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当然明白,这是因为林静对自己的身份不放心,要看他是否知道‘只有她和张青山两人知道的事情’,他当即表示理解的点头说‘好。’
赵星随即站起身,在小客厅内的一块空地上,向林静连讲带比划的演示了当时的情况;赵星先从林静在斜坡面上的站立姿势开始讲起,再详细描述张青山‘是如何把林静手把手的扶到山道上’;至于林静和张青山之间的对话,赵星也都清楚的记得,毕竟对赵星来说,这事才刚发生没有多久。
由于眼下已经是初秋季节,赵星的身上是穿了一件T恤衫,外套一件长袖衬衣;他在林静诧异的目光中,把自己的衬衣也当场脱下,比照着当年折叠鬼子上衣的样式,把衬衣也折叠成了方块状,他告诉林静说道:“张青山当年就是把鬼子的上衣这样折叠起来,让你按在伤口上止血的。”
林静这时候的表情已经是相当激动了,连连做手势、示意赵星说:“好了,小赵,你坐吧,我相信你经历过那些场景。”
其实刚才当赵星讲到她与张青山之间的那些对话时,她已经相信赵星是知道内情了,因为那些叙述都和她记忆中的相符,而其他人又不可能知道;就算是王翠,由于当时并不在场,所以也不会清楚了解这些事。
要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照一般人的记忆能力,是早就该忘却当年的细节了,何况是她这90多岁高龄的老人呢。
其实不然,对于林静来说,她和张青山一共就相处了不长的时间,而她对张青山又是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以至于这些年以来,她会时常追忆起和张青山相处的点点滴滴,所以当年的那一段情景记忆,对她来说已经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了。
特别是两人之间一共也没有说过多少句话,在她时常的缅怀、追忆之下,已成为她独有的、难于向别人述说明白的心绪。
也因此,她才能始终记得和张青山之间的对话;这不能说是她的记忆力好,只能说是她的执念强;如果让现在的林静去回忆一星期之前的某件事情,她恐怕都不见得能记清楚。
这也是她听到赵星叙说‘那本该属于她独自知道的对话场景’时,感到特别激动;为有人能够见证和理解她所经历的那一段往事而激动,这一会,她居然有一种遇到了知音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刚才赵星所讲述的‘张青山是如何着手袭击那六个鬼子的细节过程’,她和王翠当时是都不清楚的,张青山后来也没有向她们显摆过;因此对她来说,这些内情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她那会还能沉得住气,因为她当时对于赵星的身份,还是持有怀疑态度。
当赵星述说了‘她与张青山的这些不为他人所知的具体细节’后,她是立刻确信了赵星是一定见证到了当时的场景;再对照赵星所叙述的‘张青山着手袭击鬼子的具体经历’,做为一个老战士,她突然意识到张青山当时为了救她们,可是冒着丢失生命的大风险,这种原来如此的感觉,是让她更激动了。
再看到赵星演示‘张青山是如何折叠鬼子上衣’时,她又幡然醒悟到‘张青山当年是何等的体贴和细心’,就算在那种仓促的环境下,也在细心的考虑着‘如何照顾好她这个伤员’。
早先,她只知道张青山是和部队走散了,眼下听到赵星的描述,才知道张青山在头天晚上可是在野地里露宿的;她当然知道在那种条件下,夜里可是不能休息好的;所以对于疲劳状态下的张青山,依然能够考虑‘细心的照顾伤员’,让林静回想起来时,简直就是激动的不能自己了。
好在是身为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革命老战士,林静也有着强大的自制力,当赵星穿上外衣、又重新坐下之后,林静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询问赵星:“你觉得张青山当时是处于什么状态?”
看到赵星在思考,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觉得张青山当时的状态是鬼魂么?”
赵星这时候能够看出来,林静此刻的表情还是有些激动的,在对赵星说话时,也透露着热情和求真的期待,而且赵星还能看出来,林静的眼角也显得有些湿润;不过,对于这些,林静好像就没有打算做出掩饰。
赵星首先回答了一个他觉得是很明确的答案:“不是鬼魂。”
林静这时问了一句:“你知道张青山晕倒后所发生的事情么?”
赵星老实的说道:“我不知道他晕倒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能猜到一件事,那就是在张青山晕倒后,他就消失了,而且那些他随身带过来的东西,也一同消失了。”
“是的,就连他让我穿在身上的那件外衣,也随之消失了;不过你既然这时候已经不在场,你为什么能够猜到呢?”
赵星说道:“我之前有过这样的经历,是别人告诉我当我睡着时,我的身体以及随身物品都会一同消失,这个事件罗家辉应该在那个帖子上也看到了。”
林静本来是希望赵星能够讲些自己不知道的例子,听到他如此解释,林静说道;“你说的那个帖子,家辉也让我看了,我觉得和我遇到的情况是有些类似。”
林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既然很确定张青山不是鬼魂,那你觉得他当时是个什么状态?”
林静在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赵星。
面对着林静诚恳的眼神,赵星确实是非常想向对方解释清楚‘张青山在当时到底是属于什么状态’,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还确实没有能力描述清楚这一点,因而在纠结着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辜负林静的的期待。
林静觉察到赵星有难言之隐,就诚恳的补充说道:“请你放心,我没有想打探你隐私的意思,而且我不会把你向我说的话,去告诉给别人;我只希望你把有关张青山的内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