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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徐问:“哦,他说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叔答:“那人住在桥西区,六十三四岁吧,退休职工,工资不多,在家里闲着没事,想出来当保姆。”

“哦,那她子女们呢?也在本地吗?”

“在,好像说是做买卖的,具体做什么的就不太清楚了。”

“哦,不过现在……”

“我知道,现在老嫂子还没过百天,我跟老白说了,这事怎么也得等过了百天再议。”

“是啊,怎么也得过了百天。”

“还有两个人也问寻过,不过就是问了问你现在找不找,也没具体介绍什么人。可能也是觉得现在时间尚早吧。”

“嗯,过了百天吧。现在介绍的我也都不会见的,不是时候。”

二叔点点头,“也是,咱得按风俗来,是吧。”

“嗯。”

“老大,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是不是休息得不好?”

说实在的老徐真不想跟二叔说家里的破事,家丑不可外扬,可不说心里又憋得慌。好在刚才跟老路倒了倒烦心事,心情还算好多了。

“老大你自己得注意身体啊,你可不能再有事了。”二叔的话语重心长。“这身体唯有自己爱惜才行。不在的人已经不在了,你得好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不舒服我就陪你上医院。”

“唉。”老徐摇摇头,“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烦心事多。”

“什么事都别急,跟孩子们慢慢商量着来。”

老徐心里道:还跟他们商量?就是他们让我这么心烦的。

老徐道:“以前你嫂子在的时候,我什么心都不操,好像家里也没什么事似的。现在她不在了,这家里怎么全都是事啊,唉!”

二叔看看心事重重的大哥,安慰道:“有事咱就一件一件解决吧,生活是一团麻,对吧?咱慢慢地捋,什么事也别着急。有事你就跟我说,我能出力的一定帮忙。”

“老二,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你说的对呀,生活是一团麻,一团乱麻。”

这团麻疙瘩太多,老徐得一个一个地仔细解开,难哪。

“老大,你呀,有什么话就跟孩子们说,别不好意思,你面子薄我知道,可有些事该说的就得说出来,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跟他们直接说,告诉我也行,我跟侄子们说。”

“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在想过几天开个家庭会议吧。我这几天把要说的事都琢磨琢磨。”老徐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刚觉嗓子清润了些,不知怎么搞得突然呛着了,猛地一阵咳嗽。

二叔吓了一跳,赶紧拍拍老徐的背,“没事吧?老大,你没事吧?呛着了?”

老徐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没,,没事。咳咳咳,,,没,,没事。”

“别说话别说话。”二叔一边拍着老徐的背一边道。

猛咳嗽一阵之后,老徐面色红胀,过了一会儿才渐渐缓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了。

二叔的手还在老徐背上轻拍,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怎么样了?没事吧?”

老徐吐口气,缓缓摇头,嗓子还有些不利索,咳咳了两声,才道:“没事。”

二叔道:“哎哟,老大,你刚才吓了我一跳。”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口水就喝岔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咳嗽,今天是头一次吗?”二叔有些担心起来,老嫂子的病一开始就是呛咳过一次,结果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那是肺癌的症状。大哥不会吧?二叔越想越怕,“最近也咳嗽过吗?”

“没有。”老徐摇摇头,气还没完全顺过来,“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呛着了。”

“老大,你可不能大意啊。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让孩子们带着你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我没事的,你放心吧,没事的。以前也有呛水的毛病,只是没今天这次这么厉害。”

老徐倒是什么也不怕,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大毛病,再说了,就是大病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早点儿去跟老伴相见。

二叔看着大哥瘦削的面容,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大哥今天比前两天他来的时候更瘦了,而且脸色明显发黑发黄。仅仅两三天没见,变化就这么明显,究竟是什么事让大哥这么烦心难受。不过大哥不说也不便深追下去,自家里的事有时候跟别人说不清楚,而且以大哥倔强的性格,有事自己宁可死扛着也不愿意跟外人啰嗦。

“哎,对了,老大,上次你说你自己心里有目标人选,我能问问是谁吗?我也好帮你打听打听啊。”

“哦,你说这个人啊,我说的人其实就是老路他表姐。”

“老路的表姐?哦——”

二叔恍然,原来大哥看上那个老太太了,那老太太有知识有文化人也不错,大哥还是有眼光的。

二叔道:“哎,我记得老路的表姐跟老大你是同学对吧?”

