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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教授《道德经》(下)

刘仙芝又笑问:“既然如此,万物同仁便不难理解了,就是世上所有的事物,所有的人都应该一视同仁,不偏颇,也无偏见,公平对待万物。子瞻大师,你说我说的对吗?”

“不错!”子瞻说道。

刘仙芝笑了,好像子瞻的回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重重的说道:“那我听闻子瞻大师看不起自己的授艺恩师,而投入别人的门下当弟子;我资质愚钝不知道这算不算万物同仁呢!”

这个问题很重,重的让周围的众人都产生了窒息的感觉,这个问题刘仙芝或许不该问,这是子瞻的软肋,如果任何人敢碰或许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会被逐出玄天宗!

“问的好!”子瞻面上没有一丝怒色,他轻轻的掸掉了身上的尘土说道:“假如你遇到一个屠戮你全家的人,你会怎么样?”

刘仙芝不做任何考虑说道:“自然会让他死!”

“好!那我就可以给你解释万物同仁的意思了!他杀你全家,他自然有罪!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将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而放过他!”子瞻问道。

“我自然不会放过他!可我不是你,你讲的万物同仁我并不相信!”刘仙芝说道。

子瞻笑道:“师父对我倾囊相授,我自然感激不尽,可他的一些做法我又不齿!但他若是发生了任何事情我一定赴汤蹈火!万物同仁,并不是你所讲的对任何事的容忍;而是平等的对待所有人、所有事;就如和你刚才说的那个故事,那个人若是真的杀你全家,他自然是罪人,谁都不可能放过他!可在对他实施刑罚之时,却要与其他罪人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他杀你全家你就多砍他一刀,让他生不如死!”

刘仙芝无话可说,思索良久又说道:“我们都已经学过《道德经》了,还请子瞻大师回去吧!”说完他将《道德经》全都背了一遍。

“你的确很聪明!”子瞻注视着刘仙芝说道。

“可你却不能理解它里面蕴含的意思!修道,天赋固然重要,但道心同样也非常珍贵!若是没有道心,便像是一个失去了三魂的人,随可苟延残喘终还是会死的!”子瞻非常认真的说着。

“你们既然都学过了《道德经》,我也就不再讲了,可以去玩了!”子瞻轻蔑的一笑道。

片刻所有人都向下山之路散去,刘仙芝强拉了几把镜缘却没有拉动,他气急败坏的问道:“人家都去玩了,你还想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那个小人报复你吗?”

镜缘面上羞涩道:“他们都学过了《道德经》,我却没有学过!我得留下来学啊!”

“真笨,谁学过!都没学过!只是谁都不愿意见这个小人而已!”刘仙芝又拉镜缘说道。

“可你不是学会了吗?”镜缘木讷的问道。

“笨,我那是背过的!”刘仙芝着急的说道。

“哦!不是杂役馆的人都要学吗?我没学怎么可以!我还是留下吧!”镜缘认真的说道。

刘仙芝狠狠的将镜缘的手扔在一旁说道:“扫兴!我和他们一起去玩了,不等你了!”

“哦!”镜缘答道,气得刘仙芝狠狠的踢了一脚青石路。

子瞻扫过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也带着一丝失望,当他目光触及这些人的身后之时他又露出了一丝惊异,一个孩子安静的坐在青石路上,没有一丝贪玩之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片刻又暗淡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自语说道:“可惜,可惜资质太差!”

猛地他皱了一下头,他好像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可他却不能肯定;他站起身慢慢向镜缘渡着步子,站在镜缘一尺距离便不再动了。

“我,我没有学过《道德经》!”镜缘见他过来紧张的说道,可眼神之中却透着一种坚毅,这种坚毅让子瞻都感觉有些异样。

子瞻笑了起来,好像在笑他的天真也好像在笑他的执着!他静静的注视着镜缘,一直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

镜缘的眼神丝毫未有躲闪之意,二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子瞻越来越感觉到了他的执着和坚毅,他终于收住了笑容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再讲了!”

“可是子瞻大师既然来授课,应该就是要所有人都学会那《道德经》!”镜缘认真的说。

子瞻笑道:“可有些人却并不想学这《道德经》!”

