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乌云还是密集着,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
这样的天底下、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李英红家里,晓凡躺在里屋床上,小篱笆在床边默默的看着不会“死”的晓凡哥,“不会死的晓凡哥”这称呼要从小篱笆放学回家说起。
下午小篱笆去晓凡家没有找到她的晓凡个,回家却看到她的晓凡哥昏迷在床上,母亲守在一旁,当时那个画面,那种阴阳两隔气氛,加上母亲皱着眉头,一下让自己觉得晓凡哥是出了什么事了?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想法“晓凡哥不是也得癌症了吧,还是意外晓凡哥死了!”
瞬间流下眼泪,飞扑在床边,大叫着“晓凡哥,你不能死、不能死”那种明知结果,却又不能改变的肝肠寸断的难受,让李英红眉头更紧了,
也许是经历了细雨中和晓慧对话,对自己女儿幼稚误会,她表现的风清云淡,
她用手拉了拉哭声已经撕心裂肺的小篱笆,却被小篱笆一手甩开,甩开的同时还生气的哼了一声,意思是说“你少管我”
李英红见状生气的一笑,站起来要去做晚饭,她快接受不了女儿的大惊小怪了,被动离开这里,
在跨过门坎时丢下一句话“你晓凡哥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小篱笆听完一个机灵,眼泪好像都停下了脚步,
失声着“啊!不会死!”看了眼“不会死的晓凡哥”
眼泪都顾不上擦,就跑去问母亲到底这么回事。
此时的屋外,八仙桌之上,李英红坐在主人位上,手里拿着一只光面鞋垫子,另一只手用绣针红线绣着什么,瘸子夫妇和陈兰坐在两侧,借着昏暗灯光瘸子卷好了一根莫合烟,扔给了蹲在门口的傻子。
早上晓凡发生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全部,从刚得知时震惊,现在已经平静了。
瘸子刚卷好自己要抽的烟卷,想用火柴点上,李英红放下了鞋垫打断了他
“瘸子你点子多,你想想看,让晓凡干点什么事,不能让晓凡闲着,闲着就爱出事,不能再像今天、、、”
还想再说下去,自己又硬生生把那几个字憋了回去,
那几个“别再像今天”的字,声音在外屋众人耳朵里,让大家沉默了,想象着那个画面。
瘸子点上了烟摸着山羊胡“最好是学个手艺啥的,可学手艺又没啥工钱,这也是个事啊?晓凡妈当初吃药欠下张老板钱啥时候能还上啊,这也是个事啊?”
大家又都沉默了,不管张老师对大家多好,但借别人钱,哪有不还的道理,
陈兰收回了沉默,她的手里也有着一只光面鞋垫用红线绣着什么,她们想给晓凡做双鞋垫,绣上“出入平安”,踏在他的脚下安稳些,停了绣针,陈兰把它发了腿上、张口“要不跟着我们收废品算了,我们还能照应着点”
话说完好一会,大家都没有吱声,
瘸子媳妇心细,看的明白这事只有李英红能定,
打断了在琢磨的李英红“英红姐你怎么想”
抬眼看了看大家包括傻子,与白天在“雨中”对话时一样语气口吻“晓凡这孩子,性子有点软,没有聪明劲,我怕去学手艺,怕学不上、老吃亏,就按陈姐说的跟着我们干,在身边能看见,比什么都强,干上两三年把张老板钱还上,我给他找个门面做个小生意”话音一落就看向大家,看他们反应,
瘸子他们听完李英红一席话,相互都看了看,都明白了,她李英红早就想好了,在这里是想找到认同,毕竟孩子的事是大事,
问题解决了,也都规划好了,每个人脸上再也没有了思索和考虑,
突然个一声音响起“好!就这么干”声音很突兀,而且很大吵到了大家,也相当提神,李英红都瞪起了眼,
大家看向声音的主人傻子,他还蹲在那里,并且傻笑着,完全没有因自己而不好意思,很自然。
傻子的傻笑像是会传染一样,笑容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浮现而出。
在昨天细雨作用下,阴云飘向了别的地方,天空要比以往的更干净些,小篱笆背着书包走在回家路上,回家的路很长,要用二十几分钟,在以前这条路上是一直有她晓凡哥陪着,一年四季没有缺少,
