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然阴雨绵绵，看来这场雨很可能要下一夜了。
“已经联赛第九了……”罗德尼喃喃自语，眼中早已失去了神采，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库克也叹了口气：“自从前一阵子我们在欧联杯和英联杯赛场连续被淘汰之后，球队就一直一蹶不振。赛季初的时候，我们以为球队起码能排在联赛前四，争取踢欧冠。可是看看现在，我们连踢欧联杯的机会都越来越渺茫了。再这么滑落下去，我们就距离降级区不远了……”
巴特勒把三个杯子都倒满了酒，缓缓地说：“我并不是觉得卡里克水平不行，而是觉得球队管理层实在是太差劲了。如果能够继续投资买进一些实力强的球员，那球队也不至于这样。”
“就是，都是管理层的锅！”罗德尼声音大了起来，“如果不是管理层的昏庸，球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看看人家切尔西和利物浦都在干什么？兰帕德作为主教练在切尔西有绝对的权利，杰拉德在利物浦执教的风生水起！两支球队争相竞争联赛冠军，这才是豪门该有的底蕴！”
库克点点头：“曼城也不错，自从斯特林退役接过曼城教鞭之后，他的快乐足球理念，也让曼城从低谷中走出来，连续两年排在联赛前四，曼城也在慢慢走回正轨。”
“而亨利回归阿森纳之后，在他的带领下，阿森纳每年也都能获得一张欧冠入场券，这样也算不错。”
罗德尼瞪大了眼睛：“合着big6的球队里，就属咱们和热刺最惨啊！”
巴特勒摇摇头：“热刺跟咱们的情况也不一样。他们这些年减少了投资，俱乐部隔几年被甩卖一次，球队早已失去了当初的底蕴，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能拿到一张欧联杯入场券，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罗德尼靠在椅子上，显得十分沮丧：“这两年埃弗顿、狼队和水晶宫越打越好，咱们连他们都比不了，连个欧联杯入场券都拿不到了，真是让人郁闷。我现在都没心思看球了……”
库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看看国家队比赛吧，自从五年前斯科尔斯成为英格兰队主帅之后，英格兰队的成绩也有了极大的好转。去年世界杯上打进前四，已经是这20年最好的成绩了。”
“那20年前我们还拿过世界冠军呢！”罗德尼不满的说。
巴特勒一皱眉：“那已经是什么时候了？那是英格兰足球的最巅峰期！世界杯冠军、曼联七冠王、欧冠四连冠，这每一项荣誉都是顶级的！现在想都不敢想。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怀疑……”
巴特勒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儿子霍普就接着往下说：“我甚至都在怀疑，过去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而已。”
巴特勒回头一瞪眼：“你小子！”
霍普从柜台后面走了过来，拿了两盘下酒的小零食，放在桌上：“父亲，你这句话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年了。从……从三年前开始，一直说到了现在。”
“你管我，我就乐意说！”
霍普摇摇头：“父亲，我有时候也在想，你们说的以前的日子，难道真的存在吗？什么七冠王、什么欧冠四连冠，除了从奖杯和纪录片里看到，好像跟电影一样，一点儿不真实。还是你说过，以前咱们的鲜红酒吧每天都人满为患，十分热闹，生意很好，我也有些不可置信。”
这次巴特勒还没说话，库克就一把拽过霍普，把他按在了桌边的空椅子上：“小子，你坐下！听叔叔好好给你聊聊！”
“你一直跟着你妈在美国读书，只是每年回来两次，从六岁之后，你几乎就没有怎么在曼彻斯特生活。我告诉你，在20年前，我们曾经是一支无敌的球队！当时我们所向披靡，创造了无数的连胜，拿下了无数的冠军！全世界最顶尖的球员都在我们这里！我们连续包揽了五年的金球奖！我们连续拿下了八年的欧洲金童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耀？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奇迹？”
“还有，当年的鲜红酒吧里，一到比赛日，就全都是看球的球迷，当时我们还有个‘万魔之王’的球迷协会，风光无限啊！”
库克回忆着过去，激动地双手颤抖，似乎当年的那一切都回来了。
霍普不解地问了一句：“如果当年球队那么厉害，那为什么现在会沉沦到这个地步？”
这话一出口，鲜红酒吧里顿时沉默了。
过了许久，巴特勒说了一句：“去把电视打开，比赛快开始了。”
霍普站起身，把墙壁上的电视机打开，曼联的联赛即将开始。
就在霍普起身离开的时候，库克小声的说了一句：“为什么会沉沦？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走了啊……”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了，看向电视屏幕。
二十多年过去了，天空电视台的主持人已经不是莫里斯和拉曼了，至于两个年轻人叫什么，库克记不住了，也没兴趣记住。他只记得当年那个铁杆的曼联球迷莫里斯，每次比赛都狂吹曼联，他还记得那个有些讨厌的拉曼，打赌输了剃光了胡子和头发。
但是时过境迁，旧人越来越少了。
莫里斯已经成为了天空电视台的体育主管，拉曼则因为身体原因，去年就选择了提前退休。
还记得在退休之前的最后一期节目里，莫里斯特意从后台走出来，跟自己的老搭档拉曼深情拥抱，向他为天空电视台做出的贡献，表示由衷的感谢，但是拉曼的一席话，令无数球迷唏嘘不已。
“这些年我的身体不如从前了，是到离开的时候了。其实在那个男人两年前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了。我跟他打了二十多年的赌，一次都没有赢过。现在他也走了，我总觉得英超缺了很多味道。我累了，身体支撑不住了，心也有些疲惫了。”
“不过回想起来，我曾经经历过英超最辉煌的时期，有幸度过了无敌红魔的时代，我已经感到十分知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