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云清吮吸了扎出的血,继续埋头缝制手中的丝裙。可是她越着急,针就越喜欢在她的手中扎出一道伤痕。
“云清!算了!”握住云清千疮百孔的手指,澄樱大声的喝止到。她心疼,心疼云清为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姐!我不要就这么算了。你不是喜欢皇上吗?后宫这么多嫔妃,如果你不去争取,就要在宫中孤独老死了。”云清越说越激动,越说泪就越止不住。
“云清!”一把拥住云清,澄樱的泪水也止不住涌了出来。如果早知道司徒潼早就有心爱的女人,当初就是死,她也不会擅自嫁进皇宫的。
“小姐!”卷起袖子,云清小心翼翼地为澄樱擦去泪水:“小姐,你等着我会帮你把裙子绣好的。”
“你的手都伤成这样,还怎么绣啊?”破涕而笑的澄樱心疼的用丝绢包扎起云清的手指。事已至此,她在也回不了头了。她的人生犹如一场赌局,赌的是她的青春年华,赌的是他的心。
“那怎么办?”云清懊恼的说道,早知会这样,她就慢条斯理的绣,反正还有点时间。
“我来吧!”接过云清手上的丝裙,澄樱细细的打量着。
看着丝裙上的焉萎枯黄的花瓣,澄樱的脑中突然闪现一道灵光
“云清去找点朱砂来,把它和水研磨成墨汁。”澄樱幽幽的吩咐道。
“是小姐!”云清点了点头,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看着急急忙忙出去寻找朱砂的云清,澄樱的没有丝毫的闲暇。她将丝裙置放在红木桌上,再从屋内拿出笔墨纸砚。
澄樱将纸张直直的铺摊在桌面上,而后在用砚台将其固定住。她一边打量着丝裙上绣图的轮廓,一边在纸上画出与绣图同出一辙的轮廓。
同出一辙的轮廓再加上澄樱的精雕细琢,最终几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完美的展现在宣纸上。这几朵花儿形态各异,有含苞待放的、有娇艳欲滴、还有怒放的。
每朵红梅不仅有各自的特色,还有同样的气质——坚韧不拔,铁骨冰心。这种气质不是梅花原有的,而是画梅之人赋予的,独一无二的。
望着桌上得意的杰作,澄樱不禁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澄樱耐心的等候着云清的到来。
夕阳的斜晖柔柔的照射来,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无疑是更加的璀璨。
纸上的墨汁早已干涸,原本坐在椅上难心等候的人儿早就困乏的趴在桌上睡去。
“小姐,小姐!醒醒啊!”而变得轻唤声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亦吓跑周公赐予她的美梦。
“唔……”惺忪的揉着眼睛,待明眸睁开之际,澄樱这才发现,云清端着朱砂汁回来了。
“小姐,都是云清没用,这么久才把朱砂弄来了。”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云清懊恼的说道。
顺着云清的视线望去,澄樱忍不住赞美道:“哇!这夕阳真是太美了!”
“小姐……我……”澄樱的轻描淡写,让云清的懊恼越发的加重了。她好希望小姐骂她,甚至处罚她。这些她都可以欣然接受,但唯独接受不了小姐的风轻云淡。
“时间刚刚好!我们开始吧!”回眸望着云清,澄樱微微一笑,随即移开砚台,拿起墨迹早已干涸的画纸。
“小姐,你要做什么?”云清不解的问道。
“你看着吧!”澄樱故作神秘的说着,而后她将画纸贴在丝裙上。令人诧异的是,画上娇艳欲滴的红梅,竟然可以和丝裙上焉萎的红梅重叠在一起。
将朱砂倒入洗净的砚台中,澄樱细细的研磨着。直至朱砂墨中再也找不到任何朱砂的颗粒。
“拿着!”将砚台交在云清的手中,云清小心翼翼地的托举着。拿起桌上洗净的毛笔,澄樱微微在砚台中蘸了蘸,待到毛笔吸满了墨汁。她这才将毛笔精准无比的对上红梅的花瓣。
斗大的红墨汁随意的滴落在纸上,形成了浑然天成的花瓣。红墨汁慢慢浸透宣纸,而深深的刻印在丝裙上。
动作一遍有一遍的重复着,良久,这几朵梅花被一一染上了红色。小心翼翼地的剥开黏在丝裙上的宣纸,深怕一用力,湿润的宣纸便会脱离纸张,粘连在裙上。
如此细致的事情,总让时间无声无息的在指间消逝。夜幕已经降临,黑暗笼罩着所有的一切。
“樱妃娘娘,赴宴之时已经到了,请上轿吧!”传唤声极具穿透力,打破了低头做事的两人。
“去看看吧!”依旧埋头做事的澄樱低声的说道,云清随即走出殿外四周察看。
“娘娘好了没?皇上和姬妃娘娘已经出宫了。”太监凝神望着走出殿外的云清,极具不屑的催促道。
很不满意太监趋荣附势的样子,但云清还是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强逼着自己展露笑靥。云清虚笑着走上前去,道:“出了小小的意外,妄请公公通融通融!”
“通融?”甩了甩拂尘太监不屑的冷哼道:“要是误了凌王的吉时,恐怕娘娘担当不起啊!”
“请公公通融通融。”云清娇笑着、迈着大步走上前去。随意的从头上取下一枝价值不菲的珠钗,抵着衣袖交到了那太监了手上。
嘴角闪过一抹笑容,那太监僵硬的面容顿时柔软了下来。轻蔑的声音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哟!瞧姑娘说的,不是我等不急了,而是皇上和凌王等不及了。”
“奴婢知道这不是公公的意思!等会吧,奴婢这就进去催促催促!”话毕,云清便转身走了进去,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为无比的厌恶。
这后宫的人就是这样,只要你有钱有权就能摆平一切,若你两样全无,那就只能任人践踏、凌辱了。
“轿子在外头候着呢!但是这衣服还没干呢!”望着桌上那素雅别致丝裙,还沾染着为干涸的朱砂。云清就不禁眉头深锁。
“帮我更衣吧!”
耳边传来澄樱幽幽的声音,云清不得不再次确认道:“小姐……,这朱砂还没干呢?能穿吗?”
“更衣吧!我想到凌王府之前,这朱砂便会干涸吧!”云清的良苦用心,她实在是不想浪费。再说这赌注才刚刚开始,她又怎么能怯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