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诱敌——炎月剑谱
自始至终我都明白，
明白你的心并不只在我这里，
只是我不断地催眠自己，
然而当一切都摊在了我的面前，
我惶然，我无措了……
酒楼中碰到的那四个大汉，很快的就被落洛抛在了脑后，但是那听到有人咒骂子夜时的愤怒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子夜顺着她的发，无声地安抚着，那模样看起来好似被骂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落洛端起茶杯轻轻啜饮，只是眼睛却牢牢地盯着对面的男人！最终，落洛还是妥协了，让胸口的那座火山暂时休眠！
怒火一散，落洛的脑袋立时清明了起来！越想这次子夜带她出来逛街就越奇怪！他平时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就乐呵得不得了，今天怎么就想起来要逛街的呢！而且，要说是上街买东西，他这一路上什么也没买，只是牵着她瞎转！她不傻，看得出来他带她出来并不是单纯的逛街这么简单！
眼底闪过诧异，凌子夜将她不小心跑到前面的头发塞回耳后，“也没什么，只是去看看师父留下的剑谱是不是还在。”
他本来没打算将落洛也带出来的，可是昨天那场不知是不是意外的意外让他完全放心不下她！只有让她在自己视线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才能安心！
说是去看看，但是此行只是为了引诱暗中的那些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好让玄月能够顺利转出凌月宫放在钱庄的钱！因为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剑谱？”落洛一下子来了精神！
“对！我师父是洛阳人，他把剑谱放在了洛阳，最近听探子说有人要打剑谱的主意，所以我去看看！”他说着，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对面的房顶！
囫囵几口将饭菜全扫进了肚子里，落洛火急火燎地就起身了，“子夜，那我们快点去吧！”一部分是怕被歹人抢了先，另一部分则是她的好奇心，她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剑谱长啥样呢！上帝啊！剑谱欸，听听就知道江湖味有多浓！
喝掉最后一口茶，凌子夜眼中有着纵容，他小心地护着她下楼！朝目的地去！
大概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两人来到了城西郊外的一片墓地，那一个个耸立的坟头让落洛有些发怵！
子夜看着她，然后搂住她的腰，紧紧贴向自己，早知道洛洛连坟茔都害怕，他就不带她过来了，“洛洛别怕！”
落洛闭上了眼睛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才紧偎在子夜的身边往前行！
走过十几座或简陋或新修的坟头，一座杂草丛生的坟茔出现在了眼前，拨开墓草，落洛看见了被剥蚀的墓碑，看样子有些历史了！墓碑上刻着——凌氏青云之墓。
简单的墓碑，连立碑人都没有！更别说是立碑的时间了！这个凌青云是谁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子夜，这剑谱是在哪里啊？不会是在这儿吧！”她想着，人家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一本绝世秘籍，被埋在了碑前，然后主角对着墓碑跪拜，无意之间触动了什么机关，然后秘籍就出现了！就在她以为凌子夜也要这么办的时候，他却将右手贴在了墓碑的凌字上头，轻轻一按，轰然一声，墓碑像是有生命般的向右边移开，露出了一个洞口，一道石阶顺势而下，消失在了黑暗中！
落洛张大嘴，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磕磕巴巴地道，“子、子夜……我们不会是要进、进去吧……”那个可是墓穴耶！说不准里面还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剑谱在里面。”子夜的话彻底粉碎了落洛的希望。
见是躲不过去了，落洛立马苦着一张脸！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听到她对着墓碑直道歉，子夜忍不住勾起唇角，“洛洛放心，这里面只有剑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可是，这可是个墓欸！”
“这个墓是假的，就是为了放剑谱的！”里面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的话让落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这黑黢黢的也怪吓人的！
然而很快的，落洛所有的害怕全都消失了！当然这全得益于凌子夜将墙壁上的火把都点着的关系！
这个墓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更甚者里面的空气还很清新，很明显这个地方很通风！
