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硕觉得张良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所以说道:“或者,就只办个只识文认字,其他东西,特别是有可能用到战争中的知识都不教。”
“那……除非我们也不要造出来,象你手中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很可能被敌人检去,他们拿去拆开看看,学着学着就做出来了。”张良说道。
“我们也不造出来,不用……”颜硕一听觉得哪里又不对了:“我们会造,为什么不造,至少用它可以尽快结束战争,少死一些人吧。”
张良摇了摇头:“如果它真的比现在的武器更好,那么,就会杀伤更多的人。现在用它提前结束了战争,将来,还会有人用它结束更多人的性命。
比如,两个大家族之间打架,因为武器只是木棒,石块,就算上百人打成一团,打完后,也只会伤几十人,死那么几个人。
但是武器更好的两国交战,成千上万人开战,如果一方坚决不降,那弄不好就会全部战死。
你要是造出了比现在的武器更精良,更强大的武器,将来的战争,死伤的人数肯定就要比现在用剑刺,用戈砍的多。”
颜硕听了张良的话直接将火枪的模型收进了空间:“那……还是不造了,我们还是继续用刀砍,用枪刺吧。”
“别呀。”张良却道:“打完后,你再封锁起来就好了嘛。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你这技术不要公开,而不是说我们自己也不用嘛。”
颜硕想了想:“也是,这火枪,就算如你所说的,在战场上被人检了去,也就是个铁疙瘩。只要火药的配方在绝对掌握在我们手中,敌人就别想轻易解开这个秘密。”
虽然说火药的配方很简单,但是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其中精确的配比,想造出有威力的火药,那是难如登天的。
“那就更简单了。”张良说道:“只要把制造火药的人严格监控起来,就能起到保密的效果了,所以,这火枪,还是抓紧造才好。等推翻了秦国,我亲自将所有的火枪收集起来销毁便是。”
颜硕摇了摇头:“那倒不用,推翻了秦国,还是其他敌人呢,比如北方的匈奴,南方的百越。甚至比这些地方更远处,还有数不清的异族人呢。
我曾经跟你和黑狼好象说过,我们居住的这片土地,其实是个球形的。如果你能从中原往西,一直打过去,而且一直不败,一直打的话,最后你会从东边回来到这里。这中间,不知道有几百上千个国家呢。”
“嗯,你曾经是说起过。照这么说,这仗打几辈子也打不完啊。”张良感叹道。
颜硕点了点头:“所以说,我们只能先定一个小目标,一步一步来,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张良皱了皱眉头:“至少要推翻这暴秦,报灭我韩国之仇,恢复我韩国才行。”
颜硕看了看张良,发现他的报仇、复国之心,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这暴秦没人推得翻它。”
颜硕认真地说道:“我再和你说一遍,秦国,只能是它自己内耗,内乱,自己垮掉。现在,秦始皇还活着,秦国虽然大量强征民夫,但顶多只是内耗,还没有内乱,更没有垮。
所以,这个时候起事,其实是不明智的。
六国都还在的时候,各国有专门的战兵的时候,秦始皇都能把你们一个国一个国的给灭了。何况现在这样,只靠号召残兵旧部,发动百姓起义反抗,聚集几千几万人就想推翻威威大秦,你觉得可能吗?”
张良听完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不是还曾经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么,怎么就不行呢?”
颜硕说道:“那也得不能在雨季天放出这星星之火。得天干物燥之时,才能烧起来。”
“你的意思是楚国项氏现在起事,还是不能成功?”张良问。
颜硕想了想说道:“秦始皇还立在那里,大秦的朝野上下的凝聚力,军队的向心力,战斗力都还在。
就算这几年天下太平了,秦国军队也没多少仗打,没有以前的战斗力了,但也不可小觑。秦国攻灭韩国时,你多大了,记得当时的事吗?”
张良显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当然记得,所以我才一定要报这个仇。”
“你可以回想一下,以秦国军队的实力,这天下,能有谁能挡得住?”颜硕反问张良。
张良双眉紧锁,好一会才说道:“秦军闻战,顿足祼衣,断死无退,世之真勇也,无人可挡。”
颜硕感慨道:“秦国地处西北,在中原各国和平安乐之时,秦国数北年与戎狄交战才能活下来。
后来,又经商君的战功国策所激,举国上下,都变成了战争机器。可以说,秦国数百年来,骨子里的尚武精神,加上商君的战功之策,整个秦国的存在就是为战争服务的。这样一个国,真的,这世上很难有对手与之相抗。
而秦始皇,在前人的基础上,更是充分发挥了秦人的血性,秦人的悍勇,横扫了整个中原天下。他在秦人的心目中就是神,就是无战不胜的战神,拥有极强的威望与民心。”
张良从来没听到过这亲的话,颜硕的话让他陷入沉思。
颜硕再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一再让你们要冷静,不要冲动。这个时候起事的话,就算能成,付出的代价也将会非常巨大。
至少,你们韩国现在这样的情况,是经不起再失败一次了。楚国的项氏嘛,这些年韬光养晦,积蓄了些资本,他们想闹就闹,随他们去。
但是你们韩国,千万不要过早露头,经不起折腾了。你们可以和项氏保持联系,但不过走得太近。”
祁达这时正好叫着紫阳道人返回来,颜硕和张良也就没往下说了。
张良思索了一会说道:“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但子房复国之志,一雪国耻之心绝不会变。”
“宝镜呢?在哪里?”紫阳人还没进门,在院里就问了。
颜硕将那面镜子递给他:“你来看看,这东西能不能换成钱,用来建药坊。”
紫阳接过去看了看镜子里纤毫可见的镜子,大呼道:“好宝贝啊,好宝贝,这东西如果出售的话,几个药坊都能建起来了。你确定要将这么好的宝贝出售?”
“确定!”
在紫阳看来确实是宝贝,但在颜硕看来,就是几十块钱的东西而已,有什么不确定的。
但是颜硕嘴上还是说道:“这实宝镜制作不易,最是经不起摔碰,你小心点。”
紫阳抬起头来:“我会不知道如此宝贝的重要?好!如果你确定售卖这个宝贝,那你需要的荮坊,我很快就能建起来。”
“如此,就要麻烦您老人家了。”颜硕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紫阳道人端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的样子。
颜硕从空间里又取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号的圆形小镜子出来:“这个就送给您老了。”
紫阳瞟眼看了一眼:“这……送给我的?”
颜硕笑道:“是的,您老一把年纪了,还要替我们忙前忙后的,这点小心意而已,还望您老不要推辞才好。”
“哈哈,好!算你小子有心。”紫阳接过镜子,显得非常高兴:“那我就收下了,放心,你的事,我绝对给你办好便是。”
颜硕谢道:“多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明天给项羽留下的几名重伤者输完血后,我们打算就要返回了,这里一切全仰仗您老了。”
“这么急?”紫阳将颜硕送他的镜子收入怀中:“不过,你们和老朽这隐居的人不一样,如果你们有事,就先走吧,我师弟的伤,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好!”颜硕说道:“有您老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