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四条前置公理所以定义出自然数系……依赖于后继关系的加法定义……有理数系的分割……r(N)≤《7.8∏{(p-1)/(p-2)}∏{1-1/{(p-1)^2}}{N/(LnN)^2}……”
叶仟从那一长串的数据中抬起头，抹了把额头的汗。
“虽说界内对于陈景润先生的研究存在质疑，但不得不说，他所推导出来的结论是最接近于原初公式的。尽管从这条路已经到不了1+1，但至少提供了一种思路。”
叶仟自言自语着，边扭头去看段致泽。
“我目前只能推导到这种程度，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
段致泽小朋友木然的转头看他，眼角似乎有晶莹在闪动。
“我想回去……”
他带着哭腔说道。
“唔……摒弃掉已有结论，重新从问题最开始来思考吗？”叶仟托着下巴沉思，“能做出这种决定，真是有魄力啊。”
不去理会已经快要魔怔的叶仟，段致泽哭戚戚的转头去看小人儿。
在这种时候，也只有那像花朵一样艳丽的女孩，能够给他温暖的慰藉了。
只是，他未能如愿。
横在他视线中的楚希城完完全全遮住了小人儿，紧密到连气息似乎也封锁住的程度。
段致泽瘪了嘴，慢慢趴到桌子上，感觉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
楚希城眼角留意着段致泽，唇边挑起一抹弧度。
臭小子，他家小公主也是能惦记的?
要不是段老在不好做太过分，就接着送他去小黑屋待着了。
“楚希城，”小人儿抹了抹嘴巴，她望着叶仟那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带着好奇，“他们在做什么呀？”
楚希城有些犹豫。
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试图筹措语言整理出一种能让小人儿听懂的说法，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
“小公主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就好，”他宠溺的抚着小人儿的脑袋，眉眼间满是温柔，“那种事情不用去想的。”
“哦……”小人儿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那曦曦还要一块点心。”
“好。”
楚希城很麻利的剥好一颗榛果松饼递了过去。
萧默北同样在暗中观察。
虽然叶仟表现似乎不靠谱了点儿，但实力还是不容置疑的，摆出来的也都是干货。
这样的照顾方式，段老也一定会很认可的吧？
他偷偷去观察段老的表情，却发现段老眉头紧锁，似乎很反感一样。
萧默北心中“咯噔”一声，不由得方起来。
打小儿只要见着段老这幅模样，他就知道接下来形势肯定不妙。
虽然每次交锋都是他们赢，但经不住这老头子耍赖事后叫家长啊。
而每到了这种时候，他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楚希城和段跃总有各种办法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来。
所以说为什么萧默北和叶仟一见如故，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大抵是因为充当挡箭牌的功能都一样。
咳咳。
总之，萧默北心方方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不是段老手底下的学生仔了。
那他担心个毛线啊？
萧默北放宽了心，随后又开始了例常每日一遍的刷自信环节。
胜利，毫无疑问是属于他哒！
奇怪诶，
他摸了摸脑袋。
明明今天连上午都还没有过去，为什么感觉都快要做习惯了啊？
终于，在摁断了最后一根粉笔之后，年轻的语文老师磕磕巴巴的说了声“下课”。
慌慌张张冲段老鞠了一躬，这位差点儿没顶住压力的可怜老师逃一般的离开了。
“下课了吖……”小人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曦曦还没吃……还没上够呢。”
楚希城伸过手，摸了摸小人儿圆滚滚的肚皮。
“要不……接下来的课我们不上了?”他沉吟着说道，“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再要小人儿毫无限制的吃下去，胃一定会负荷不了的。得找个小人儿不会太抵触的理由，带她活动一下。
只是，满脑子都是宝贝女儿的楚希城显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段老。
当着一向认真治学的段老毫不掩饰的大谈逃学的事情，反正萧默北是冲楚希城竖过来了大拇指。
只是……段老并没有什么动作。
换做平时早该暴怒着要拿手指戳过来的段老依旧愁眉紧锁，似乎连下课了也没有察觉一样。
“该不会……”萧默北凑过来，边摸着下巴边打量着雕塑一样的段老，“是已经认定胜利者是我却又因为做出了这种决定而对自己学生心怀歉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陷入了沉思吧？”
小张老师翻了个白眼：“午睡时间还没有到呢，白日梦请待会儿再做。”
叶仟凛然道：“段老一定也在思考哥德巴赫猜想的推导，其实我觉得陈景润先生的推理过程中模糊了一些概念，如果将素数定义……”
众人齐道：“一边玩去！”
叶仟委委屈屈的带着他一长串的数据公式到一边去了。
“我觉得……”段致泽小朋友怯怯地举手，虽然一堂课下来饱经摧残，但是在关于伯爷爷的情况上，他还是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伯公他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啊？”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在场对这方面最有权威的叶仟又拉了回来。
“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起病缓慢，不可能突然间说痴呆就痴呆了的。”
叶仟凑到段老面前，戳了戳段老的脸颊。被下意识的掴了一巴掌后，他顶着红肿的脸颊转过身来，全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看，老爷子反应还是很敏锐的。”
小张老师吞了吞口水，看向干脆利落扇了叶仟一巴掌之后又回复到平静的段老。
“那……段老师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叶仟摊了摊手。
“这就不清楚了，心理学虽然传的很神奇，但归根究底也读不了心。不过……”他看了看段老的眼睛，“大致能猜到是跟小小姐有些关系。”
“虾米虾米？”小人儿眨了眨眼睛，“跟曦曦有关?该不会是楚希城说要带曦曦去游乐场玩，段爷爷生气了吧？”
她忧心忡忡的说道：“那曦曦就不去了，段爷爷不要生气吖，曦曦还是很喜欢上课的。”
小人儿边说着，边摸出来一块儿榛果巧克力芝士夹心松饼塞进嘴里。
“唔嗯嗯，好吃……”
段老眼睛动了动，嚅动着嘴唇喃喃道。
“好像是没吃过的口味呢……”
众人：“……”
Σ⊙▃⊙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