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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提高工作效率

汪镇长在电话里说,今天该是开始午征的日子了。

在天亮时我才闭一下眼睛,接到汪镇长的电话,我很快就精神抖擞起来。午征,也就是过去我经常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地向农民催交公粮。

“不是说今年要取消农业锐了吗?”张富友见到我说,“这个消息不准确。”

“明年吧,不过,这都是内部消息。”我说,“汪镇长说开征由我们市下派干部蹲点的三个村。镇里把咱们墟圩子和梨花集还有杏花湾划为一个管理区域,由镇里的熊书记负责。熊书记在做午征动员报告时,能非常技巧地把握住语气节奏,半个多小时的讲话,在大喇叭里听起来字正腔圆,铿镪有力。熊书记做过动员报告后,张富友又作为很长时间的讲话。我能听出张富友依然以村里一把手自居,长篇大论,喋喋不休。我自嘲地笑一下,和熊书记一起蹲在大队院落里的花坛上抽烟。

“老张,我还没有吃吃早饭哩。”熊书记焦急地催张富友快些结束讲话。大队部毗邻墟圩子学校,学生们正上早自习,安置在大队部院子里那棵大杨树上的喇叭声音异常响亮,各个村民组的群众都能听得到。我觉得张富友总是这样叨唠个没完没了,会影响学校学生念书的。我早有把大喇叭挪一个地方的念头,但总是想不出挪到哪个地方合适。看一眼熊书记,我起身走进“农业征税办公室”的房间,附在张富友耳畔说了句“行了”,没想到张富友置若罔闻,越发讲得绘声绘色起来。

“各位村民,今年的农征税不比往年,市里来了个王书记,镇里来了个熊书记,咱们的农业税必须在三日内完成。”熊书记站起来把烟头弃进花坛里,大步流星地走近正在讲话的张富友,伸手关掉音响,气乎乎地说,“老张,你还让我吃不吃早饭。来这里,我已经适应咱们墟圩子的生活了,现在,我还想喝点早酒哩。”

“走,走。”张富友笑着把熊书记扯出门外,锁上门,然后冲我示意一下,于是,三个人便走出大队部。

张富友一进门就叫喊着“来客人了,快准备酒菜。”张富友的女人应一声,便打开冰箱,开始捣鼓喝酒的菜。

张富友有些夸张地和熊书记说笑着,似乎故意把我冷落一旁。吃早饭时,张富友和熊书记一唱一和,谈笑风生,我有几次插话都被张富友抢过话头。因此,我只有干笑着听两个人说话。

村两委共12个成员,他们都被熊书记召唤到大队部会议室。熊书记作了动员讲话后,张富友紧接着先声夺人,赶在我之前,像家长训导孩子一样,对村干们进行发号施令,一再强调各村民组务必在三天内完成春季农业税的征收任务。

忙碌了一天,大队部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白狐,总想和她通个话,但看一下时间已是子夜,这已是新的一天开始了,电话机上的日期又增加了一日,新的一天在我的情思绵绵中姗姗而来。我的心情是激动的,但也有稍稍遗憾,那个白狐一直没有回我的信息。望着冰冷的电脑屏幕,我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农民了,大碗地喝酒,大块地吃肉,睁开眼睛就下地,回来后倒头便呼呼大睡,有时是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去做。只是在我静下心来时,才会慢慢梳理自己的情素。

突然,电脑QQ上的白狐发来了信息:我觉得墟圩子挺美的。小时候,这里美得就像一幅画,常常出现在我梦中。

我回到:现在真的已经适应了乡村工作和生活了,也就是我父亲常说的一闯三得嘛。也就是闯一下能得到好中下三个结果。有了三个结果,总比死守着一个结果要好得多吧。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敢想敢干,那样,才能把自己原来书生的皮脱去。

白狐:都说你们这些下派干部到下边还不是走马观花?我看你这个王书记,还真把自己当成墟圩子的第一书记呢。真是八辈子没有当过官了。一定有人这样和你吵闹一番。

我回到:你说对了,早几天,回市里,孩子病了,老婆说,孩子的病没有好,你又去了墟圩子?她下岗了,办个幼儿园,还要带孩子。也不是没有什么困难,为了下派,把家丢了,孩子的学习成绩也是一落千丈,天天上网打游戏,这样的付出,真的不知是否值得。是的,墟圩子这地方确实很美。