大概下了二十几阶之后，往右拐进去便是一个石室，里面桌椅板凳一样不缺，这不像是墓地倒像是有人在住！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凌子夜道：“师父偶尔会来这里练功！”
落洛有些无语，想他师父也真是够变态的，哪里不好选，非选个墓地当练功房，说不准啊，大晚上的，隔壁的邻居还来找他唠唠嗑呢！
环住子夜的手臂，落洛小心地问，“子夜，你不会也喜欢在这里练功吧……”
将里面明显没落什么灰尘的石凳移开，子夜边从里面掏出剑谱边回道：“我不在这里练功！洛洛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也不会来这里！”哪里对他来讲都一样！
趋近他，落洛探头看了看从石凳下面的暗盒拿出来的剑谱，兴趣缺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也就是和外面卖的书差不多！”蓝色的书皮，一个竖条白底上面写着炎月剑谱！
不怎么在意的将书扔回暗盒，子夜将石凳移回去，“好了，剑谱还在，那咱们就回去吧！”
听他这么将，落洛只差没拍手叫好了，老天，这种地方她也不想流连！
出了密室，抬眼望去已是彩霞满天！子夜牵着她往回走，时不时还传来几句落洛的笑声！
直到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了，一道黑影这才照着凌子夜先前的模样开启了墓门，没多久出来，手里已然多了一本蓝皮书……
话说，凌月宫前任宫主留下的炎月剑谱可算是江湖上人人想要的绝世秘籍！但是这看在凌子夜的眼中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想当初凌子夜的师父让他练炎月剑法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多大的反应！所以当他听到玄月的回报，说是炎月剑谱被地月盗走时，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宫主，现在要怎么办？现在地月总管正往凌月宫的方向去，是否把地月总管抓回来？”那可是炎月剑谱啊！
“无妨！”凌子夜轻轻挥了下手！“他有没有到钱庄去？”
这么问着，但是他的心里几乎可以确定他去了，并且一无所获！倘若要是拿到钱的话，他绝对不会回凌月宫的，因为钱庄的钱足够他挥霍一生，他根本就犯不着再跑回凌月宫冒险！
“回禀宫主，地月总管昨天去了钱庄，但是属下前天已经将钱庄里的钱转存到了另一家，还封了钱庄的口，因此，地月总管并没有取到钱！”
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子夜端起桌上的香茗，闻了闻！他能够继承凌月宫，并不单单只是靠武力，掌管一个黑暗势力，他势必得拥有过人的智慧，别人想到一步，他便得想到十步！
“那宫主是否要回凌月宫？”
“不。”瞥了他一眼，子夜开口道。
“但是……”玄月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在接触到他凌厉的眼神时，顿时噤了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凌月宫他自是做了安排，凭借黄月的才干，拿下小小一个地月是绰绰有余的！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凌子夜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子夜，你刚刚是不是和谁在说话啊？”她在隔壁听到好像是玄月的声音，思及此，她不禁一惊，趋身上前，“啊！是不是那个什么剑谱的丢了，所以玄月来报告的？”
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子夜靠在她的肩头，“没有，剑谱好好的！玄月只不过是来报告一下最近凌月宫的近况而已。”
“是吗？”落洛眨了眨眼，自从被他带着去看了一趟剑谱之后，那种富有神秘色彩的事总让她印象深刻，所以一有动静她就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当然是。”他贴在她的耳边呢喃，“洛洛，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啊！”
“那么，洛洛这段时间有想念家人吗？”他问着，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身子猛然一僵！
垂下眼帘，落洛抿唇不语！
“洛洛，我希望你在我身边是真的快乐！”他握着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很快乐啊！”她道！即使心中有着千般牵挂，她却始终舍不得让他焦虑、让他不安！
“洛洛，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你看书习字？”看出她的感伤，他转移了话题。
可是这个话题却也是不怎么安全！落洛本能地抓紧了凌子夜的手！她忘不了当时他说不愿习字时的神情！那样的冷淡、那样的不安……
“洛洛！”他唤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我希望你快乐！我不想你偷偷地避开我看书习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开心，不论你干什么，我都会很开心的！”
