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闻他们已经离开的那家超市里，张军兀自在原地手舞足蹈，嘴里胡言乱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在濒临死亡时，尤其想到要以最残忍的方式死掉，这个性格本来就有点懦弱的男人直接被吓的疯掉了。
如果末世没有来临，这个男人可能也会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公司职员、一个体贴妻子的好老公、一个温柔有爱的父亲或者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可是，没有如果。
可能就是这么一个疯掉了的人最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末世的残酷吧。
地行虫群没有因为追石闻他们放过张军，此时，大量的地行虫将张军整个人包住，把他包成了一个人形大粽子。
只见这个大粽子正缓缓的沉向地下，无数的沙土纷飞，不久后，整个大粽子就从超市里消失了。
......
石闻他们所在的这栋楼是一家服装店，二楼空无一人，石闻在一楼的墙角里发现一个女人的尸体，死去很久了，残破的尸体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这种味道让石闻觉得既熟悉又抵触。
“腾格尔”跟小茹明显也适应了这样的场景，没有过度反应。
石闻显示仔细观察了一下是否有什么威胁，又在服装店里挑拣了不少衣服，包括几件小孩的。
至于其它的，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小伙子...”
“腾格尔”看出来石闻要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住了他。
从始至终，“腾格尔”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的态度都没有特别的亲近，反而有种刻意的保持距离。
尽管他做的小心翼翼，那种警惕的眼神跟刻意保持的距离都难逃石闻的眼睛。
当然，救人只是出自石闻的本心，本着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原则，他并没有要得到什么样的回报，所以脱离危险后，他想直接走人的。
至于对方刻意的保持距离跟警惕之心，石闻大概也能猜得到因为什么，无非是王氏兄弟二人的尸体罢了。
听到对方喊自己，石闻转身回以询问的目光。
“腾格尔”走近石闻，主动伸手，说道：“大恩不言谢，我姓姬，姬汉山。假使以后有用得上老汉的地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石闻没有跟还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有肢体接触的习惯，他没有握手，只是笑道：“石闻。不用谢我，要不是这只叫阿秋的大狗能拖延时间，我也帮不了你们。”
他拍了拍阿秋的背，感叹道：“真是条好狗。”
阿秋很有灵性，知道石闻是他们的恩人，丝毫没有抵触石闻抚摸它，反而要凑过来亲近他。
“别别！”
阿秋的举动把石闻吓的向后一跳，这条大狗站起来跟他都不相上下了，要是让那大舌头舔在脸上...
姬汉山连忙呵斥道：“回来！”
听到主人的训令，阿秋有些委屈的跑回主人身边。
石闻看了看天，这时已经中午了，出于好意，他嘱咐道：“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好的，好的。”
石闻转身就要离开这间服装店。
“对了！石闻！”
“还有事？”
姬汉山快步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泛黄的封面上写着“形意拳”三个字，看着就很富有年代感。
这三个字虽然不见得有多工整，但却有一股锐气扑面而来，让人忽视不起来。
“你这是？”
姬汉山连忙解释道：“本来出来的匆匆忙忙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我家是世代的武术世家，这本拳谱我一直随身带着，想着就送给恩人当报答吧。你可别小瞧这本拳谱，跟市面上那些不一样的。”
石闻接过来翻看一眼，里面满满的全是手绘图谱，还有不知道谁加的释义跟补充。
他找了几页仔细看了看，发现全是从实战出发的战技，跟那些花拳绣腿式的所谓“武术”完全不一样。
“好，东西我收下了。”
这次，石闻拎起东西从这家服装店里离开了。
姬氏父女骑在阿秋身上，趁着外面没有怪物，也迅速离开了。
......
这家服装店跟市局之间相距不远，也就不到一公里。石闻一路上很小心，路上遇到了几波怪物，对方都没有发现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不痛快。
石闻顺利回到了市局大厅，一开门，陈轻焰就从分配给王氏兄弟跟那个女人小孩的房间里出来。
凑近石闻，一股浓烈的消毒液气味扑面而来。
陈轻焰捏着鼻子问道：“干嘛去了？怎么一身消毒水味。”
石闻放下手里的包裹，有点犹豫要不要把王氏兄弟的事跟陈轻焰说。听到陈轻焰问，也知道凭她的脑子想糊弄过去很难，他索性把从王氏兄弟身上得来的手枪递给陈轻焰：“这把枪认识吗？”
陈轻焰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肯定的说道：“是局里的枪，你从哪弄来的？”
“还能有谁，王大宝王小宝那俩啊。”
话说到这，陈轻焰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向石闻的目光变的有些异样，语气急急的质问道：“你就这么...把他们杀了？”
石闻一把夺回陈轻焰手里的枪：“这把枪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轻焰欲言又止。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本来就是杀人犯。随手杀了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他们有枪，如果哪天疏忽，没有留意到，这把枪就有可能干掉我们！”
陈轻焰辩解道：“你有证据吗？光凭这把枪，你怎么证明他们是杀人犯？而且...你把枪夺回来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么草率的杀人？那你和...那你和外面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
石闻语气骤冷：“你再说一遍！”
面对石闻冷锋一般的目光，陈轻焰沉默不语。
“请...请问...”王氏兄弟领来的女人跟孩子这时打开了房门，那个女人声音怯怯的问石闻：“请问你真的把他们杀死了吗？”
石闻望向这对母女，肯定的点点头。
得到了石闻肯定的回复，这个女人瞬间泪流满面，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宣泄出来，声音仿佛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报应！报应啊！你们两个禽兽终于遭报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