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长见苏以落盯着纪寒修看,就引荐说:“这位是JL的总裁纪寒修。他对心理学也很感兴趣,而且在这方面的慈善做了很多贡献,落落,你可以和他多沟通!”
JL的名号,苏以落是知道的,JL号称商业帝国,它旗下的产业遍布多个领域,而纪寒修是JL的总裁,自然是收到关注无数。只是苏以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他。
纪寒修看着苏以落的眼光很平静,他率先开口:“你好,苏小姐。”
苏以落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声“你好”。
吃饭的时候,即使离纪寒修的座位很远,苏以落也总感觉不自在,她和纪寒修距离上次见面差不多已经过了十年,导致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十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如今的成功男人,苏以落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确实已经过了好多年了,不禁有些恍惚。
纪寒修的话不多,却总是能恰到好处,使场面既不至于太清冷也不至于太热闹。这样的功夫,不在酒桌上喝个几年是练不出来的。看着这样的纪寒修,苏以落只觉得格外陌生。
宴席散了之后,苏以落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苏以落开着车,心里却有些混乱,十年前的那件事像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地浮现,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渐渐攥紧,脑子也越来越痛。
在她的身后,有一辆车静静地跟着她,车的距离控制地很好,因此苏以落没发现。纪寒修看着前方的那辆车,眼中的热切怎么都掩盖不了,从苏以落出现在包厢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不愿再离开她,她比十年前更美了,身上的气韵比十年前更加高贵优雅,宛如江南烟雨图中的佳人,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倾城之姿。
今天晚上苏以落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她大抵是真的不想见到自己吧。十年前的那件事如同一条银河横跨在他们之间,让他几乎不能再近她一步。
今天晚上的事其实并非偶然,而是他有意为之,但无论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知道,苏以落这个人,他再也放不下。
他突然莫名有些烦躁,他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只是静静地看它燃尽。朦朦胧胧的烟雾中映着他有些不太真实的脸。
苏以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车去了机场,在机场里,苏以落一眼就看见了带着大包小包的许愿,许愿一看到她,就朝她招了招手,苏以落快步走过去,许愿一见她,就对她说:“落落,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特产,我还给苏叔叔带了几盒蟹黄酥……”
许愿继续不停地说着,倏地,却听见苏以落对她说:“愿愿,我见到纪寒修了。”
许愿哑然,原本还喋喋不休的嘴此时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苏以落和纪寒修之间的事,许愿是知道的。十年前,苏以落的母亲许佳期还是一所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纪寒修恰好是她的学生。纪寒修的成绩很好,但家中境况却不好,因此许佳期总是会分外关照纪寒修,时不时就请他来家里吃饭。也就在那段时间,许愿才渐渐知道了纪寒修。原本他们几个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可是十年前那件事就像一个锥子,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们的情谊。
许愿和苏以落是住在一起的,顶着省房租的借口,许愿便毫无负担地住了进来。许愿洗完澡后,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躺,苏以落见她头发还滴着水,便拿了块毛巾替她细细地擦着,许愿眨巴着大眼睛对她说:“落落呀,你是不是还在怪纪寒修?”
苏以落的手顿了一顿,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当年那件事不能全怪他,整件事下来,受伤最深的其实是他,但是…理清这件事对我来说,还需要一点时间。”她的语气很平静,但许愿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难过,当年那件事,苏以落同样也受伤很深。
许佳期出事,苏以落的爸爸苏哲心力交瘁,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而落落也就在那之后,逐渐变得沉默。
都说,心理医生能治好别人的那颗心,却始终医不好自己的那颗。
许愿慢慢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啦,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许愿是苏以落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愿和苏以落都是彼此的家人。
她们看着彼此,都默契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