白狐:这里是我儿时的乐园。春暖花开时,梨花遍地,放眼望去,像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干干净净,一片洁白,真的很美。美得像一幅画,常常出现我的梦中。不过,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小山村嘛,如果能把那个梨山改造一下,办一个养殖场,一定要是规模挺大的那一种,从现在来看,波尔山羊适合墟圩子的地理环境特点的。只是价格问题和回收问题是个难题。如果把波尔山羊与小尾寒羊相比较,我觉得小尾寒羊的回收问题要比波尔山羊占优势的。现在咱们省发展这两个品种都有些晚了,如果要是早几年有人动这个心思,在墟圩子这个地方,光靠养殖这一项就可以脱贫了。现在不行了,市场在变,行情也在变。要根据墟圩子当地的实际情况,进行种植结构调整。当然,这只是我的认识。

我回到:白狐,你到底起名叫什么,和你说话象故友重逢的感觉呀。你是企业家还是农业专家,如果和你有缘相见,一定请你喝酒。

白狐:听你口气我不像没有钱的人,可是,钱,对我来说是一个数字,对我也只能是一个数字。请我喝酒,你是喝不过我的。我觉得你不必见到我,就当我是和你在一块舞文弄墨的朋友吧。情感,注定和你有这一段孽缘。

我回到:你一定是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不象有些人一身铜臭,满嘴胡言乱语。是的,墟圩子的发展,我在考察上有局限性。以后,要出去,看一些其它乡镇的发展情况。是的,要多走一走,多转一转,那样,发展项目才有可比性和参照性。

白狐不再说话,她送你一首歌:丁香花。

过了一会儿,又有字幕显现:你也多注意身体。在农村,生活上人身安全上都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看报道说,农村治安还是不行的。不过,你也别看那些道听途说的报道,我觉得墟圩子这地方好着呢。等到山花烂漫时,那里美得简直就是一幅画。真的,那里不比江南差多少。我能感觉到,你内心有一种乡村情结,好像总是向往着乡村的田园生活,你是不是读陶渊明的诗读多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现实生活很残酷的,现在是市场经济,没有钱是没有办法活人的。还有,村子一定会有新旧势力对比,毕竟你来了嘛。现在,你要现实一些,不要被一些内心带有幻想色彩的世界所迷惑。和你交往时间不短了,我总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似乎有点……

我回到:不色?是吧?你叫白狐,姑且叫你小白吧。小白,每个人的都有自己对生活的态度,是的,我是向往着田园生活,那是我儿时就有的一个情结。那个情结,像一片云,在我的心灵天空越积越厚,现在,真的是挥之不去,其实,我也不想挥去。小白,我不想生活在大城市,很吵,很闹,大人物的勾心斗角,小人物的叽叽喳喳,让人心烦呀。小白,我是党员,很向往党要追求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大同。我想用我学到的知识,去把我儿时描绘的那个大同世界去变成现实。小白,你不也和我一样,也向往着过一种田园生活嘛。小白,不管是出世还是入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只是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同罢了。小白,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可又觉得自己还该对得起自己的一生,来世一回,我们不需要自命不凡,但总是要干一点事吧。小白,我从你们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小白,谢谢你,有你这么一个知己,我很开心。我觉得一个人迈向成熟的第一步应该是敢于承担责任。我们生活于世,就要面对生命中的许多责任。对那些不成熟的人来说,他们永远都可以找到一些理由,以解脱他们自身的某些缺点或不幸。把人的生活改造得更美好才重要,而不是沉溺在自怜的深渊。要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光踢椅子。有时,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市上,走在小商小贩的哟喝声此起彼伏的夜市上,或者,走进霓虹灯闪烁的咖啡厅。就是觉得,自己也可以是另一种生活呀。小白,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只是觉得配不上你,没有敢多想。有时我对生活百无聊赖,差不多要失去生活的信心了,是你用最朴实的语言鼓励着我,其实,我在心里一直是爱着你喜欢你的。

白狐:切,你狡猾的狠呀,现在,要露出尾巴了吧。我知道,你一个人呆在大队里,无聊呢。怀疑你怎么度过这样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靠想像?你又没有见过我,怎么会对我有感觉?喜欢我什么,说说看。

我回到:我感觉你是一个挺有情趣的小女人。

白狐:切,怎么有情趣了。”