那时她走或疯玩累了,就赖着晓凡背她走,要是小篱笆来了兴趣会在晓凡背上,手里拿着从渠边摘来的小野菊,放在鼻子前闻它淡淡花香,闻久了她会一一摘下花瓣,扔在晓凡走过的路上,一步一个花瓣,两步一个花瓣,最真实的地面、最好的哥哥、讨厌的巨大戈壁、想不起来的夕阳,想起它们,小篱笆能先闻得到淡淡花香,再看到她晓凡哥的面庞。
半拉旧糙木门被小篱笆使劲推了开,风风火火般冲进了自己家,李英红从厨房玻璃上看了一眼,丧气得没有办法,转身忙自己的事了,
一声“晓凡哥”没有反应,院子里和屋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便去了里屋找到了她的晓凡哥,但有一个声音她忘了,有一个更烦躁的妇女停下了菜刀,拉长了脸颊,心里不平“死丫头,老娘白养你了吧,你不能问问你妈好着没有!”
原本设想是晓凡哥醒来了,能和他玩会,和他讲讲学校里好玩的事,
可失落的看着床上“怎么晓凡哥还没有醒啊,怎么能睡两天一夜的!”
扔下书包,走到床边坐下,她发呆看着晓凡研究着,一脸纳闷,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晓凡的脸颊,嘻嘻的笑着,皮肤回到了原位,她转身想先去把作业写完,可转身那一刻灵光乍现“犯了少女的童话梦”
脑子里开始回忆着漂亮的白雪公主沉睡后,是王子亲吻了公主,公主才醒的,“那我亲吻了晓凡哥、晓凡哥会不会醒来?”想到这里她已是满脸绯红,可是自己是女孩子怎么能那么主动,
“主动!”什么主动!这是在“救”晓凡哥,小篱笆在展现着自己的伟大,
虽然确定了要怎么做但走近晓凡时还是表现的紧张和拖延,用手顺了顺羊角辫,调整了一下呼吸,带着满满期待、弯腰、嘟嘴准备救醒自己的晓凡哥,但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自己却又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看着晓凡哥“不对啊,应该是王子亲公主的啊!”转念一想,还是亲了先去,触电、轻微电流用那记不清的速度走过了全身,她都快忘记了时间。
还没等消化完初吻时,屋外烦躁妇女的脚步声让她离开了晓凡,李英红进到里屋看到自己女儿红着脸站在床边,心里一个“咯噔”“死丫头,你干什么?”
小篱笆低着头往屋外走去回了句“什么也没干”
看着眼前自己女儿从身边走过心里快明白了,这死丫头快管不住了!
在小篱笆走出门口那一瞬,晓凡眼皮抖动了一下,随之醒来过来。
看来是起了药效了,晓凡醒来时想起了全部,如在母亲的坟前,可却不知小篱笆用初吻亲过自己。
两年后,晓凡一直按着李英红说的,在城市里收废品来还张老板的钱,当第一天晓凡拉着满车废品出现在张林面前时,看着熟悉板车和自己抱过的孩子,他想用那车废品来抵消他母亲的欠款,可李英红不同意,晓凡也不同意。
两年来废品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张林结婚了,新娘是前任市长的小女儿,就是帮助过张林的那个市长,
她叫侯娜,一年前从国外留学归来,在刚回家没几天的一个下午,侯娜在自己卧室睡着、倒着时差,白漆矮脚床头柜上,摆着两个相框,一白色、一黑色,白色的相框中侯娜以无袖裙装露着一面白皙手臂,站在塞纳河边,披着发丝回眸看着照相的人,
黑色相框看起来是新的,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个看不懂的标志,看着像校徽像是,那里面是侯娜的毕业照,能记住的是她甜美的笑容,唇红齿白,靓丽样貌,没有浑浊的双眼,即便在哪一身洋式毕业服下,还是能让人看出东方美人那该有的,
床上的床单一看就是高级货,感觉不耐用,却看着能摸到它的柔软,丝滑在指尖不会松手,怀里压着一只短毛卷卷的玩具熊,棕黄色的,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平板黑色塑料泛着光,也许是角度问题,这只侯娜口中的玩具熊“小乖乖”表情很难看,像是不高兴,隐忍着什么,是不是侯娜一直压着它?它不高兴了?为什么在这么美丽的女性怀里,不是美好的么?要不就是在一起时间长了,老被这么抱着、烦了?可它并没有能力反抗,最多能祈祷一下上帝“我是您虔诚的子民,上帝啊、能快些让我的主人找到她喜欢的男人么?我也要空间的!我要安静!还有假期!”
