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刺杀会不会是姑姑安排?
宁谧不禁想到。
也不知道母后有没有参与其中。
她在心里寻思着,心不在焉的与雪郡主说着话,目光却若有若无落在卫青颜身上。
卫青颜明面上在赏花,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一众人的动静都看在了眼里。
也就在这时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今夜子时还请一见!”卫青颜一个激灵,楼连忙朝四周看去,可四周人影幢幢,却不知刚刚传音入密的是谁。
她左看右看,苦思冥想这人半夜三更约自己一见是要作何?又是谁要约自己见面?
但逡巡一圈却不得所获,她这才若无其事继续赏花。
余光一撇,忽然见一粉衣侍女手举茶壶娉婷朝这边走来,眼看快要走到自己面前却忽然脚下一绊,冒着腾腾热气,滚烫的茶壶,四溅的茶水便朝卫青颜撞来。
若是被这热水一泼,恐怕不烫掉一层皮都不可能。更何况因为夏日自己穿的也比较单薄。
想到这,卫青颜心下一突,脚匆忙朝一旁一迈,急急躲了开。一手则从袖子里猛的甩出一截白练,将茶壶接了过去,她这一手玩的既快,又漂亮。不过虽然她避的急,可是手上还是被溅到几滴。
被溅到的地方立马传来一阵灼热的疼,不用看卫青颜也知道定然被烫红了。
那侍女吓的登时面无血色,慌忙曲膝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这一跪跪的结结实实地都被她撞的发出砰一声闷响。
卫青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这侍女,只觉这侍女举止怪异。她晦涩不定望着这侍女,目光沉了沉,“下次可得小心了,起来吧!”
侍女瓮声瓮气只磕头道:“谢小姐恕罪。”
说着眼观鼻鼻观心,垂首立在一侧,眼神却淡淡划过卫青颜手里的茶壶。
卫青颜拎着茶壶慢慢走到这女子身边,她走的极慢,那女子见她向自己走来,像一个仓皇的小兽,全身的毛似乎都竖了起来,机警又战战兢兢。
“这次可不要再手滑了!留心脚下!”卫青颜一边说,一边将茶壶递了过去。
那侍女慌忙来接,嘴里慌的断断续续不成调,“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小…姐…”
卫青颜右手忽然被握了一下,一个似是纸张的东西落在手心里,卫青颜不着痕迹攥进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那侍女慌忙接过茶壶。她似乎看到这个侍女眼中氤氲莫明,复杂难道的情绪。虽然隐藏的很深,她却心有所感。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惊惧,那情绪来的又快又猛,让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之气。脑中浮现起一个很久远的人,一脸狰狞看着自己,好像再问自己道:“卫青颜在你眼里我这样的小人物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上窜下跳让你觉得很可笑不齿吧,可是难道一个棋子就真的只能心甘情愿的去当这颗棋子吗?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做一个做小伏低的下人,所以才会执意孤勇莽撞的劈开命运的一角,去追寻我的道。攀龙附凤、卖主求荣,这又有什么?为了能向上爬有什么不可以?”
那件事以后,她一次一次的警醒自己: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