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朱那张愁苦的脸,屎小小觉得这个憨厚的汉子,其实也挺不错!就这两次观察,这肖姐大多有事都叫这朱氏父子,而收钱的时候,却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想着屎小小猛然想起,刚刚扫给小朱的钱,嘴上却直接问道:“平时都是小朱买菜呀?”
“对呀!这孩子在家没事,给他肖姨跑跑腿!”老朱理所应当的说道。
“哦!”屎小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你们要办养老院的话,不用这么辛苦!完全可以让人送餐!”
“送餐?送餐贵呀!我们吃的清淡,那受得了那又咸又辣的?”老朱说着摆了摆手。
“口味也可以做清淡一些呀!其实你饭菜丰盛了,可以收贵一些!”屎小小适机劝说道。
老朱犹豫了下:“那要是你,你愿意掏这个钱吗?”
“愿意!”屎小小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朱沉吟了片刻,又是一声长叹,接着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找地方!可总也看不好!要不…姑娘,要不你跟我一块去看看,给我提提意见,说不定一下就看好了!”
屎小小淡淡一笑,下意识的扶了下额前的长发:“你还真准备开养老院呀?都这个年龄了,操那个闲心干什么?”
“我是老了!可还有小朱呀!再说了!”老朱说着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我这个年纪正值年富力强,猛的一退下来,还真觉得浑身不舒服!得找点事做呀!”说着拍了拍大腿:“姑娘!我该怎么称呼你?”
“哦!我姓屎!”屎小小连忙回道:“你可以叫我小屎!”
“屎?”老朱听了皱了皱眉毛:“这个姓氏…”
“怎么了?”屎小小不由得提起兴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老朱说着低头看了看桌面:“明天白天你别坐牌桌了!今天输的还不够惨?”
屎小小还以为老朱跟肖姐一样只图挣钱,听他这么一说,心底顿时亲近了几分。
“明天白天我约你,我们去东郊!那边地理位置偏些,环境挺不错,很适合养老!”老朱说着用手在桌上画了几笔,这姿势气定神闲,破有气势。
“那牌桌?”屎小小一想起肖姐,顿时有些灰心,牌桌她是不愿去,可也不太愿意跟着这老头去东郊:“牌桌上的人就不够了呀!”
“小肖姐妹多的是,她再找个就是了,实在不行,她自己还可以玩两把!”老朱正说着小朱推门而入,两人顿时打住。
见小朱进门,两人同时站起身来,老朱再次爬上工程梯,把灯泡安好,下来洗了手,这才跟屎小小要了微信号。
“还去玩两把吧!”老朱热情的招呼道。
“不了!昨晚没睡好,牌桌上一直输钱!你们先回吧!我直接睡了!不然明天更没精神。”屎小小强撑着睡眼朦胧的双眼,巴不得这父子俩早点离开,自己好赶紧休息。
“那好!你休息!明天给你电话!”说着父子俩出了门。
“你干嘛给她打电话?”门外传来小朱的声音。
“为养老院的事!”老朱的声音更低:“你只管帮着你肖姨招呼客人,其他事用不着你操心!”
屎小小转身进了卧室,直接倒在床垫上,转眼便睡了过去。
这一晚,屎小小睡的很好,整夜安眠,甚至没有受到任何噪音的干扰!
翌日,屎小小从睡梦中醒来,浑身酸痛尽消,站在镜子前,屎小小甚至开始哼起了小曲。
手机恰在此时响起,屎小小瞟了眼振动的手机,伸手拿在手里。
“喂!你还真准备跟那老头出去看地方呀?”小刘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刚起床。
“你都知道了?”屎小小边往耳朵上挂耳环,边冲着话筒问道。
“整天跟你同吃同睡,想不知道也难!”小刘说着打了个哈欠。
“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同吃同睡了?!你可越来越过分了啊!张嘴就吃我豆腐!”屎小小没好气的一顿数落。
“同一时间睡,同一时间吃饭,不是同吃同睡吗?”小刘“嘿嘿”的笑了两声:“我打电话是想提醒你,那老头没安好心!东郊你也不用去了!”
“为什么?!干嘛不去?!免费的司机带着去旅游耶!多好的机会!”屎小小觉得其实出去散散闷也不错。
“不让你去,你别去就是了,干嘛那么多废话!”小刘有些不耐烦。
屎小小猛然顿住:“到底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偏去!”说着从镜子前拿起化妆盒,又狠狠的扔了回去。
“白总在东郊!”小刘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他在东郊怎么了?他在还能不让我去?”屎小小不由得有些纳闷。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跟个老头单独出去?非亲非故,这名声还要不要?”小刘开始苦口婆心。
“谢谢提醒!名声这种东西,太昂贵,跟我不配!”屎小小冷冷一笑。
“你…白总在东郊刚标了块地!你带的那老头根本不可能在东郊买到任何一块地皮,那价格,他能拿的出才怪!”小刘说着略做停顿,接着又说道:“那老头就是诓你的!”