“小乖乖”的想法侯娜永远都不知道的,她一直依赖着“小乖乖”,每晚睡觉都会抱着它,国外是一个孤独的地方,知识是不能填满她所有时间的,所以侯娜在街边,暖色灯管照亮着的橱窗里,在角落、不起眼那地方看到了自认为一样孤独的“小乖乖”结成了“孤单组合”
高档毛巾被原本贴和着侯娜和小乖乖,不知何时慢慢滑落了下来,白嫩双腿层叠着,轻嵌入床面,毛巾被是罪恶的,它挡住了蜜桃最美的原色,但勾人魂魄的曲线还是在阳光下呈现着,看那柔软要比高级床单柔软的多,谁愿意轻易松手。
腿莫名的在床面轻踢一脚,转眼又安静了,好像没有发生过,许是侯娜在梦里发生了什么?
侯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有理小乖乖,哈气连连从自己房间走出,简单洗漱后,趴着镜子前双手轻轻按摩自己的脸,没有几分钟的样子,放下手、三百六十度、上上下下的、那一个侧面、这一个侧面,她那意思像把对面的镜子照碎不罢休、感觉,“嗯,真漂亮”就转身走了,
一杯很浓的咖啡端在了手里,自己没有着急喝它,而是要先放在鼻子下闻闻它,闻到那醇香,让自己喝到后更加的喜欢,
咖啡是她的习惯,也是在国外养成的,很多的压力,很多的知识,很多的压力,想要一直走完,咖啡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刚想喝一口,却听见了父亲爽朗的笑声,听声音显然不在屋里,他要是在屋里,看到我穿这么少肯定会说“丫头,这么大的姑娘了,家里也不能穿这么少!,赶紧把衣服穿上,还没有嫁人呢,让人看见了,能有好名声么?”哼!我就不听,誰让你把我送到国外的,可是他不在,
通过客厅玻璃看见院里葡萄架下,父亲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喝着酒聊着天,父亲看样子和那个人聊的很开心,不然他也不会那样笑,
唉、不对啊“爸不是早就戒酒了么?”
跑到母亲的房间,打断了收拾衣服的母亲,见她在往箱子里放我给她带的衣服,却先问了“妈怎么把我给你买的衣服放起来了啊?怎么不穿啊”
母亲也没停“就你爸那思想,见我穿这些衣服,哼、那不跟我吵架啊,放起来免得吵架,”
“那我爸怎么又喝酒了?他不是戒了么?”
母亲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身有些异样的说“你爸可喜欢那小伙子了”说完还笑着,当时以我的灵敏,都忘了捕捉到妈妈是故意要让我注意到我老公的!