“你、你原来都知道啊？”她讪讪地道。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原来他根本就知道！害她躲得好难过，就怕他看到书啊笔啊的又钻起牛角尖！
“因为，我的眼中只有你！”他的目光会自动地找寻她的身影，对他来讲，她就是一切！
偎紧他，落洛的心中漾满了感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和她是在同一个时空！她不用离开他，也不用离开母亲和弟弟……他们会永远地在一起，不离不弃……
这几天来，不知子夜是怎么回事！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嫁给他！说要做她的丈夫！落洛这边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如果她拒绝了，那么依照凌子夜的性格，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假如要是答应了，那她妈、她家小弟怎么办？她不能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辈子的！
远远地子夜走了过来！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落洛抢先了一步道：“啊！子夜，我饿了！今天我们午饭吃什么啊？”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要让他说出要娶她的话！
“洛洛想吃什么，我就叫厨房做什么！”来人拉着她的手道，“洛洛……”
凌子夜刚要说什么，可是只喊出她的名字，洛洛便将下面的话给截了，“哦！是这样的啊！那子夜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啊？”
“我吃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他回答着，然后再次唤了一下她的名，“洛洛……”
“那、那你说一样吧！”落洛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没词了！
“那就芙蓉糕吧！洛洛……”
“芙蓉糕啊！好的，我马上让厨房给你做！”语罢，落洛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般地跑开！
见她想逃，凌子夜的眼神一黯！只见他身形一移捉住了她的手臂，望着她的眼，他抿紧唇瓣，“洛洛！我不会逼你，所以你不要老是这样躲着我！我好难受！你知不知道？”
脚步一顿，洛洛僵硬地转过身，“子夜……对不起啦……”
“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以后就不会再提了！”他道，“可是洛洛！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亲口告诉我，你要嫁给我！我是那么得爱你，所以，不要让我等太久可好？”
乖乖地点了一下头，落洛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对她是那么的好！他可以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呈在她的面前，只要她开口！她知道他会！可是她却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甚至连爱他都无法说出口！
她觉得自己好矛盾！明明好爱他，明明欣喜着他对她的在乎、享受着他对她的宠爱，可是她却又希望他可以少在乎她一点，少爱她一点，这样，如果她不在他的身边，那么他便可以少受一份伤害！然而，她却控制不住地和他越走越近，放任他用自己的方式对她百般呵宠，她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应该要拒绝的！她不该这样的让他越陷越深！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明明知道两个人没有明天，她不该去招惹他的！
可是投下的感情在彼此的心中生了根，怎么也逃不掉了！
“洛洛！”捧着她的脸，凌子夜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皱褶，“别皱着眉头，我不爱看！”
呼出一口气，落洛尽量舒展眉头，她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消瘦的腰身，忍不住嘟囔：“子夜！你要多吃点东西，看看你现在有多瘦！”
他顺从地颔首，“我会的！洛洛，我刚刚是想跟你说，我待会儿有事，所以你要一个人吃饭了！”
“是什么事？”她问。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有着一股深深的不安！
从她的眼中读出了隐隐的焦虑，凌子夜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别担心！”
“那、那你小心一点！”也许是她太多心了，以子夜的武功修为，能伤她的人屈指可数！
依旧是那片墓地、那个石室，只是这次不同的是，里面多了许多的人！