我回到:感觉你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现在,你就立在我的身边,看上去你既有东方的典雅灵,又西方的野性洒脱。你有柔情似水,但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冷漠和高傲。不过,我知道,你是一个美丽的陷阱。”

白狐:晕。

我回到:小白,我曾经在梦里走近你。你的眸子里荡起两泓清清的涟漪,一双似月儿一样白嫩的双手,把我灌醉了,压倒了含羞草一片。淅淅沥沥,缠绵的梦呓中,你像夏娃一样走出伊甸园。卷起一个天真的年轮,我的所有的童话都显得苍白,孤单。彩蝶翻飞像是颗颗流浪的音符,青鸟在哭泣,夜风在有些发霉天空里燃烧,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心灵的天空一片灰暗。骚动的空气灼痛肺叶,铅色的云坠痛眼帘。一切都在飘飘然。飘飘然。朦朦胧胧的,沿着那无法团圆的海岸曲线。嬉戏的鸥鸟旋转着,浪花儿温柔顺从地跃入眼帘。你,就是一片少女的原野,我多么想把你拥在怀里,吻一吻你那双含烟飘雾的眼……

白狐:晕。晕死了。

我回到:小白,让我看看你吧,就算是望梅止渴也行。

白狐:切,去。一番甜言蜜语还不是想让我打开视频嘛。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小女人了,人长得也非常的丑陋,这么晚了,你看了会做恶梦的。

我回到:小白,我从来都是一个不怕做恶梦的男人,因为没有梦的生活太枯燥了。

白狐:猜一下,好像能感觉到我是哪一个了,是不是,说说看?

我回到:在县城工作,可能负责乡村工作吧。

白狐:好了,下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我们志趣不同,梦也不一样。我还要在网上查一会农副产品信息呢。

我回到:你很真诚,所以我放不下你。小白,自有缘和你交流以来,你让我找回了自己。我想带你走,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

白狐:别拿俺老百姓穷开心了吧。下了。

我一直把这个网名叫白狐的人想像成晓涵,但是,每到关键的时候,白狐就这样下线了。

晓涵和柳三棉联合于大星,举办了“梨花县选派干部培训班”,在梨花县的政府大礼堂里,高悬的条幅上写着“梨花县选派干部农业科技知识培训班”。

台上,于大星、柳三棉和晓涵在带头鼓掌。

台下,掌声雷动。

晓涵开始讲话的时候,曾文开和严志把目光转向我。

“王社,这个女的长的怎么样?”曾文开笑到,“王社,她可是各位梨花县有名的女干部,听说她男人去省城跑官出车祸不在了。漂亮吧?”

“是挺漂亮的。”我点一下头。

“各位领导,各位选派干部,我是咱们县招商引资办的负责人,感谢镇领导安排我上来和各位第一书记交流一些致富经验。谈不上作报告……”台下掌声响起。

“瞧她穿戴打扮,听她说话发音多标准呀,王书记,曾书记,我有她的手机号。”严志用胳膊捅一下曾文开说,“听听,讲的蛮有水平的。”

“开办一个大型的综合养殖场,以此促进村级经济的壮大和发展,通过多元发展实现农民增收,优化农业结构,培育村级特色经济增长点,改变传统的农业生产观念,确立用工业化的发展理念抓农业,走农业工作化的路子……”台上,晓涵滔滔不绝。

“我和她在一起吃过饭的,和她一块吃了饭?你两个可能会问真的吗?我居然和她一块吃了饭。”严志笑了笑,“嗯。是一起吃了。晓涵人不错的。刚从市里下派来的时候不想来,没想到来这儿一阵子,还真有点乐不思蜀了呢。在这里革命的小酒天天醉,有村里的干部陪同着打打麻将斗斗地主,也不错的。不过,我觉得咱可不是来这里打麻将斗地主的,看到这里的孩子上不起学,老百姓别说晚上看电视了,有时候连电灯都用不上,咱们哪有心思玩呀。”

“别那么认真好不好,你这样说,我好怕呀。”曾文开笑到,“说是说的,干是干的,玩是玩的。弟兄几个都别这样说话了。你们觉得咱们镇里有什么发展的前途吗?我看不出来。你们看一年,镇长和书记的关系不是很和谐的。”

“哪有那么严重的事呀。说点正事,散会后,咱们和你们的老村长一块喝几杯吧。”我看了一眼曾文志说,“我想趁这次来培训的机会,和杏花湾的老村长多接触一下。”