结果问题越问越多,张林的往事也让侯娜的母亲说了个清楚。
抱着自己的胳膊喝了口本该早喝过的咖啡,再次通过玻璃看那个陌生人眼神里已平添了对他往事的兴趣,不知看了多久,
张林抬头也通过玻璃看到侯娜,眼神的相对,瞬间的事情,但也在瞬间侯娜慌忙逃避了,咖啡撒了一半,侯娜却被张林的那一眼,看到了羞涩,
也很难想象张林没精神的眼神,是怎么做到了这一点的,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女性。
三天后,这个海外留学归来的侯娜,身为二十七岁心却变为了少女单思年纪,她站在废品站空地上面对着张林,很不自然的站着,眼神也飘忽不定的,眼神绕上好几圈后能看张林一眼,只是觉得自己看清了,又赶紧不好意思看了,
任谁都能看出这个姑娘是来倒贴的,但侯娜却从张林简短的语言和几个肢体动作,看出来了平静,没有一点激动和要贴过来的意思,
见张林很不配合,自己又不甘心,她就待在废品站的门口也不回家,
这样一个打扮洋气、身材好、又漂亮的姑娘,张林的父亲自然注意到了,
张老汉邀请侯娜坐在门口阴凉处,原本老汉不远处一直趴在地上假寐的狼狗,立刻站了起来,往主人那望了望,抖了抖身上的土,接着甩着自己的舌头、晃晃悠悠走到侯娜身前,闻着侯娜脚踝,突然就趴在了侯娜脚边不动了,
胆大的侯娜没有害怕,反而用手顺了顺狼狗背上的毛发,舒服的它摇晃着身体、摇晃着尾巴,
老汉也不生气自己的狼狗对漂亮姑娘的亲昵,对姑娘笑笑,问了问来意,
当从这位受西方教育和生活影响变直接的姑娘口中说出,自己喜欢他的儿子,是来追求张林的后,简短的惊讶直接忘了,喜上眉梢、高兴的不得了,这对膝下独子的老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么?
此后废品站门口,人来人往,车来车往,都能看见一个
漂亮姑娘和张老汉坐在门口,有说有笑、或是吃着火锅或是嗑着瓜子,熟人问起姑娘是谁,张老汉都骄傲的回答“准儿媳”
侯娜且笑而不语,就算有些不信的,再看见侯娜脚边的狼狗对她那种亲昵,也都信了。再不信不是连狼狗都不如。
张林和侯娜结婚的消息很突然,连订婚这个必要的环节都没有进行,当然这么重大的事情原市长和市长夫人是要点头的,其实半下午葡萄架下的酒和菜,是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姑娘成天在废品站冒充准老板娘的身份也是他们默许的,
十几年前张林的岳父初识张林,对他的深情就有很深的欣赏,文清坟前土下的首饰他也早已知道,十几年来对废品站里苦命人的关照,足以说明心善,张林手里的财富完全不用自己再干站里那些累活,张林却还在干着,没有想起张老师的身段,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比自己设想的要快的很多很多,而且这般痴疯。
张林和侯娜的婚礼场面并不算大,举办的地方是在全城最好的客满楼,很多人都想去看看,尤其是上了岁数的人,都想看看当年痴情汉子迎娶老市长女儿是什么的样子,
婚礼那天,当地资历最老和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来了,来祝福老市长的女儿,也顺便看看这对不合情理的夫妻,是否如街边传言的那般恩爱,
男方请的客人很少,全是废品站的人,婚礼大厅中间一个较好位置,小篱笆依旧梳着羊角辫,和他的晓凡哥眉飞色舞着说学校里的趣事,他俩做在桌边看不出个头是否有所增加,那远处看晓凡是个黑娃娃,小篱笆是个白娃娃,
李英红陈兰和瘸子媳妇坐在一起,吃着桌上的瓜子不知在聊着什么,三个女人相互摸着对方身上衣服面料,摸完别人的说上两三言,同时放松是笑着,好像是在谈论自己和对方身上的新衣,哪个好,谁的更好看,
三个女人对面瘸子面对这傻子,硬掏着傻子的口袋,粗鲁的举动,傻子带着委屈扭动着满脸的肌肉,双手死死护着口袋,拼命挣扎着,像是贞洁烈女不会任从一般,
瘸子一扬手,手停在半空中吓唬着“再动我就抽你,你信不信!”
