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从床上坐起来,见他盯着自己一直不说话,皱了皱眉,又问:“你来这里有事?”
林逸尘伸手向她。
宁玉微微怔了一下,以为他恼今天自己说的那些不留情面的那些话要打自己,朝床里边靠了靠避开他的手。
林逸尘没吭声。
半饷,宁玉才慢慢睁眼,却见他手中拿着一串又圆又红的果子。顿时清楚,他是想拿东西给自己,而非要打自己。
她接过来左右瞧看一番,颇为疑惑:“何物?”
林逸尘也不觉得奇怪,长年在深宫之中,哪儿知道宫外的糖葫芦是什么?
他道:“吃的,糖葫芦。”
宁玉忽然想起下马车前林沫儿同自己说了一句话“大哥每次凶我之后总会拿着吃的来找我。”
莫不是不好意思给林沫儿才让她代交给林沫儿?这事好办。
“我会给她,还有事么?”
林逸尘摇头。
宁玉莫名其妙。
最终,林逸尘抬手指着糖葫芦解释:“给你的。”
宁玉愣住了:“给……给我的?”
“给你的。”
“给我作甚?你觉得我爱吃?”宁玉的奇怪问。
林逸尘倒是好心点头:“你没尝过才拿给你尝尝,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宁玉伸出白嫩纤长的手指从油纸里拿出来,指着上面白色透明的物体问:“什么?”
“糯米纸,可食。”
宁玉低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儿迷茫在唇齿间。
她从来吃不到任何东西,被挂在牌匾后面,风吹雨打,烈日灼心,一年四季如初。她尝过雪花,也喝过雨水,那些没有味道,她尝不出任何味道。
偶然看着远处的御花园,总会有精致的糕点甜汤,有时大宴摆设在朝阳殿前,她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佳肴,听悦耳动听的歌声,看各种各式的舞蹈。
朝阳殿是皇帝和文武百官议事的大殿,每天都是乏味的天下大道理,这儿闹瘟疫那儿闹蝗灾,要么就是外人攻打边境云云。时间久了,她自己都不得不懂何为“帝王术”,听懂每个臣子话中的涵义,懂得如何利用人心得到自己的利益,如何和奸臣暗地对抗,如何提拔有才之人,如何安置百姓…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有一天她修炼成人了,就一定要尝便天下美食美酒,看遍天下各处美景。
林逸尘看她低着头一点一点吃完,起身倒了杯水给她:“你若觉得府里闷,我便带你四处走走,若是不愿我来流云阁,日后我便不来,左右,莫要胡乱听信旁人的话……”
宁玉抬手接过茶杯,不温不火地回道:“我与你,没干系。你若想娶妾我亦不会反对,公公婆婆那里我自会说清,如果你真为我想,我只想要休书,日后你也能和陈姑娘成对我亦能得我自由权利。”
林逸尘盯着她看,确定宁玉并非玩笑,缓缓点头:“我与阿瑶无缘。休书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除夕过后我会去京城,你同我一并离开杭州,届时我会把休书给你,你可以选择去哪儿。”他又看了眼她:“娶你并非我愿意,但既然牵扯你一生我亦不能随意乱来,素素,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日后我也会补偿你,左右…你开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