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银血殿。
赢天身穿战甲,右手执剑,左手执一鲜血淋淋的黑布袋,一步步朝大殿中心走去。
只见其身姿挺拔宛如万年野松,右边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为他俊毅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血性,深不见底的眸子染上了几分肃杀与冰冷,他冷冷地看向高座上的中年男子,那寒光四射的眼神似乎能够掉出冰渣子。
蓦然地,他一扔,将手里的黑布袋扔到了那男子座下,一颗圆圆的东西从里面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妖帝大喜,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的好皇儿借着替妖界清理门户为由诛杀了他麾下的一员大将骨幽,如今还堂而皇之的将骨幽的头颅带到大殿上,当真是没有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可是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动他!
“哈哈,不愧为孤的好皇儿!从现在开始,孤封你为银狼战神,在妖界勿需向任何人行礼,可随意出入妖界任何地方。”
银狼战神,是妖界最大的殊荣,甚至可以与妖帝平起平坐,看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这个父皇真是煞费苦心啊。
赢天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与鄙夷,不过他藏得很深,没有任何人察觉。
“恭喜皇兄!贺喜皇兄!”
此时,站在一旁闷不作声的英俊男子抱拳道。
他的俊美不同于赢天的血气杀伐,而是有着属于算计者的暗沉幽深,一眼,便可以看出此人是个危险的存在。
此人就是妖界王子,下一任的妖帝,赢旭。
赢天脸上的疤也还要拜他所赐。
“报——启禀尊上,妖后、妖后的病情又加重了!”
一身穿黑色衣服的侍卫匆匆来禀。
闻言,妖帝赢奉和太子赢旭无不凝重了脸色,唯有赢天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依旧冰冷,却颇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魅儿......”妖帝明显的颓败了下去,神色黯淡。
“父皇,母后的病情,拖不得了。”
赢旭站了出来,此时大殿上的臣子纷纷跪了下去,诚惶诚恐,不敢作声,生怕待会儿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这是作何意思。
“可是那东西......”妖帝无奈地苦皱起眉头,不是他不想救魅儿,而是那味药引着实难寻。
先不说凤族世世代代栖息在九重天境之上,就算他们侥幸登上了九重天,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被巡逻的天神给打下去,到时候不是挫骨扬灰就是修为尽散。
要知道,神界的威严是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抓来了一只落难的倒霉凤凰,可毕竟是凤族中人,即便是被流放也不允许外族之人擅自虐杀。
要取那羽翎,谈何容易。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告,只是不知父皇可否一听?”
赢旭英俊的脸上满是担忧与急切,赢天在一旁看得只是想笑,一天到晚的演戏他也不觉得累?
“但说无妨。”妖帝看向赢旭。
“儿臣近日听闻神界白凤族的旌画公主即将浴沙新塑,到了浴沙第十五日,她必会祭出体内的万寒羽翎,那时候,也正是冷沙海结界最薄弱的时候,而偏偏冷沙海位于第五重天,属于仙界的地盘,如果旌画公主丢了羽翎也自然只会怀疑仙界,而不是我们妖界。”
妖帝随着赢旭这番话,眼眸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光彩。
从九重天境开始,便是神界的地盘了,他们自然不敢将手伸到神界去,可九重天之下,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若是那旌画公主出了什么事情,神界也只怕是鞭长莫及。
赢天心里不屑至极,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更不会去同情那位从小就娇生惯养,被六界尊崇的旌画公主的。
在他眼里,神界的那群神女,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只是这次旭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妖帝看了眼一旁身姿挺拔的赢天。
“自然是有的。皇兄刚刚被封为银狼战神,想必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果然,打得是这个主意,到时候就算是东窗事发,他们也只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出去顶罪。
赢天冷厉一笑。
“父皇,儿臣因斩杀骨幽而身负重伤,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面对赢天这般赤裸裸地拒绝,妖帝虽然面子上挂不住,可是此刻他竟然找不出任何错处,此时赢天正被妖界子民爱戴,如果他强行让他去盗羽翎,怕是会落得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赢旭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挑了挑眉,紧接着说:“既然皇兄抱恙在身,那不如请父皇将太勒山里的那位请一请吧?想必那位一出马,必定能盗得万寒羽翎。”
“对啊,孤怎么把他给忘了!”
妖帝恍然大悟,看来他真的是老了,连这点事都需要儿子来提醒。
赢天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退了下去。
他回到自己的宫殿,坐在后院里,赏着夜空中硕大的月儿,为自己倒了杯烈酒。
谁也想不到,一向征战沙场的银狼战神居然也有这般闲情雅致的时刻。
九重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世人皆渴望登上那天,那是不是天上的他们也在同样渴望着踏上这地呢?
权利,真是一种可怕但又十分迷人的东西。
忽然想到什么,他放下酒杯。
古籍记载,神界白凤孕育万寒羽翎,火凤孕育红赤羽翎,五千年修得一根,若是仙根极好的,也至少得要三千年。
他不知道浴沙是什么,但是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时刻,也不知道被那对父子这么一搅和,那旌画公主会如何?
对于这个旌画公主,赢天即使是再怎么不闻世事也是知道一些的,近日她刚与神界太子浮尊订婚,上有白帝白后宠爱,下有鸟族子民爱戴,更有六界第一美人的头衔。
如果......让神界众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赢奉和赢旭的阴谋,到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