“王社,你可能不知道吧,曾书记他们那个村的老村长就是晓涵主任的爹,你想找老村长喝酒,是开挖老河口的事,还是瞄着星星打月亮,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真有什么想法,等一会晓涵下了台,直接约她就是了。”

“晓涵是老村长的女儿?”我有些吃惊,“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别开玩笑了,真是为了开挖老河口的事才想找老村长的。我的整体思路已经有了,要想把墟圩子变个样,就要先把老河口的开挖好。否则,墟圩子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更谈不上发展。”

一阵鼓掌声响起。台上,晓涵在讲话:“现在,农村的年轻人心野得很,像羽翼丰满的鸟,都扑楞翅膀想朝外飞。我不这样想,在家里也一样会有好前途。我一直认为搞养殖是增收的好渠道。我老家就是咱们墟圩子镇的,在那里,我当了好多年的乡村老师。那个时候,咱们的于大星主任还是墟圩子学校的校长哩。”

“是的。”于大星点一下头。

“我老家是杏花湾的,我的老父亲现在也坐在台下。杏花湾一个养兔子的专业户,他一个人就带来人均500元左右的收入,占全村总收入的24%,眼下,他正着眼于优化养殖场的劳动力资源配置,抓好养殖场产业化体系建设,争取让他的养殖场成为我们杏花湾乃至整个墟圩子镇,乃至是我们整个梨花县的收入亮点。”

“不就是一个养兔子的嘛,挺能吹的。”曾文开疑惑地看我一眼说,“王书记,我们都是和晓涵一块喝过酒的。”

“是开玩笑的吧。”我有些疑惑。

“真的。”曾文开信誓旦旦地说,“兄弟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呀。真的和白雪一块喝过酒,就在我村子里。老村长家。老村长是她的父亲。”

“好吧。”我借题发挥到,“行,今晚咱们就去杏花湾,和晓涵的父亲老村长一块喝酒吧。”

散了会,我和曾文开还有严志真的去了杏花湾的老村长家。

“来,老村长,我们哥仨共同敬你。”我兴起了碗。

“来吧。”老村长点下头,“嗯。好,好。王书记呀,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你的一些事我也听说了,为了修老河口,好样的。来,我代表杏花湾两千五百四十七口老少爷们敬你,来,喝。”

“是的。”我表现得非常豪气,“喝。”

几个人把碗中的酒喝干并亮了一下碗底。

“王社,咱们这些第一书记,不能光干事不宣传呀。我觉得,咱们仨该好好地找人宣传一下,特别是你呀,王社,家里孩子病了,你却坚持吃住在下派的村子,这多难得呀。”

“这有什么,来这里就是干工作的,咱们所做的事,不过也就是正常的工作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笑了笑。

“不简单呀。”老村长看了我一眼说,“娃,好样的。刚解放那一阵子,咱们这里来的工作队,就是你们这样的。不问家里的事,光想着为大伙儿办事。来,再喝,我每人陪一碗,咱们要喝就喝个痛快。”

“用碗喝酒,太快了。”我摆了一下手说,“不行的。老村长,这样喝,一会儿我就要醉了。”

“王书记,这酒是要喝的。”老村长笑到,“都说酒行看作风,没有好的酒风,哪有好的工作作风嘛。喝吧,这是我的心意。我看你们几个来咱们墟圩子之后,也适应这里的酒风了。其实,乡镇工作,没有酒是没有办法开展的。你们在市里,那可是高处不胜寒。到了下面,好多事情不是发发文件打打电话就能办得了的。上边只要说一声来检查的了,俺们在下边不会睡一个安稳觉的。不过,这些年来,我是摸清这些门里门外的东西了,那有什么呀,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搞得那么紧张呀。”

“是有些紧张呀。”曾文开笑到,“这一次说是省里领导要来哩,我是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呀。要准备的汇报材料,还要一些准备给领导要看的一些亮点,我都是亲自去安排,一步一步地安排到位。”

