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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无所获

梧桐牵着玉凌轩的手,耳边是喧闹的叫卖声。

本以为这条沛岭最繁华的街道,即使没有办法牵着手一直走到天长地久,起码可以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却不曾想到,走到一条静谧的小巷子,玉凌轩猛地把梧桐抱上了一辆马车,向着别苑驶去。

马车上弥漫着饭菜的香味,金炸琴鱼,脆烤野鸡,奶香豆腐,还有梧桐最喜欢的酱汁猪蹄,配上几道青翠的小菜,梧桐刚刚被玉凌轩放到马车上,肚子就开始打鼓了。

南宫初墨手中正拿着古籍,一页一页的翻看,瞧见玉凌轩抱着梧桐上来,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忽然阴云密布,不满的目光落在梧桐身上似乎要把梧桐盯出一个大洞来。

玉凌轩取过干净的帕子为梧桐净手,南宫初墨一手夹起一块金炸琴鱼往嘴巴里塞,特意咬得“嘎吱嘎吱”脆响,以此来表达自己的避不满。

“为什么要你抱上来?她不是有脚,而且跑得还挺溜,暗卫差点都跟丢了……”,南宫初墨又开始挑刺,看着梧桐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玉凌轩白了南宫初墨一眼,不知道南宫初墨又为什么开始发王爷脾气,轻轻在梧桐额头落在深深的一个吻,安慰道:“别听墨王爷的,暗卫没有跟丢了,你别怕……”。

“嗯!”,梧桐窝在玉凌轩怀里笑了,笑容像是开得正灿烂的牡丹花。

马车有些颠簸,梧桐坐稳是没有问题,但是夹菜就有些困难了,玉凌轩一手拿着玉碗,筷子飞快的伸向那碟奶香豆腐挑起了一块,塞到了梧桐嘴里。

“饿了吧?走了那么一天……”,玉凌轩瞧见自己刚刚塞到梧桐嘴巴里的奶香豆腐被哈气,想来是因为太烫了,玉凌轩放在勺子里放温了一些再喂到梧桐嘴里。

梧桐伸手取过一个玉碗,玉凌轩很是贴心的往碗里面放了一个酱汁猪蹄,梧桐吃得满嘴都是肥油。

南宫初墨无语的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梧桐,这是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才能遇到玉凌轩。

“做事不积极,吃饭倒是挺快的……”,南宫初墨冷哼一声。

南宫初墨又伸手夹了一块烤野鸡,看着玉凌轩不停的给梧桐喂,把碗放到了玉凌轩的面前。

玉凌轩无语的看了南宫初墨一眼,这么大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幼稚?

玉凌轩脾气极好的往南宫初墨碗里夹了一块猪蹄,说道:“吃吧!”。

玉凌轩给自己夹了菜,南宫初墨心里有些小雀跃,低头一看发现是梧桐最喜欢吃的猪蹄,顿时就开始不高兴了。

正巧马车到了别苑,南宫初墨把碗一丢就跳下了马车。

梧桐被玉凌轩抱下马车,手里还拿着一个酱汁猪蹄,玉凌轩有事要忙,梧桐是一路上啃着酱汁猪蹄回去的。

梧桐累了一天,也管不上是不是天黑了,直接往床上一趟。

玲儿进来伺候完梳洗就守在外间的软榻上,萤火虫在厢房中轻轻飞舞,梧桐一身单薄的纱衣躺在床上。

夜凉如水,秋风带着微微的寒意,梧桐似乎有些不适应。

沛岭与皇城不一样,白日热得像是被人丢进了油锅,而晚间则是无缘无故开始变冷,不知道夜晚清凉的梦境,有多少人会悄然飘起霜花?

梧桐脑海中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像,嗷嗷待哺的婴孩从产房被抱出,稳婆满脸喜色的前来道喜,说道:“恭喜赵家的,是一个儿子”。

家里人满脸喜色,敲锣打鼓的报喜声伴随着新生婴孩娇嫩的哭声,还有站在边上不知所措的几个小女孩的神情,清楚的浮现在梧桐脑海中。

眼睛上覆盖的白绢被取下,黑暗中露出了两只被眼皮完全覆盖眼窝,像是没有缝隙的鸡蛋落在了梧桐眼睛上。

“后来孩子就不见了……但是孩子去哪里了?”,梧桐自言自语的说道。

夜半时分,梧桐整个人陷入了迷蒙之中,年轻的母亲还没有出月子,大半夜迎着狂风暴雨疯了似的找被抱走的孩子。

黄色的素麻裁剪成年轻母亲的衣裳,又被冬日的寒雨打湿。

一条条安静的街道充斥着母亲绝望的嘶吼声,就像是一只被窃走幼子的母兽,在无尽的黑夜里疯狂。

隔着一条街道,寒风吹在失去孩子的母亲身上,梧桐甚至能感到那夜的寒雨有多么冰冷。

赵家夫人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啊,而被抱走的孩子正于一墙之隔的陈府,在温暖的、恰似母亲的怀抱中熟睡。

“为什么陈夫人要抱走别人的孩子?”,梧桐带着迷茫的说道。

梧桐又在黑夜中自言自语的问道:“陈小公子不是陈夫人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屏风外忽然传来玲儿的声音,问道:“姑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梧桐飞快的转身,在黑夜中像是一只身手敏捷的兔子,把取下来透气的白绢又绑在了眼睛上,动作准确无误而又悄无声息。

一阵硫磺味慢慢靠近梧桐,散发出的味道越来越浓。

每次闻到这样的味道,梧桐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一种名为光明的环境中,别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眼睛上的狰狞。

此时梧桐都会飞快的蒙上白绢,不然就会听到他们惊恐的尖叫,以及无尽的谩骂。

“我没事……就是睡不安稳……你休息去吧!”,梧桐这般说道,自顾自的躺下后掀过被子盖上。

过了一会儿,梧桐察觉到玲儿还站在边上,补充着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休息吧!”。

是酒的味道,弥散在金桂浓郁的香气中丝毫不易让人察觉,梧桐推开窗户,玲儿想着梧桐刚刚说要静一下,瞧见了梧桐开窗也不敢进来打扰。

“玲儿,你先出去吧!”,梧桐房中传出玉凌轩的声音,因为十分的突然,玲儿着实被吓了一大跳,随即退了出去。

梧桐用披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玉凌轩笑着为梧桐拢了拢秋衣,笑着说道:“我们在院子里看一下那个挖出东西的大坑,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那个陈夫人……暗卫有没有查出什么消息?”,梧桐小心的问道,脑海中的影像又渐渐浮现在眼前。

南宫初墨衣角还沾着泥,双手抱胸站在窗前,没声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暗卫是神仙,说查就查?”。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你长得实在是太难看了,会不会人贩子根本就看不上你,要不换一个漂亮一点儿女暗卫去钓大鱼?”,南宫初墨仔细端详几眼,对着玉凌轩这般说道。

“烦心事明儿再说吧!”,玉凌轩单手按在窗边,只要轻轻一跃就能翻进梧桐的闺房。

南宫初墨忽然拉住了玉凌轩的手,玉凌轩有些不解的问道:“南宫兄,你还有事情?”。

南宫初墨咬牙切齿而又带着无限怨念的说道:“你今晚来我房里,我们讨论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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