斯黛尔.帕斯塔可夫的第二个女儿，以我，我的家族，我的族群，和我的信仰，在此起誓。”
这是我第二次见证龙族的起誓。
和人类不同......我并没有拿那些骗子和渣男来举例，也并不是想贬低什么，以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入舰仪式为例，我总能感受到新人们真诚的血性和激情，就像火，随着身后的火焰喷涌，刚射出去的炮弹，尖啸着冲向敌人。
这和龙族起誓时的平静，淡然完全不同。它们好似缓缓流向未知前方的一弯江水，波澜不惊。
只是，火是会熄灭的，而江河，却无法被阻拦。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成为人类舰队的士兵。严守它的纪律，遵守它的条例，准备它的征召。”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成为人类海军的士兵。看守它的财产，学习它的知识，消灭它的敌人。”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成为人类国度的士兵。捍卫它的领土，守护它的人民，看护它的政权。”
“亚莎在上，我将成为你的士兵，服从你的命令。我依你的命令作此宣誓，只要我还是你的士兵，便绝不背弃你命我做的誓词。”
.............
“喂！你们都怎么了？红头发？舰长？政委？华伦蒂她说了什么？”
“α?ποκρ?νομαι，这......这算什么......”
政委是现在唯一一个回复了正常神志的人，在一片呆滞中，他拉扯着我的领口，摇晃着我的头颅：“πλανη！这算什么？！”
我猛地推开了他，向前突去，在昏迷的少女倒在地面之前，将她抱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