凌子夜随性地坐在石凳上，意兴阑珊地拨弄着桌子上的那本蓝皮书！他的右手边是他的贴身小厮小四和天月，左手边是玄月！在石桌的对面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跪在地上，而他的旁边则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男人！
男人的脸庞棱角分明，像是刀削斧凿般，一双清冷的眼波澜不惊！他的头发用一条黄色的丝带束起，那抹耀眼的黄在满身的紫色中显得格外的跳！此人正是天、地、玄、黄四月中的黄月！
“地月总管？或者我该叫你一声白午日白总管？”嘲弄地嗓音在不大的石室中显得格外空灵，凌子夜轻抬下颌，给人一种君临的感觉！
跪着的男人仰首，眼中闪过惊诧！原来他知道！
突然笑了起来，凌子夜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总管？呵呵……你说，是你的命本就如此，还是说你和总管有缘！在扬州，你是凌月宫的总管，千里迢迢跑到了洛阳，居然还是总管！”
人家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显然凌子夜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他的戏谑，使得跪在地上的男人涨红了脸，“你、你——”
“我什么？”他扬扬眉道，“以为你有多大的手段，看来我是高估了你，本来我算你还得过几天才会被黄月捉到狐狸尾巴，可是没想到才几天就又见面了！”
“凌子夜！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别让我笑话了！这个宫主的位子本就是我的！我可是你的师兄！”都是那个死老鬼，把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给了这个杂种！
见他口出不逊，黄月伸手往他的肩头一握，瞬间地月爆出一阵惨叫，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石室中显得格外阴森！
看他一眼，子夜勾起唇角！不是他看不起他，而是他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或许在一般人的眼中，他的武功还不错，但是在天、地、玄、黄四月中，他的武功最差！事实证明了，就连他的脑子都不怎么好使！
看到他嘴角的笑，地月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他是在嘲笑他吗？！“现在我是败了，可是你却不会是最后的赢家！”
说着他骤然大笑了起来，眼睛注视着桌子上的剑谱，“你以为只有你会炎月剑法吗？！即使过去是，但是以后就不再是了！我已经将剑谱腾了一本，我会让它流在江湖！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用两根手指夹起桌子上的剑谱，凌子夜仍是泰然自若，然后他手指一松，那本书便“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你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就在众人怔愣的时刻，他将莹润的右手放在了书本上，一个使力，整个书本便化为了粉末！
地月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他居然就这么毁了剑谱？！
“主子！”小四大呼！“您怎么把剑谱给毁了？！”
“毁了又如何！一本假剑谱而已！”手一扬，石桌上的粉末便淹没在空气中！
“假的？！”不、不可能！他费劲心思才找到的剑谱，怎么会是假的！“你说谎的是不是？！是不是？！”
“你以为呢！”抽出身上的帕子，凌子夜淡漠地擦拭着右手，“炎月剑谱早在我练成的时候就被我给毁了！你不知道吗？”
毁了？毁了？地月怔怔地注视着坐在石凳上的男人，突然狂笑了起来！“哈！哈哈！毁了！毁了……”
“是啊！毁了！”一旦学会了，那便是没用的东西了！
他的话让他停止了癫狂的笑意，原本染上血污的脸此刻狰狞得吓人，他望着他，像是望着一个可悲的人，“毁了啊！真是可惜了！可是即使你有无可匹敌的绝世武功又如何！你爱的女人根本就不爱你呢！我想想，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落……”
最后的洛字还没来得及脱口，咽喉已经被一支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握住！前一刻还风淡云清的男人此时已没有了那份从容和淡定，“你说什么？！我不准你说洛洛！不准！”
即使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的男人呼吸困难，浑身是伤，但是当他看到凌子夜惊慌的神情时，心中却渐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原来他也有慌乱不安的时候啊！他也会有害怕的表情！这样的他怎不让他畅快！
看着地月那份恣意，凌子夜霎时感到不安，不会的，洛洛是爱他的！是他在妖言惑众！他就是想透过洛洛，来打击他！他不信！不信！
可是，为什么手在抖，为什么压抑不住心中的那抹骇然！
