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来了,我不过是在地狱受难的一个小灵魂,哪高攀得上帝君啊,不过帝君转世也是为了这一战吧,赢了您是不是要回天界?魔界您要是不想管的话给属下如何?仙人还是不要跟我们这种污浊的魔族混在一块儿。”
“你怎么敢确定我们能赢?”
“神魔两界加起来还打不过匪洛?”沧辰没把这场战争放在心上。
非邈松开手,“衣服穿好,开战了。”他变为自己的样子,腰佩利剑。
沧辰施法换好衣服,脸色的冷漠严肃把漫不经心取而代之。
大战的地点在荒漠中,飘落的雪像是撕裂的棉絮,纷纷扬扬,使得这片大地纯粹起来。
以墟河为界,水北乌压压站着西魔族妖,水南立着黑白相间仙界众徒与南魔族。狼烟四起,神箭魔箭好似急雨,伴随着天火魔火四处凌虐。墟河整条河都冰封着,火也融不化它。
血花在雪地上像朵朵腊梅,头为花蕊,残肢断臂为躯干,兵器为肥料,它们共同构成这副旷世奇画。奈何时机不对,没有生物有时间画下来,就算有,也不敢。
空气变得浑浊不堪,溅起的雪花落在将士身上,竟有几分憨态。
云像腐烂的尸体浮在天幕上,天空自己的颜色在它的影响下变得灰蒙蒙,就连雪花都不穿纯白的外衣,染上毫无生机的灰色。苍穹下的荒漠望不到边际,兵刃交接的声音仿佛能跨越空间,去往更远的地方。
铁锈味算是比较好闻的味道,自爆的战士身上的焦臭味令人作呕。
荒漠中有座山,山下有片小小的林子。林子里藏着零星的几个鸟窝,有只刚出生没多久的雕鸮,听到从未听过的声音,趁父母不在,悄悄飞出自己温暖的窝,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空中砸下流星似的东西,穿过它稚嫩的胸脯,开出绮丽的花朵。小雕鸮躺在冷冰冰的雪地里,落雪没有半分怜惜它的意思,毫不留情把它掩埋在自己身下。落雪没有父母,也不想让小雕鸮的父母找到它。
雪下还埋着刚诞生不久的魔族以及仙童,没有人会刻意去把他们挖出来,送尸骨归故里。
匪洛以一挡多,气势非凡。仙界不仅仅只派了琅筠、初瑶两个仙人,其他仙人只是不怎么耐打,很快就被匪洛弄死了。最后剩下的只有琅筠、非邈、沧辰三人能与匪洛一战。
沧辰以为这场战要赢很容易,真打起来才知道匪洛是多么强大,以及超出了仙魔最高境界,完全可以封神。这种情况说不定他们几个人都要玩完,能与之一战的除了神她还真想不出有谁了。
三个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第,此战必败。沧辰不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出去,扔下刀打算跑,谁知匪洛抽了什么风,丢了口钟把她关在里边,死死禁锢着她不让她跑。
诡异的是琅筠和非邈,这两个人的战力突然大涨。匪洛总算是受了伤,二人对视一眼,琅筠恭恭敬敬说:“帝君,我们该怎么办?”
“沧辰果然想跑,按计划进行。”非邈眉头紧蹙,眸中的眼神感激中交杂着愧疚,鄙夷中交杂着了然,复杂晦涩。
琅筠祭出本命剑与匪洛缠斗,清气从他的本命剑中散开,浑浊的空气略有好转。琅筠这戏没收着,下手又快又狠,灵力不停攻击。匪洛分不出手对付非邈,非邈朝钟走去,一掌劈开大钟。
沧辰笑了一下,“哟,感谢尊上相……”她的救字还没说出口,非邈就用手把她的心给掏了出来,沧辰捂着胸口上的大洞往下掉,眸中的不解以及苦涩久久不能消散。
被自己心爱的人掏心是种什么感受?
大概是——想拉着这个人跟她一起死。
之前自己说着不再爱,现在看来不过是欺骗自己的谎言。
心如刀绞,不,她没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