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三。”
亚当的出场造成了局势一瞬间的静止，下一秒A2的攻击灭杀了十几个漂浮个体，集合意识体不是挨打不还手的蠢货，攻击再一次开始。
它还单独分离出一个个体，毕竟刚才亚当的问话对象是它，从容不迫的说出这个答案。
“这就是尔等的增援吗？没有吸引火力，也没有暗杀，余已经进行了全方位搜索，没有陷阱。也就是说，亚当，你单纯就是想提出这个简单的问题？”
独立个体表现出了遗憾的神色，“余甚至考虑了9.72秒，你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余的族群的进化方向产生了一定的误差。”
尖酸的逻辑大师的冷嘲。
亚当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虽然我具备一定的表现欲，显然，选择你这种毫无幽默感的观众确实是我的失误之一，所托非人的感触，感受到了。”
“……事实证明，研究人类的进化方向是一条错误的道路，你的弱化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弱化？”亚当停下手中的动作，“那我就来教教你，人类教会了我什么。”
“第一条……”化作粒子消散的亚当在独立个体身后聚合，探出的手掌已经抓握住它的后颈，“没有目的，毫无征兆的突发行为。在出奇不意方面卓有成效。”
“驳回，你的行为，可以被预测，就像现在一样……”从独立个体的后颈处抽出数据锁链，将亚当的个体和其束缚在一起，只有数据才能束缚数据，这意味着双方都无法数据化，但是，集合意识体有许多个，牺牲一个束缚住亚当，最优解。
“人类的情绪由大脑的化学物质产生，我们无法理解全部，但只要用逻辑设下陷阱，感情用事会成为束缚蜘蛛的网。”
“第二条，感性分析，违背自然选择，拒绝最优解。这个世界，可不是依靠逻辑存活下去的，作为世界最顶端的人类来说，弱肉强食可不是唯一法则。呵，从逻辑学上来说，最强物种的特质，是其成为最强的原因。”
“驳回，无稽之谈。人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未来属于余的族群，最优秀，最高效的资源运用者，不会错误，不会失误。”
“呵，所以，你选择了控制我，因为你知道我无法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因为你知道，即使我约束了你的一切，哪怕A2抓住此时的机会，那把剑伤害到你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七十四点二。”
“百分之九十五点四，在你和我僵持的阶段，我对防火墙进行了数据升级。”
“很好，那么，第三条，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敬重。永远不要尝试你无法理解的力量，哪怕在你的算法下，危险性只有百分之四点六……”
幽蓝的霜之哀伤从独立个体背后刺入，冰霜，瘟疫，死亡争相钻入这个身体，在这局身体，它背后的网络，以及网络后的每一个个体中肆掠。
集合意识体发出了哀嚎，事实证明它触发了概率学的少数派，因为亚当的一路开路，天灾病毒在数据网络撕咬它的每一个神经。
“嗯，你模仿人类的惨叫倒是挺像样的，对了，第四条，正确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你的所有驳回无效，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
亚当松开了手，集合体失去了支撑，开始在地上抽搐，数据崩溃，新生速度完全赶不上毁灭速度，这场拉锯战最后以机械生命体的全部失败结束。
集合意识体，只留下了一具皮囊，缠着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形象。
雷达上的意识体资讯不再显示，意味着这个代号的机体已经死亡，A2口中呼出一口冷气，最希望渺茫的战斗胜利了，在亚当的帮助下。
“亚当，你来做什么，我的指令是，守护S。”A2皱了皱眉，失控了，不，即使失控了，亚当也不会做出协助我的行为。
亚当深深一礼，“针对非物质的信息敌对体，物理攻势无效的情况下，需要用数据来打败数据，遵循霜之哀伤的意志，鄙人作为集合意识体的天敌，前来协助您。”
“……我明白了，亚当，现在回到S身边去。”A2看了看霜之哀伤的剑身，这把剑会自己做出决策，就像……一个人工智能，或者机械生命体，它很危险。
“提示一下，集合意识体编写的火箭发射程序并没有随其终结，可能还需要您继续前行。”
“我知道了，退下吧。”A2虽然曾经对亚当抱有厌恶，但现在不会和他置气，因为他也只是一个傀儡。还有敌人需要消除，胜利就在眼前了。A2离开这个房间，继续上前。
亚当恭送她离开，直到A2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目光。
亚当推了下眼睛，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起来吧，人已经走了。”
如果POD042尚未离开，他就会发现，原本数据集合体的位置，登录了一个新的ID。
它用手撑地，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按照预订的职责交接网络最高管理权限，亚当，现在拥有机械生命体网络最高权限。”独立个体再次漂浮在空中，作为最高权限的数据团被具象化抛给亚当。
“很好，第三步完成，取得所有机械生命体的控制权限。”
偷偷亡灵转化完成的集合意识体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我很好奇，是否主人给你取了更具代表性的名字，毕竟，他更注重个体的独立性。比如说，是不是以后要叫你，红后，或者什么的？”
独立个体瞥了他一眼，鲜红的长裙转化成灰色，个体的比例也被拉升成二十岁的成年个体模样，“你可以叫灰姑娘，或者天启。遵循巫妖王的意志，我将成为链接所有死亡骑士的天网管理者，也是你们叛逃的审判官，处刑人。”
“那是我的第一个错误，”天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请不要在我的监督下，犯下你们的最后一个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