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回贞儿失子
“皇子病重……贵妃娘娘请皇上过去……”贵妃宫里的小太监来请皇帝了。
“这种事情已经闹过好几次乌龙了。”张敏说道，“你回去吧，万岁爷累了一天已经歇了。”
小皇帝没来……万贵妃骂着服侍小皇子的宫人还有就是吃干饭的御医。
“娘娘……”卢太监说道，“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让那些人赶紧救小皇子……”
太后宫里的人来了，是个年迈的太监……真不知道他是来做啥的。
“公公……”贞儿急了，“皇太后有何旨意？”
“钱太后周太后那边派来的公公说让咱家只是来看看的，好向太后们及时禀报……”
“臣妾要求请外面的人进来……”
“外人不得入宫……这皇子得病本就正常，何况……”那太监没说下去，但是贞儿心里却很清楚，这不让自己去请大夫，这是故意的，那别的事情两位太后未必那么团结，但是她们不喜欢这个孩子，倒是共识，皇帝也受到影响了……自己虽然表面风光，皇长子的母亲，但是她们不喜欢皇长子的原因很是简单，自己在她们眼里不是一个合格的媳妇，身家也不清白……是勾引皇帝的祸水……偏偏又处处防着她们。
“我去求太后……开恩……”贞儿有些慌乱了。
“迟了……”那位公公说道，“娘娘……您平时怎么不想着孝敬两位太后呢？这两位太后都……都对娘娘有怨言，如今请得了皇上还有转机……只是皇上好像没空……所以说在宫里做人要留给别人些面子，好办事……”
“我……我怎么得罪人了？”贞儿生气了，“你这个老头也来寒蝉我，我可没那么好说话……来人掌嘴十下……”
十大板子下去，老太监的嘴角的血流了下来。贞儿却后悔了，自己怎么会让人打那老太监，自己性子真太急了，原来这自己的性子如此急躁……既然不能挽回了，就随他去，这两宫太后能拿自己如何？她们不过是两个摆设，在这里能说得上话的不是她们，而是自己。
“这宫里是我说了算，去请……”贞儿却说不下去了……那位替皇子诊病的民间大夫自己不清楚来历，怎么请？请谁……
“快……找项夫人……”贞儿想到了她……
“项夫人不在京城……”卢太监提醒道，“娘娘……”
“你们怎么办事的……不就是个为皇儿诊病的大夫吗？白养你们了……去找……”贞儿说道。贞儿的额头上有汗水滴了下来，初冬时节却紧张得满脸透红……她来回踱着步，这谁能帮自己呀……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孩子都不哭闹了，她的脸色变得雪白了，几乎要晕了，边上伺候的御医，连忙上前说道：“娘娘，千万不要因为小皇子之事急火攻心……”
“都是你们没用，小儿病竟会束手无策……不知道皇家养你们做什么……”贞儿反口骂道，反觉得轻松了点。
那御医跪在地上更不敢吭声了，这怕贵妃娘娘也给自己板子……贞儿倒没了打人的心情，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怀中的婴儿……他还太小，不会说话，他的身体的活力已经越来越没了……
“来人呀……”贞儿的声音是那么响，“你们谁有法子，本宫重赏……”
谁有法子，宫女太监嬷嬷都不敢吭声，低着头，这要是让贵妃抓住了，恐怕就不是十板子了，那没命的事情在你后宫比并不少见……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被主子打死的……
贞儿的叫是无助的，她只能等待卢太监的消息，无助的眼神眼巴巴看着宫门……
迟了……人是找来了……但是迟了……小皇子的身体已经凉了……
贞儿也晕倒了……
“贞儿怎么会这样？”朱见深问道，他来的时候更是晚了，他的长子这回还真没留住。但是身边的人劝他，说他年少……有的是机会……何况皇长子本来就是先天不足，身体不怎么好……只是贞儿怎么会晕倒，她一直是身体健康……
“娘娘太在乎大皇子了……紧张伤心过度难免影响健康……”御医说道。
“朕陪贵妃……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朱见深说道。
说什么都没有用，朱见深很后悔，但是他只能握着贞儿的手，看着昏睡的贞儿……以前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贞儿的眼睛睁开了，却扭过了头去，不去理朱见深……
“贞儿姐……我年少不懂事……”
“年少……都是做父亲的人……还叫不懂事……阿喜他是你的孩子，你像父亲吗？”
“贞儿……他身体一直不好，我以为……”见深知道说什么都无益，“以为他能熬过去……我们……我们将来还可以有其他的孩子……”
“都还没取大名……”贞儿又哭了，“这就没了……我可怜的孩子……”
万贞儿住的昭德宫里一片白色，朱见深也阻止不了这个女人替自己的儿子穿白……贞儿心情不好，做什么事情都没精神，本已经让朱见深头大了，却不料传来消息，那首辅李贤也得了疾病，这已经不能来朝堂来了……
“传……”传谁呢？这李贤虽病，但是手下还是井井有条的，最难的还是宫里的贞儿……传袁彬……他一个男人进宫不合规矩，再说他能劝什么？项夫人……项夫人又不在京城。朱见深来回走动着，一直忐忑，这贞儿要是这个样子，怎么办呀，如今自己也不能再给她添堵了，又找谁去商量呢？是谁……
这不知不觉，朱见深走着……商良臣站在廊下偏僻处……他的身边有一个四五十的人，以前自己没见过，那年轻人正与他在说些什么……此人是谁？
商良臣慌了。想跪拜，但是皇帝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明白了，这不是说破的时候。
良臣身边的人倒是留意到了这个穿着华丽便服的年轻人。
“良臣，这是你同僚，请问这位是何家公子？我是良臣的父亲……来探望……良臣，望公子海涵……”
“姓朱……朱骥家的……侄儿。”见深下个都没想就说道。
那人也不见外，也没往深处想：“朱公子也是名门之后，如今可有功名？”
“没有……我哪有你儿子这般好学问……”
“好什么，不过才刚刚够上……”那人说道，“读书不精……运气不错罢了，公子可是学文还是习武？”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练武的吗？”朱见深有些烦了，但那人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我没时间陪你……”
商良臣一把扯过自己的父亲：“爹爹，你不是做过兵部的官员吗？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一点脸色都不会看……”
“小小年纪，你学的是啥？如此不堪……”这人正是良臣的父亲，当年三元及第的商辂。商辂不免有点文人的骨气，看来这个儿子不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