傻子头不敢动,但头还是稍微向上偏离了一点,胆怯着只瞄了一小眼瘸子半空中的手就松开了手,任由瘸子掏走他口袋中那几十块喜糖,心痛的傻子快要哭了出来了,没有办法瘸子怕傻子一会在张老板婚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又扔给了他两块,把其余的放在了桌上,把喜糖推到了离傻子最远的地方,
在婚宴的第一排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很多人会走到一个老人身边弯下腰向老人问好,老人只是淡淡点头,不给于言语,
老人是城西神算子季神婆,女方家眼里这是男方请来的最厉害的人,季神婆名声不止在这,乃至整个西北很多达官贵人们都想找季神婆算上一算,保自己一个平安,但能算上一卦的却没有多少,此时的老市长就坐在她的旁边,他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当年他在位时,季神婆都给他吃过好几次闭门羹,他不会再放过了,他也别无他求,想给自己出阁的女儿算上一卦,
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季神婆始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弄的他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放了,可自己绝不能表现出一点点不悦之处,要慢慢等着,
季神婆脸阴沉了一下,板着脸,她来到这里已经被很多人打扰了,有些不耐烦了,抽了口老市长给她上的烟,她最喜欢的牌子,
发出了的声音略稍有些中性感觉“无碍,不用算,当我的贺礼了”就算说话也没有看老市长一眼,只是抽着烟,当身边就没有人一样,嘴里咂吧着这烟的味,她看了一眼身前桌上的铜铃,眼神立马一变,只是一刹那眼神里出现了凶狠、警告的意思,再一刹那就又恢复了平常,她挪了一下铜铃的位置,让铜铃能对到礼台,
她旁边的老市长还一直在琢磨她话的意思,心里想了半天“神婆能说出话来,真是不错了啊,没想过她能开口,说无碍、可还没算过她怎么就知道?说是当贺礼!难道来之前就算过了?也没听娜娜说过张林带她去看过神婆啊?嗯、不能问她,再惹到她不高兴,就不值得了,我还想着到时候让她给外孙起个名,无碍就无碍吧”
老市长老脸上不懂装懂的笑着,拘谨神态说着谢谢,可依然没能换来神婆看他一眼,还是当他不存在,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老市长心里纳闷了“这么难伺候的人,张林是怎么请来的!”
和老市长比较,他的亲家就有些不一样,没有想不明白的事,整个人就是高兴,满场婚宴跑,男的给递烟、女的给喜糖,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跟你聊上几句,嘴巴开心的就没闭上过,
如果不知道张老汉是干什么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秀牙花子给大家看的呢!老汉就这么一桌一桌的秀着,直到新郎新娘的出现,
全场出现了惊呼,侯娜穿着国外同学寄给她的婚纱,露着香肩,饱满的身姿,洁白的婚纱吸引了在场所有男性的目光也包括晓凡,没人见过这样漂亮的衣服、美丽的女人,谁的眼睛还能从侯娜身上移开呢?