老徐点点头,“是啊,不光是同学,小时候跟咱们还是街坊呢。”

“哦。”二叔这才记起来,“对对,以前在那个老院子,对对,我想起来了,住咱们后面那条胡同。”

“那天老路来,他也跟我提过这件事,不过吧,我总觉得希望不大,你想,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估计也就这样了,要找她早就找了。”

二叔听得出,老徐言语中多少有些失落感,安慰道:“那咱也得先问问,是不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咱先打听一下,不问不交流怎么知道对方的想法呢?”

老徐点头,“这也倒是,那就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再说吧。”

二叔明白,大哥心里一直惦着这件事,自己得为大哥的余生幸福出出力,“你没让老路帮忙问问吗?”

“没专门跟他详谈过,只是随便提过那么一两句,而且,现在不也不是时候吗?”

二叔点头表示同意,现在老嫂子还没过百天,按本地风俗,老伴走了以后,百天内都不允许提婚娶的事情,百日内家里不允许进人,这是对逝者的尊重,每个家庭都必须恪守。

“是啊,老嫂子这还没过百天,不宜说道这些事,什么事都得等到过了百天再说。不过我先帮你打听着,这总应该可以吧。”

“咳,也不急在一时。”

“老大啊,你要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尽管说,啊,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咱们自家兄弟有什么客气的,你跟我什么事都能说,你什么忙我都愿意帮你,我是你亲弟弟啊。你是我们之中的老大哥,我了解你,咱们老爸去得又早,你早早就把家里的事扛起来,为了照顾我们这一帮弟弟妹妹,你什么事都是吃苦受累在前,从小你就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这样你太累了,太辛苦,现在咱们岁数都大了,心理承受能力没以前那么强了,你以后得改改这毛病了,别什么事都搁在心里,都把事搁心里人会得病的,你需要谁就言语一声,我就在旁边,老三离得也不远,咱们都是自家人,从小你就像父亲一样照顾呵护我们,我们也像看待父亲一样看待你,你比我大五岁,小时候我觉得你比我大好多,就像是父亲一样,是个父辈的形象,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其实那个时候你也只是个孩子,我跟老三时常感慨,小时候觉得像天一样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大哥,为我们坚强了太多年。老嫂子去了以后,我想起自己从前的种种幼稚任性,一直觉得后悔,觉得对不住大哥你和老嫂子,那天我去嫂子坟前哭了很久,我也想她啊。”

老徐一直在细心倾听二叔这番话,思绪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回到了他们兄妹四人失去父亲的时候。在这几分种内,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又听到二叔提及老伴,黯然伤感。

二叔这番话是对自己的感恩,有这番话老徐知足了,他曾经为弟弟妹妹们做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当大哥的该尽的责任,他没有希望他们报答,那只是他天经地义的职责所在。

二叔继续道:“还有,老大,你也别跟孩子们客气,他们是你最亲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们说,自家孩子你还老跟他们那么客气,弄得像个外人似的,你呀,千万别怕麻烦他们,老爸麻烦他们他们应该觉得幸福才对,他们都是十分孝敬的孩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千万别觉得是给他们添麻烦,咱们都老了,有时候太自强了不是好事。毕竟岁数在那儿了,岁月不饶人,自己的确有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该找人帮忙的就找人帮忙,他们不是外人,是你的孩子。”

老徐点头道:“知道了,你放心吧。跟他们、跟你,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二叔说完抬眼扫了扫阳台摆放的花儿,老嫂子喜欢养花,她在世的时候,家里各种花开得清香漂亮极了。

说来也真怪,可能这世上真有邪魔鬼怪,自从老嫂子病了以后,家里所有的花都不开了,以前每年都会绚烂绽放的昙花突然间就死掉了,连季季都开放的星星草也没开出过一朵小花,花草可能真有灵性,这让二叔心觉诡异也倍加伤感。

二叔说:“对了,我家的君子兰都开了,我给你弄一盆过来吧。”

老徐瞅瞅客厅里那些打了蔫的花,家里确实缺乏生机,自从老伴病了以后,他根本顾不上打理花花草草。

“哦,那就搬一盆过来吧,这家里是太缺少颜色了,还是有花好啊,我不怎么会打理这些东西,以前都是你嫂子摆弄这些花草,我也就只会浇浇水,有时候连什么花该多浇水,什么花不该多浇水,我也弄不清楚,你嫂子总是批评我,呵。”

老徐回忆想花丛间老伴的身影,眼睛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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