“可只要是有一个人想学,子瞻大师肯教吗?”镜缘木讷的问道。

子瞻收住了笑容,他又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孩子,粗鄙的相貌并不出众,浓眉扩口太普通了,普通到抛在人群之中根本就寻不见,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甚至在他眼神扫过之后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他还是点点头,因为镜缘的真诚。他手在天空一指,天空之中瞬间显出一道无形的墙,那墙薄薄的却又坚韧无比,曾在森林里挡住了那几个怪物的数次攻击,他手指轻轻蔓延,那墙也跟着他的手越变越大,墙上慢慢的显出无数的字来,正是子瞻要讲的《道德经》!

那些小篆写的《道德经》在天空中呈现墨黑色,与无形而透明的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镜缘好奇的看着这面由《道德经》铺就的无形之墙,伸出了手想去触碰可又缩了回来。

“这是‘天玄界’,修炼到结丹之时便可领悟,可护住你的身形不受攻击!”子瞻见他好奇,笑着解释道。

“我将来可以修炼吗?”镜缘天真的问道。

子瞻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他慢慢的说道:“不可以!这个是我从《玄天道解》之中参悟的道术,只有我一人会用!”

“哦!”镜缘发出一声失望之声。

子瞻正色的说道:“你连《道德经》都不能解读,又怎可好高骛远去想结丹之后的事情呢!现在应该脚踏实地,将《道德经》学好!须知《道德经》虽然只有寥寥百句,但却蕴藏着无尽的道理。”

“哦!”镜缘再次应了一声,不知为何他竟想起了僧人的“三千世界”。

“你在想什么?”子瞻问道。

“不知‘三千世界’和你的‘天玄界’比起来谁更厉害!”镜缘随口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子瞻大惊,面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不相信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然知道已经衰落的佛家之术,他又将镜缘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如何知道‘三千世界’。”

“我,我听别人说的!”镜缘忙撒谎道。

“世上众生云云,佛创三千世界包容之;传说三千世界衍生万物,玄妙无比,我未见过不好定论。传说此术虽有,可佛家没有一人可以使用此术;以本身的修为催生万物,生出三千世界,那需要多大的修为!”子瞻说道。

“哦!”镜缘再应答一声,伸手进怀里握紧了怀中的《青莲经》。

子瞻手指轻点,悬于‘天玄界’上的墨色字体开始流淌,慢慢的越变越大,《道德经》开头的几个字开始慢慢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子瞻朗声宣读,镜缘脑子笨拙只好再撕下衣服上的几块布来记,待镜缘记完子瞻开始讲解,他讲得细致入微每个句子甚至每个字都讲得非常清楚,可即便如此镜缘还是有很多问题,几乎子瞻每朗读完一句镜缘的问题便已经产生了,他像个刚睁开眼的婴儿一般对所有的事物都好奇;子瞻耐心的给他解答着,和几日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的回答之中带了很多他对《道德经》的理解,甚至有的时候已经超出了《道德经》的范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日晷的指针慢慢倾斜,子瞻知道他该走了!他手指轻弹,那坚固无比的‘天玄界’瞬间被他弹碎,墨色的字体流淌在空气中化为一片片黑色的烟雾,片刻也消失了;他坚定的站起了身子,迎着镜缘不舍的眼光向外走去。

“你明天还会来吗?”镜缘在他身后问道。

子瞻不做任何停留,只是抛下了冷冷的话语:“不会!”

“哦!”镜缘又回了一句做回应。

子瞻愣住了,他转过身欲言又止,片刻还是说道:“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学生!”

“哦!谢谢!”镜缘站起身向子瞻鞠躬说道。

子瞻轻摆手说道:“可惜,你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弟子!”

“哦!”镜缘再鞠一躬。

“有时候天资不能决定一切,你可以试试参加甲子之日玄天宗的招试!”子瞻又说道。

镜缘笑了,却是笑的非常无奈,他摇摇头说道:“我对修道没有兴趣!”

子瞻再不言语转身向杂役馆外走去。

“请问!”身后镜缘的声音又响起。

子瞻停住步子说道:“讲!”

“请问,子瞻大师对佛家有几分了解!”镜缘问道。

子瞻笑道:“略知一二!佛家将修为定为四个境界,无为、破妄、顿悟、自在!无牵无挂为无为,破除妄念生己身,顿悟觉醒生大爱,自若自在生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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