握住地月颈项的手渐渐松开，涨红了脸的男人急剧地呼吸着，直到脸色缓了下来，他才抬头看着已然失神的凌子夜，“当我在武林大会上看到你那般地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就开始调查她！本来只是为了利用她来牵制你，可是没想到被我查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他说着，看了脸色苍白的男人一眼，“我发现啊，你娇宠不已的女人她居然不爱你！哈哈！她不爱你！你知道吗？”
不、不会的！凌子夜双手紧紧地握紧，用力地骨节泛白！“她是爱我的！她爱我！”
“看着现在的你，可真是可怜啊！”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地月说得更加起劲，“你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曾爱过你，只是你一直认为她爱你而已！据我调查，她根本就是打算寻短！有个山下的老头，他亲眼目睹了你的女人想要抹脖子，可是却被他给拦了下来！你以为当时你被江湖五大高手围攻受伤时，她真的是救你吗？不，她只不过是想要跳河自杀，顺道救了你而已！还有她摔下秋千，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她替你挡下那一箭也只不过是想要寻死而已！”
“住口！住口！我不相信你的话！我不相信！”胸口像是被一把火烧着，凌子夜愤怒地吼出声！
地月的表情更加畅快，“信不信由不得你，其实我本来也不信，于是我就做了个试验！”
试验？！身子不由得晃了晃，直觉地他不想要听他下面的话，但是……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主子……”小四有些担心地看着已经不复冷静的凌子夜！
在场的只有玄月和天月知道他有多么的在乎落洛，在乎到了已经不能失去的地步，这一刻，他们也开始有些惶惶然了！
“你还记得那匹白绫吗？”轻快的语气，地月问着凌子夜。
一瞬间，不好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
“你以为好好的为什么会有白绫挂在树上，因为那是我放上去的！你想像不到当时你的女人表情有多精彩！她看着那匹白绫就像是看着一件上天赐给她的宝贝！我亲眼看着她将那匹白绫挂在了房梁上，将脖子伸进去！要不是你，她现在根本就是一具尸体！也只有你会相信她说的话！什么意外！根本就是假的！哪一个正常的人会用白绫吊着自己玩！”
地月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要害！他的一字一句将他推进了一个冰窖，他只感到浑身冰冷！无法自已地颤抖……
他不想相信他的话，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说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其实他说的对，自始至终他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因为不想失去她，所以他把所有的不安、惶惑都沉淀在心底，他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是地月将这一切都揭了开来，那份丑陋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可是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缓和那椎骨的痛，他的下一句话彻底将凌子夜逼得疯狂，他说，“你不会痛苦了，因为她现在应该已经跨过鬼门关了……”
“你说什么……你、你对洛洛做了什么？！”什么鬼门关？！不、他不要她出事！！几乎是疯了似的，凌子夜紧紧扣住他的双肩死命地摇晃着！那足以捏碎钢铁的力道让地月差点昏死过去！
“宫主，请您冷静！”玄月喊道，“这或许是他的诡计，他一直都在我们的视线内行动，应该不会对落姑娘造成什么危害才是！”他们有人一直监视这他的！
他的一句话唤醒了凌子夜，可是似乎是看不够他的失控，地月在这时挣扎着抬起头，“真的是这样吗？”
那低低地声音，仿若恶魔的咒语，瞬间笼罩了所有的人！
“你们都忘了一个人了！”
“谁？”玄月急问。
“褚、怀！”两个字，地月说得异常清晰，“我在离开褚家堡的时候，留过一封书信给他，你们不知道吧，他从我离开褚家堡的那一刻就派人监视我，我告诉他，如果他想要报复你，就杀了落洛！你们以为褚怀没有脑子吗？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机会下手，因为你太粘她了，你们总是形影不离，所以我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我被抓了，那么就是他报仇的时候！”自从武林大会之后，他就有一种认知，那就是凌子夜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的女人看到他血腥的一面！所以，一旦他被抓了，凌子夜绝对是不会带着他的女人一块儿来的！
“即便是死，我也不要让你好过！”拖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过奈何，比杀了凌子夜更让他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