“是这样的。”严志深吸一口烟说,“我也是,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

“咱们墟圩子有二十多个行政村,天天这个会,那个会,迎接这个检查,迎接那个检查,我的女儿,就是你们今天见到的那个,她可真是为了工作呕心沥血呀。”老村长叹息一声,“忙呀,招商引资,劳务输出,先教学习,我想,她是不想让领导失望吧。我当村长,送走了几任镇书记了,新来一个熊书记,我只盼着他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算了,我没有啥子可说的嘛。来,喝酒。”老村长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老村长。”我吃惊地说,“老村长,是酒是水?你这个喝法,我可有点架不住呀。”我笑了笑,“咱们慢慢喝。”

“不行,喝,不喝就是看不起俺,王书记,快,我先干为净了。”老村长端起饭碗,亮一下碗底说,“来,你们三个书记,喝呀,一醉解千愁嘛。”

“老村长,不能再喝了。”我笑到已经觉得有些醉意了。

“王书记,不喝就是看不起俺嘛。来,把酒喝下去。”老村长说着把一碗酒递给我说,“王书记,来俺们杏花湾了,不把你喝的牧童遥指杏花村那还叫喝酒吗?”

“老村长,我把这一碗酒喝下,咱们说好了,你以后到市去玩,一定要到我家去。老村长,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好,这酒,我喝。”我一饮而尽。

“再来。”老村长见我放下酒碗,又给我满上,“王书记,俺代表杏花湾两千五百四十七口老少爷们,再给你倒一个酒。”

“还喝。”我苦笑一下,“老村长,不行了,不行了,真是不行了。再喝,我就要醉了。这碗酒,说什么都不能再喝了。”

“不行,男人哪能说不行呀。”老村长拍一下我的肩膀说,“你这孩子,说的啥子话嘛。来,端起来,再喝一碗。就这一碗。把酒喝了,咱们好谈事嘛。来,喝,俺陪你。你们两个书记也喝。曾书记,人家王书记和严书记来了,是客人嘛,陪着人家喝。来,严书记,俺给你也满上。”

“等一下,我要去方便一下。”我摇晃着走出门外,在拼写手机信息:“晓涵,我在你父亲这里喝酒呢。今天听了你的报告,才知道你是多么的伟大。”

“王书记,你干什么呢,来,喝酒。咱们三个也是好不容易聚一次,喝一点吧。”曾文开说,“培训期间,你和严书记吃住都在我这儿,这样,咱们天天都有机会聚嘛。你干什么呢,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和家里联系了,给老婆发信息?我离你远一点。”

这一次在老村长家喝酒,没有想到这么快会醉态百出,但我还没有忘记来喝酒前一直告诉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谈工作的,我点燃上一支烟,理一下思路。

“老村长,今晚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也就是修河这一档子事吧,就看你老村长支持不支持了。”我笑了笑。

“王书记,你喝多了。刚才我们老村长不是说过了嘛,他会配合你一块修河的。”曾文开说,“今晚咱们是来喝酒的,不谈工作。”

“那就谈谈风水吧,你们墟圩子的李豁牙子跟着张老三搅和在一起,那李豁牙子也跟随张老三学会了算命打卦,早几日,我听说他被人打了?”老村长并无醉意,“还有,你们村有一个叫金枝的丫头,她现在是城郊一个养殖厂的负责人,来俺们杏花湾,说是发展联合养殖,这个事,靠得住吗?”

“明天,我去县城学习时,看一下情况吧。”我知道老村长有些担心金枝来杏花湾发展养殖项目,会有什么不测的情况发生。“那个金枝,和你家女儿晓涵关系不错的呀,她不会骗你们村的老百姓吧。”

次日,我和曾文开还有严志赶到县城,到了选派干部办公室,见于大星正走近“梨花县选派干部网络图”。

“你们三个,来了。”于大星回头冲笑一下,“我正想着今晚的课讲什么呢,要不,先发一些材料吧。加强组织,发展经济,富裕农民,维护稳定,锻炼干部,促进农村全面进步。这六句话应当是选派干部到农村的宗旨。选派干部到村任职,是咱们省委的一项重大决策。我们要通过这次培训班组织项目推介会,举行农业项目发布会,为选派村增收致富搭建平台。收集遴选一些较为成熟或很有发展潜力的适用技术,以后,咱们选派干部办公室要编印了《选派干部科技项目集》和《农经信息报》,还要还经常组织大型观摩活动,让选派干部到全县好的典型村、典型养殖场、典型企业进行参观学习,让他们把崭新的理念和思维带回自己的所在村。对选派干部在原单位的岗位调整、职级待遇、职称评定、家属调动、子女就学等困难我们也要当作一个大事来抓,不然的话,有些选派干部好像在前面打仗,总惦记着后院起火,那样怎么能专心呀。不过,我这个选派干部办公室,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呀。”