“哼!诓我?人家买不起还不会租?”屎小小冷冷的翻了个白眼,本来还不想去的,被小刘这么一说,屎小小还真就动了心事:“就你那白总能耐,怎么什么事都有他呀?”屎小小说的好像白胜跟她完全没关系似的。
“哎!话我已经带到,你去不去,那是你的事!”小刘无奈一声长叹:“至于白总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说着小刘果断挂断了电话。
屎小小听着手机另一端长久的沉默,也跟着陷入沉思。
只是短短两天,屎小小不是不知道,可感觉上,像是离白胜已经远到了十万八千里。
若是再见,又该当如何呢?
屎小小是个不甘于寂寞的女人,所以她还是来了,跟老朱约到小区门前相见,接着便上了老朱的车,直接往东郊开去。
路上,屎小小内心惴惴,因为马上要再见到白胜而多少有些紧张。只是自己这样违背他的意思,硬要来这里,不知白胜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
车子顺着外环路直接叉上东郊的立交桥,见屎小小一路沉默,老朱忍不住开口问道:“昨晚睡的不好吗?见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屎小小收回神游天外的深思,勉强笑了笑:“睡好了!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变化挺大的!”
老朱也跟着往两边的绿化带看了一眼:“是啊!最近十年变化特别大!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感受最深!”说话间,老朱猛然顿住,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立交桥下,一处三层楼的建筑,方向盘一打,下了立交桥,拐上一条马路,眼前是一个宽阔的草坪,环绕着或大或小几个花坛,里面新进种植的花木,还未完全成活!
一扇简简单单的铁门敞开着,里面正在加紧施工,三层建筑雏形已现,只是外壳仍旧未拆。
一个长方形的水槽下,正有工人打水,见老朱的车开进来,不由得站住观望。
从车上下来,迎面便见一个硕大的工程牌立在迎门处,上面以红色大字写下醒目的“某某养老院工程指挥部”字样!
老朱顿时惊呆了,这条立交桥新修不久,周围的地带更说不上繁华,就连地铁也刚刚通过来,搭乘的人委实不算太多。
这条小道恰好建在从立交桥下来的一个弯道旁,交通方便不说,环境也十分安谧!是什么人抢先一步,在这里建了个养老院?
正张望间,突听有民工问道:“你找哪个?”
老朱听了紧走两步,上前递了根香烟,民工连连摆手:“我不抽!工地上不让抽?你们找谁来?”
屎小小也跟着下了车,这难道就是小刘不让自己来的原因?若果真如此,看来老朱这一趟恐怕是白来了!
“兄弟!我想问一声,你们这老板是谁?”老朱凑到跟前客气的问道。
“老板不知道!我们只跟工头干活!”民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子:“那就是我们工头!”
“哦!好好!我能跟你们工头说几句话吗?”老朱说着抬眼打量起眼前的楼层。
“能!我给你叫吧!老苏!有人找!”民工冲那中年男子大喊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向老朱:“我去干活啦!我们工头过来了!”
“好好!谢谢你啊!”老朱说着往民工的肩上拍了拍。
屎小小却从一下车,便目不转睛的盯住了某个方向。
那是一个刚刚建起的饭店,离在养老院只有几步之遥,也就是说只隔了一道墙。
饭店二楼的窗口正对着工程指挥部,原本屎小小也不会注意那里,只是从屎小小一进这个院子,便有了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顺着视线看去,果然二楼窗帘晃动,似乎有人站在那里。
结合种种情报,屎小小本能的以为那是白胜,结果这一点判断,导致了屎小小整个一天笑料百出,弄到最后只能尴尬收场。
首先屎小小很快犯下了她的第一个错误,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妆容可能花掉了,不由得紧张的抿了抿嘴,再然后觉得自己的头发也肯定被风吹乱了,于是煞有介事的问了卫生间的方向,再然后在卫生间整了头发、补了妆,又满面春风的款款走了出来!
老朱正拉了工头站在一边,瞬间眼神被屎小小吸引了过来,两人同时沉默,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才又再次交谈起来,只是两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往屎小小的方向瞟上一眼。
屎小小唇角含笑,转身站到老朱身边,双眼不自觉的瞟向二楼窗户,那里果然被人掀起一角,几根细长的手指,扶在窗帘上,整张脸掩在窗帘后面。
屎小小在水池前走动了两步,那人的视线也跟着移动。
为了确定对方是在看自己,屎小小故意走到对方视线盲区,果然窗帘被大幅度掀起,屎小小唇角含笑,踱回原处,正想看清那人面容,不料窗帘放了下来,窗帘后的人影已经消失。
正在交谈的两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屎小小的举动,两人客气的招呼过之后,老朱便冲屎小小说道:“走吧!”说着还抬眼往二楼窗户的位置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