张林一样穿着从国外寄来的修身西装,刮了胡子,侯娜给他打上了发蜡、梳大背头,她把张林画成了她心里的白马王子,
王子总是得体漂亮的衣着,迷人的脸庞,黑发、黑瞳才是她喜欢的,故事里的王子是故事里的,她要的就是这个黑发、黑瞳的王子,
爱他、画出他的装扮,挽着他走在红毯上这最远的路,走完二十七年等待的时光归宿,
是不是今天的阳光分外刺眼,或是大家有些激动的花了眼,张林的那种独特步伐没有了,他像是回到了年轻时那个张老师的身上,眼神也有了些精神,场面上的多大数女性矜持的看着,总有看出神的,最为出神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妇女,她坐在靠后的位置,
她是中学的老师,以前张林的同事,她见过年轻时的张林,还有她的情敌文清,咬着自己下嘴唇还是没有让不争气的眼泪划了下来,她哭了、看到了时隔十几年刚进校时张林的影子,那个让她怦然心动、暗恋何几春夏的男人,那个她和张林早以回不去的地方。
张林在全部客人注视下为侯娜准备带上戒指,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看侯娜眼神里那么深情,没有旁人,眼神在每一寸皮肤上留恋。其实不然,张林在找文清的影子。
张林和侯娜结婚前的某一天,侯娜和张老汉在废品站门口,吃着火锅,侯娜唱着英文歌给想象来的公公,喝酒助兴,侯娜经过了长时间的不爽,也喝了几杯高粱酒,喝完、她醉了,跑进站里找张林要和他理论,
她气不过、为什么自己都这样了,他为什么都不正儿八经的瞧我一眼,听过他最多的声音是“别在这了,快回家”理你近一点你就跑,我有病么!哼!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好、还这么喜欢你!都没有嫌你老,
从那牌匾下走过,太阳慢慢落山,只是剩下小半个脑袋看着这一切,原本心里千万的委屈、那掉进万丈冰窟里因你、的无奈,这些都是因为你、没见过的倒贴、痴傻等待、等待慢慢喜欢上我、明明完美姑娘不怕你不动心的等待、一眼不敢看、那让你看第二眼、却撩动不了死了的心么?恨不过、气不过你、因为你、我就和你说。
但走到了张林面前,只和他一步之遥,能够看到他鼻尖上的汗水,侯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天爷像是眷顾着张林,见他热了,使着自己的专属、清风轻轻吹过了张林,但!却没有消除他体内的火热,
清风再吹过侯娜,却不知她有什么变化,可在张林眼里清风吹过了靓丽面庞,洋气装扮,和他不知道的故意穿给他看的!较好身材上那面料,
她的眼神我好像在哪见过、是“她”的么?初见时平平淡淡,逃避时、里的点点情义,你疯了后再也掩饰不住的爱,为什么在不停的转换这些,在她的眼睛里!
张林再也忍不住了,身体里的火热不知变成了什么样的程度,一步上前轻柔的抓起她的手,他怕自己力量大了捏碎了她,她双唇微微动了几下
张林闻到了酒味,还笑了“你喝酒了?”
她有些傻傻的摇着头“没有”
她摇头时眼睛没有离开过张林,说话时也没有
“能带我出去走走么?”还有张林听不到的“去哪约会三站吧”
“好”抓着的手没有松开,牵动了她的手,
走动时,不知哪里响起了甜蜜蜜的歌声,歌声伴着“专属清风”吹掉了张林的颓废和不说,也吹走了牵着她的张林,
踏着歌声的旋律,张老师牵着她走出了废品站,牵手并肩走着,完全没看他的父亲一眼,又当不存在了,
但不代表张老汉没有看张林,定惊看过后笑骂着“兔崽子变的还挺快”顺势踢了踢脚边狼狗问它“你说是不是?”
狼狗望了望张林,却呜呜的叫声像是没了精神,低着头缩到了们老汉的身后不动了。
张老师牵着她走到火车站,虽然暗了,眼尖的人能认出垃圾大王张林,就算认不出,他身边宛若女神的侯娜定能让你看到,像十几年前得到真爱时的文清一样,同样火车站很多人看着他们“这张老板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十年前一个大美女,十年后一个大美女,羡慕!你还是个死小白脸”
张老师和她没有管外界的纷扰,走着他们的,他紧紧的牵着她,她更紧的牵着他,像文清那时攥着的手一样紧,
他们没有说话,就这么享受着,没有拘束、没有陌生,他们的心是贴合在一起的,只有多少年纯真的爱意,能用生命在乎着对方和那永远放不下的牵绊养出他们对对方的感觉,这是他们的爱么?为什么都碰不到呢?