“人,你可以调度嘛。”我说,“昨天,那个招商引资办的晓涵讲的很好,选派干部反响很大。”

“说起来,晓涵也算是我的老部下了,以前,在墟圩子学校的时候,我是她的校长哩。”于大星掏出烟,递给我和严志还有曾文开,“我们下一步要一步一步地抓指导、抓管理、抓服务、抓督查,确保了队伍不散,把全县的选派干部锤炼成一只能打硬仗的队伍,让整体的选派干部形成一种合力。这样说,真的有点感觉像在打仗。是的,你们也应当这样理解,如果你们这些下派到村的第一书记都能成为冲锋的战士,也许要不了三年,咱们梨花县的基层工作就会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敲门响起。我走过去打开门,看了看来的人居然是张老三,真的有些意外。

“老三,你怎么来了。”我问,“这次是选派干部培训,没有让村干部参加呀。”

“请进。”于大星冲张老三笑了笑,“老乡,进屋来,有什么事?”

“你这里就是专管那些下到村子里的第一书记的衙门吧,我叫张老三,来找你有事哩。”张老三满脸堆着笑,“你是于校长,以前,在墟圩子时,就认得。”

“想起来了,你是张老三,早一阵子去墟圩子镇办事,还和你一起喝过酒哩。”于大星笑到,“老三,现在是人民政府,不叫衙门了。我们是选派干部办公室,你有什么事尽管讲。”

“我是咱们梨花县周易研究会的高级风水师,是高级职称哩,鄙人张老三,现在收了好几个门徒哩。”张老三说着掏出证件,“瞧,我有证件。”

“噢,就当叫你张大师呀,来,坐下来说吧。”于大星掏出烟递给张老三,“老三,怎么,真的还钻研上这个了?记得你以前喜欢捣鼓这个的,收了李豁牙子还有几个徒弟吧。”

“是这样的。”张老三说,“正好,今天王书记也在这里,那咱们就先说一下这个王书记吧”张老三从怀里摸索出一沓信纸,“这是一些村民反映的材料,具体的事我也说不太清楚。有的人说他到县里来喝花酒,也有的说他到村第一夜就有女干部作陪,还有的说他在俺们墟圩子出名的红树林去耍女人。当然,还有一些话有点太难听了,算了,老朽也不好意思多说了。我身为一个高级风水师吧,只是想替老百姓办好事,替人消灾解难。说实话,我来之前也是犹豫不决的。就怕你们对我打击报复。王书记,这是当着你的面,我递的材料,这可不叫告黑状吧。如果我得罪了你,那请你高抬贵手。”

“不会有人报复你的,老三,上一次我是对你说过的,有什么情况可以找我,不需要到上面反映,行,这样吧,材料,放我这里,只是有些情况我们是要核实的。”于大星拉一张椅子,“您请坐。欢迎你对我们的选派干部进行监督。”

“让你见笑了。”张老三抱拳当胸说,“哪里,哪里。岂敢,岂敢。于主任,看你天庭饱满地格方圆,鼻直口阔耳大有轮,这是相书上说的上乘之相。只是不知道你的家里住处可有什么妨碍,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是要到你家里去看一下才知道的。你们这个县委大院里,赵部长,钱主任,还有孙局长,好几个领导的家里都是经我的眼看过的。我也只是让他们把院子里一些摆设一些床铺调整一下方位,他们也就官运亨通了。敢问于主任你家住哪里?”

“我,住哪里?”于大星哈哈笑了起来,“我就住在这里,办公室,就是我的家。”

