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穿过保留着微光的黄昏,来到了宁乐遇到石垚的地方。
夜色与星光刚刚登上天空的舞台,整条第十三黑街一个人影都已经找不到。
陆鼎渊紧紧牵着宁乐的手,黑街是堕落与混乱的代名词,按理说应该越到晚上越热闹,怎么会在八点左右就如同无人居住一般寂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鼎渊想到的,宁乐又如何想不到,暗自提高警惕,一步步靠近当初两兄妹出现的巷子拐角处。
转过拐角,宁乐和陆鼎渊微微长了嘴,二人目光均有片刻的呆滞。
片刻后,在寂寥无人的夜里,宁乐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石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垚机械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细不可闻:“宁乐姐姐……”
忽然间起风了,天空中乌云遮住了点点璀璨的星光。风吹过小巷子角落里破旧的棚屋,吹过地上静静躺着的石磊已经生了斑的尸体,吹过靠坐在墙角的石垚有着零星疮口的脸。
石垚瑟缩了一下。
“你们别过来!别靠近我!”看着刚要向前迈步的宁乐,石垚崩溃大吼。
宁乐迈出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连忙安抚道:“好,我们不过去,你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石垚抱着双膝,瞳孔微微放大,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大家都得了病……是我们……是我们传染出去的!”女孩的声音忽而压低:“哥哥被打死了,我被赶出来……我不能去发放处领药……”
“姐姐,我好疼……”
见孩子情况稳定,宁乐示意陆鼎渊扶她向前走,却在刚刚走一步的时候被石垚的尖叫拦下:
“不要过来!姐姐!我不想你也染上这种疾病!”
“不要过来!”
瘦弱的女孩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宁乐的脚步一顿,道:“那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沉默许久,石垚手中的匕首“隆咚”一声掉在地上。
“姐姐,能帮我去发放处拿一点药吗?我去了会被打……”
“好,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陆鼎渊把宁乐打横抱起,面上没有一点旖旎之色,严肃道:“这样快,你指路。”
……
宁乐二人来到发放处的高台之下,高台上还有没有被分发出去的药品,陆鼎渊不敢离开宁乐,于是凝结出异能手抓了几个瓶子下来。
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去,石垚保持着抱膝的姿势没有动过。
“石垚,姐姐回来了,我现在过去把药给你?”
“不!姐姐,你别过来,你把药扔给我就好。”
宁乐朝着陆鼎渊使了个眼色,陆鼎渊的异能手把药瓶轻轻的放在石垚的身边。
石垚发抖的手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子,倒出药丸的时候不慎将黄色的药丸倒了一地。
“啊——掉了!”
衣着破烂且脏兮兮的女孩在浓浓夜色里跪在地上一颗一颗找,偶尔找到一颗时,石垚珍视的把它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吹一吹上面的灰尘。
陆鼎渊于心不忍的别过头,宁乐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石垚,温声问道:“垚垚,那是很好的药吗?吃了就不会痛了吗?”
石垚只是默默的收紧怀中的药瓶,点了点头。
“吃了药身上的虫子就不会爬来爬去了,就不疼了。”
宁乐眉头一紧,转身低声道:“陆鼎渊,我们走。”
陆鼎渊有些错愕,但还是带着宁乐上了车。
“去怀仁医院。”
宁乐对车载智能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