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翰这武师练得辛苦,没有我练法师这般悠闲。武师共分十级,十级为最低级,一级为最高级。秋翰做为生于浮玉山的弟子,自然是从第十级开始练习。打小就开始练习跑、跳、腾、挪、飞、跃等基本功。过七级始练兵器,过三级方可下山历练。他也特别乖巧,晨光中能遇见他练习的身影,暮色中能看到他的招式挥舞。武师的考核也是一个繁琐的事情。每年一小试,十年一中试,十五年一大试。逢五逢十年份为考级年份。平日里还有各项目的进阶赛。进阶赛冠军才有资格参加考级。总之,秋翰每天不是在练功就是在参加各类进阶赛。还要参加各类考试。总之是忙得不亦乐乎!我和他说话不过是寥寥可数的几句。
这天是秋翰重要的日子,他的进级考试。他曾经要我答应,在他考过到三级之前不能再独自一人下山。而我,不着急,一直在等他过三级。更重要的是,我跟他一样,有太多学不完的东西,和很难练成的神功。
这天,他三百岁的那天,也是我三百岁的这天,迎接他的是三级考。他激动地对我说“妹妹,你再等我这些天,等我过级带你下山历练。”
说起来,三级考试不是一天。考级的内容也不仅仅只是精湛的武艺,还有灵活的头脑和强魄的体能。考场在浮玉山北山一处山势险要的孤峰,师傅在这里布下迷阵。这孤峰只有考级者入阵,旁观者只能在出口处的琉璃石观看阵内情况。考期一个月,须过五关。这一个月内参考者必须闯过风、雨、雷、电四关,最后到达大师兄为首的武师团,与武师团比拼,胜出方为过关。孤峰内没有食物,没有水。要想度过这三十天,全凭参考者的内在修为。前期有参考者就在前四关耗尽体能,败在第五关。更有参考者在雷劈电闪中受重伤,退级重考现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进阶冠军才有资格参加考级的原因。不是真正的强者是过不了关的。
因为知晓其中的厉害,所以大家都为之紧张。
比起闯关的秋翰,我比他更紧张。我的情绪怕影响他的发挥,我以宝珠需要入水为由躲到菁鱼师姐那里不见他。甚至还背着他偷偷跑去大师兄那里,询问关于阵内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大师兄劝我相信秋翰的实力。我求大师兄,如果秋翰闯到第五关,请大师兄手下留情。在我看来,一介武师能闯过前四关已经不易,第五关不过是象征意义。
其实,是我理解错误。前四关不过是一个开场的活动精骨,真正的考核在第五关。大师兄见我紧张兮兮地,就没说出来。
我强装淡定地送他入关,临进关前,我对他说:“我的宝珠需要入水吸收水中精华,我就不在此等你出关了。考级后来菁鱼师姐那里找我。”说完还跟他击掌为约。
卯时三刻,秋翰准时入关。我是很想躲到菁鱼师姐那里,做个不闻不问的缩头乌龟。可是,我那七上八下挂念着的心引导我去琉璃石观看阵内情况。
第一关“风”。所谓“风”,指的是风云变幻。阵内景象皆为虚幻,时而晴朗,时而乌云笼罩,时而狂风大作。要想过此关,必须找到风眼。琉璃石前,师兄师姐们聚精会神的观看。只见秋翰用黑布蒙着眼睛,任由阵内风云变幻,他都没有动作。一天就这样过去。
“该不是胆怯了吧?!”
“也是,这小年级能闯此关已是成功,闯不过也是常理。”
师兄师姐们议论纷纷。
又过了半天,秋翰依旧在入口站立,没有闯关的意思。
师兄师姐们没看着啥,加上各自有各自的功课,渐渐散去。我也困倦不堪,卷起身子躲在犀牛角里睡着了。
忽然怀里的宝珠动起来。我是个睡觉比较易惊醒的,宝珠这动静有点大,我一下就被吵醒:“别闹了!我要睡觉!”
宝珠还是不停抖动。此时已是子时,宝珠的七色光在黑夜里格外闪耀。我捧宝珠在手心,发现光线不是它发出来的。抬头看琉璃墙,光线是琉璃墙发出来的,琉璃墙映射出秋翰的身影,秋翰开始进攻了。
我紧张的握住宝珠,好像要把它捏出水来。
只见秋翰的身影像柄长剑横飞,在变换莫测的云里穿行。他的身影忽高忽低,像是在躲闪或避让什么,但是他的前进方向一直没变。他的身影忽然停下来,甚至有些凌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拧起来又丢下去。蒙眼睛的黑布紧贴着皮肤,脸颊的肌肤有点往后变形,像是遇到狂风。我的心都纠着,眼睛睁大,不知道下秒就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见他忽然躯体成球状,加速向前翻滚起来。这招很管用,他迅速冲出重围。他保持这个姿势许久,待他再一次舒展身体,眼睛上的黑布不见了,整个身体像是在飞,很舒服的姿势飞。不一会儿,他身体停下来休息,第一关“风”居然被他轻松破解了。
我抱着宝珠从牛角里跳出来,大声欢呼:“成功了——,秋翰闯过第一关啦——。”我的欢呼声在宁静的山谷中回荡,此时,东方吐白,天快亮了。没想到,秋翰不过是一夜的时间闯过去第一关。这下子我对他有了信心。闯关不但靠实力,更要靠脑子。看得出来,他第一关没消耗多少功力。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蒙住眼睛?他不是害怕,是为了不被眼前的幻像迷了双眼,更好的判断风眼的位置。要知道,风眼是动的。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天半,是在用心感应和寻找风眼。最关键的是,找到风眼后必须迅速冲出风眼,因为风眼定时更新。
琉璃石暗淡下来,秋翰需要短时休息。而我,心情愉快的抱着宝珠亲了又亲,谢谢它及时唤醒我,见证了秋翰闯第一关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