“是这样呀。”张老三尴尬地笑了笑,嘴里念叨着再会,便退出门外。

“看来,你们那个墟圩子,真的是一个难点呀。”于大星摇晃着手里的材料说,“在加强组织、发展经济、富裕农民、维护稳定、锻炼干部、促进农村全面进步方面,你们这些选派到村的第一书记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是,帮助村民,或者叫团结村民,这一点,还要下些功夫。你们接下来的工作,要在全面推行为民服务全程代理制、流动党员规范化管理、无职党员设岗定责和农村党务公开上大做文章,以后,乡镇每月要召开一次例会专题研究选派工作。对相对落后的选派村、驻村情况不好的选派干部进行单独调度,帮助分析原因,找出差距,做到工作思路清晰、工作重点突出、工作任务分解到月、工作进程量化到周、工作责任明确到人,切实提高工作效率。我们要一步一步地抓指导、抓管理、抓服务、抓督查,确保选派到村的第一书记形成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也希望在座的第一书记们要立足于乡村,着力夯实乡村各项工作的基础,把维护稳定构建和谐社会当作自己的重要职责,不仅要给农村带去生产发展、生活宽裕,更重要的是给农村带去崭新的发展理念、清新的生活观念,要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推动新农村的建设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做好村干部的工作,是要下大功夫的,对一些不适应新农村工作的村干部,要在下一次村两委换届选举时,坚决换下来。”

“于主任挺能讲的,真是口若悬河出口成章呀。”曾文开说,“搞组织工作的,理论上没有一套是不行的,可是,搞什么工作都得理论联系实际呀。有时,我觉得我们已经非常联系实际了,联系原来的单位捐一些钱物给下派村,帮助下派村子做好事,象王书记这样,把过去的老战友都用上了,给老百姓义诊,自己家的孩子生病却没有回家照顾。就这样,还有村干部来反映他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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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唯作为娱乐圈排的上号的“金牌经纪人”,解决明星红黑史向来跟解决一顿饭似的简单。可万没想到在她零差评的职业生涯里,却偏偏栽到了一颗煞星手里,她这些年辛辛苦苦累积的好口碑眼瞅着就要毁于一旦。她却敢怒不敢言,谁叫这颗煞星是她的顶头上司呢。面对他三天两头丢出来的烂摊子,她觉得自己早晚会脑血管爆裂而亡。直到某天,这颗煞星终于良心发现了,并且发誓再也不给她添麻烦。她觉的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然而……这口气还卡在嗓子眼,就听他笑的阴森:“嫁给我,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她:“哈?”
  • 晋级请接单

    晋级请接单

    白露应聘了一家来自未来的公司,去各个时空替客户弥补遗憾。但是上司为什么没告诉她:任务中会有这么多的极品!奇葩!八点档!好无奈+好抓狂当然,重点是—没有金手指!没有无敌拽炸天!总之,这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女主,踏踏实实地去各个时空完成客户委托任务的故事。白莲花、熊孩子、盲山拐卖、娱乐圈、知青下乡、古堡探险、丧尸围城……超强现实感+超强代入感,快和女主一起去冒险吧!(非典型打脸爽文的快穿,女主初期比较弱,后面会逐步成长)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谁的曾经没有些许历史

    谁的曾经没有些许历史

    我很清楚,我的文笔真心很烂,如果您不幸碰巧看到,感觉很不爽,您可以骂上几句,不过,请不要对本人拳打脚踢。这是尊崇法律的文明社会,对本人的拳打脚踢就是犯罪。如果您感觉还算凑合,在不碍眼的前提下,请您告诉身边的人,请他们也来看看。我不是作家,虽然读到大专,但我一直都只是学渣。比起学霸,我缺少他们的才能。比起学沫,我缺少他们的能力。我现在只是工地上的小蝼蚁,其实我更喜欢说自己是“首长下小兵的兵”。对于小说,我连标点符号都用不好,但是我正在很努力的学。虽然文笔很烂,但我知道您能看得懂。
  • 我在斗罗的开挂人生

    我在斗罗的开挂人生

    当代锦鲤唐小过,一睁眼穿越到斗罗大陆,成为唐三的弟弟。身份变了,外貌变了,世界变了,唯一不变的是那逆天的运气。擎天一枪,生命神体,外界生物,都将一一呈现在这里。
  • 冰山校草是女神

    冰山校草是女神

    她,代号忘涯,实名银月。年仅十岁成为黑客界的王,十二岁创立国际银氏公司,十四岁嫌在家里无聊,去读高中。十五岁去打电竞…世人以为忘涯(银月)是男的,却不知她是女扮男装。他,是世家公子。手里三家自己的国际公司……当俩人碰上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 未来幸存者

    未来幸存者

    公元20XX年,人类社会因为一种特殊的传染病而崩溃,超过80亿人非正常死亡,或沦为丧尸。没有人知道最初的感染源来自哪里,就这样突然爆发,世界在三个月之内沦为人吃人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