专属的清风跟着他们吹到了和平渠,甜蜜蜜歌声也依然跟着,清风和歌声没有那么老实,它们时快时慢沿着这条惯穿整个城市的和平渠玩转着,
划过水面、波动了长长的水纹后,钻进渠边杂草中卷动茎叶玩耍着,非要能断几根支脉才肯罢休着,眨眼间又来到他们身边,围绕着他们不停的旋转,顽皮的直到自己吐了为止,
它们还会拉起她的长发卷在他的耳朵上或是用发丝刮着他的脸,让他笑着一直保持笑着,拥有它们的专属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结果没人理它,好像没有听见,又当它不存在,
“那就两声好了!咳咳”清风和歌声听见了两声“咳咳”不情愿的停下了手,转身冲着远方做着鬼脸吐着舌头然后飞向了别的地方,
它们飞过了红山,刚一飞过,清风一把拉住了歌声的手大声嚷嚷着“飞过了!你这个笨蛋”
歌声扣着自己的脑袋傻傻的“哦”
它们围着红山转了一圈,停在了公园门口,清风探手望着在找什么东西,
歌声抬手一指“看在哪!”
清风看向了手指的哪里,一个白色的冰柜锁了报亭旁边
心里纳了闷“额,怎么让它先看到了、、、”
“早看到了用你说!”说完飞向了冰柜
歌声底下了头又傻傻的“哦”了一声
报亭边的路灯上,清风和歌声一人手里拿了一个白色冰棍用舌头舔着,
舔着舔着歌声忽然问“他们会来么?”
清风没看它、小口舔了一下“马上就来了,耐心等着”
“哦、、”
听到“哦”清风身体僵住了,头不动斜着白了它眼一眼,身体有打了个冷颤,
“好甜啊!”歌声感叹的说着
“你不是叫甜蜜蜜么?还能吃出甜味呢!”
“哦”
清风没有再僵住,它往边上挪了一点坐下接着舔着冰棍,
歌声“甜蜜蜜”也往清风哪里挪了一下,刚坐下、一脚被清风踢了下去摔在了地上,摔地歌声乱飞,可歌还声死死的举着冰棍没让脏咯,
路灯上探出来了清风的脑袋叫着歌声“快上来!他们来了”
“哦”
张老师牵着她来到了报亭旁,失落中的惊喜,发现了冰柜上放着一根白色的冰棍,剥开了包装纸,喂在了她的嘴边,
她直接要下了一大口,
紧张的张老师不知所措的没有办法“傻,会凉着你的”
“甜,哥哥你也吃,甜”
还是那句话,连那声音都一样!
手已经都抖的没有办法了,可冰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人也已经泪不成声了,
一个最没有温度的男人抱住了最有温度的她,
他们恨不得长在对方的身体里了,
“嫁给我吧”
“好,哥哥”
路灯上清风收回目光,看了眼哭的比他们还凶的歌声“哦哦先生,放你的歌,我们该走了”
“哦”
甜蜜蜜的歌响起,伴着他们四个,在红山回荡,清风拉起了歌声的手飞向了回家的路,再抓住歌声的手那瞬,歌声脸红了,红的像沸腾的蒸汽机一样,甜蜜蜜的歌也变成了羞涩味道,
当张林在婚宴礼台上为侯娜戴上戒指时,台下掌声响起,台上放出了侯娜要求的甜蜜蜜歌声,
歌声响起时,季神婆自语着“回家”提起了桌上的小铜铃走向了门外,沿着张林和侯娜一起走进来的红毯上,相反的往外走,铜铃在要出门外时,发出了一声铃音,很好听的那种、却淹没在了歌声里,张老师却回头看向了门口,听却听不到的铃音。
后来有人问侯娜是怎么要嫁给张林的?
侯娜回忆说有一晚,我有些醉了,他轻柔的拉着我的手
我问他说“你好在主动啊”他没理我
可他当时眼神里的炙热就把我的心融化了,我还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千年天地百身样,首缘现世情长成。
二见情长时延弯,再见佳人如风清。
铜铃为你寻妻、女子情长、在于慢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