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归海漠然而立,双手自然下垂,白色的衣衫在夕阳的照射下竟显得有些粉嫩可爱,好像少女的衣裙。
这是一个巨大的战台,战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血书写的“壹”字,战台四周并没有护栏,边缘是碧绿色的,但战台却是显眼的血红色,只有一些残存的碧绿依稀可辨,想来是多年的使用让它占满了鲜血,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妖艳万分。
战台上还站着九个人,四女五男,都散发着不弱的气息。
这是星渊学院最后的考核了,闻人归海通过前面重重难关,与这些天才相遇,无论胜负,他们都能够进入星渊学院,而且是权势极大的秦老麾下。
但是这场战斗将会决定他们在班级中的地位,虽然这个班只有区区十个人。
这其中能够给闻人归海带来危险感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羽扇纶巾,相貌堂堂的道袍青年,显得俊俏而富有活力,而另外一人,全部隐藏在了黑袍当中,闻人归海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隐约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只有一双通体碧玉的手暴露在了空气中,上面有着紫黑色的气体缠绕,如妖如魅。
闻人归海的双手隐藏在袖袍里,看上去他很轻松,其实双手上已经是青筋暴露,一种猎杀者的兴奋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他虽然从小和三叔在横断山脉中猎杀各种猛兽,但这次是她第一次对上活生生的人,和那些智商为负数的猛兽根本没法比。
空气静谧的让人窒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枪打出头鸟。
黑袍男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舔了舔下嘴唇:“等来等去的,不麻烦吗?”下一刻,一支利箭突然贯穿了黑袍男子,但是没有任何血液,那只是一道残影!
“太慢了。”黑袍男子冷漠的声音传来,一双玉手带着紫黑色的杀气轰向刚才射箭的那位女子。一旁的持棍猴脸男嘻嘻一笑,混铁棍带起一道黑风,以一种君王的威严击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漠然不视,只是伸出一只手接住了混铁重棍,就想接住一枝被秋风扫下的树枝般轻松。
闻人归海瞳孔骤缩,那一棍的力量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小觑,这黑袍男子竟强大如斯!这无疑将是整个战台上最强大的存在,就算是那道袍男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道袍男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下不再风度翩翩,羽扇一挥,数十柄小剑破空而去。
黑袍男子已经击退了持棍男和射箭女子,还想再追击,却不得不应付这些烦人的小剑。
小剑瞬间被弹飞,但是一柄锋利的长剑反射出的红光让他下意识的举手遮掩,但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剑,棍,还有一个当刀用的长弓,不留余力的朝他轰击而来。
黑袍男子袖袍一挥,撞击在剑棍上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踉跄了两步,向后退去。
刚才用剑的是一个小女孩,在十人里她应该是最小的了,淡紫色的长裙下垂,暗红色的裙摆随风起舞,两个马尾辫显得活泼而精动。
战台之外,一个面庞坚毅的男子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一旁的考官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不敢有半分触逆。
这个男子是星渊学院外院的院长,学院分为内外两院,内院才是妖孽的聚集地,但是外院才是这群妖孽成长的地方。这个男子,人称秦老。
考官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的发表了自己的见解:“那个黑袍男似乎引起众怒了。”
秦老摇了摇头:“至始至终对他攻击的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先前的一男一女是被他打的,而那个道袍小子则是感受到了威胁,至于那个小姑娘,似乎和那道袍男子关系不一般呐。所以到头来,不过是三个人在对付黑袍小子。”
“只是,”秦老话锋一变,略带疑惑的说,“那个叫做闻人归海的小子,是他的侄子吧,我看得出来他对那黑袍小子也极其忌惮,但是却不为所动,显然是在寻找最好的时机。”
考官愣了一下,眼睛发出光亮,兴奋道:“他的侄子,真想看看会是怎样的绝代英姿。”
秦老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他在数十年前那件事中就颓废了,修为止步不前,再难精进了。当初的绝代英姿,放在当下,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考官不敢接话,在学院里,私下里议论那件事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也只有秦老这种放荡不羁的高层敢提起那件事。
战台上,三个人已经将黑袍男子团团围住,道袍男子和闻人归海分别和另外的四人激战起来。
闻人归海面对的局面很难缠,对面是一男一女,虽然三人互不相识,但那一男一女似乎心有灵犀,总是逼得闻人归海险象环生。
女子使链,男子使斧。
宽大的斧刃劈面而来,闻人归海不想硬拼,身形一闪,堪堪躲开,蛇般灵活的赤红链便缠了过来,把闻人归海逼得无路可走。
“该死的。”眼看巨斧又要劈下,闻人归海心一横,剑势如风,夕阳的红光折射出去,闻人归海身形一动,剑锋直透夕阳。
一剑透夕阳,剑势之下,罕见活人。
链女心中一惊,长链如蛇,鞭打过去。长链的链边有着锯齿般的倒钩,一旦被抽中,必然是皮开肉绽的结果。
闻人归海冷哼一声,左手伸到背后,指尖轻弹,一道劲气强行使赤红链改变了方向,链女反应过来时,斧男已经被逼下了战台,他没必要冒着重伤的风险和闻人归海斗个不死不休。
链女脸色略显苍白,刚才的交战让她明白,单凭她一人,绝对不是闻人归海的对手。环视四周,大家都被缠住了,根本没人有心思理会这边。
闻人归海持剑而立,戏谑的看着链女,等待着她做出决定,料定了结局。
链女心一横,怒瞪了闻人归海一眼,跳下战台。
闻人归海轻喘一口气,一剑透夕阳的消耗太大,如果刚才连女非要硬拼的话,孰胜孰负到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看上去,自己轻蔑的目光的确吓住了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缓不慢的调息恢复,另外两处看上去还在僵持,正好给了他恢复的时间。他没必要去躺那两趟浑水,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一起下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