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负气一别,再见竟恍如隔世。
马车上,郑忽紧紧的搂着九翅,责备之意早已忘记。
九翅依偎在郑忽温暖的怀里,世界美好的不敢想象,这一天对九翅来说就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直任性妄为,如今闯下大祸,连累了大家,那鲁大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太宰翚心狠手辣,作恶无数,留他一命已是便宜他了。“
“我是担心后患无穷,再连累更多的人。”
“世间之人,非敌即友,你别想太多,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是,太子,我以后再不让你担心猜疑了。“
“这我可记下了!”郑忽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嗯嗯,太子殿下,我陆九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绝不会嫁做他人,你若今日没来,便是我陆九翅的死期,我会杀了鲁翬再自刎。”
“我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与他人成亲!那日是我也不好,不该气急胡乱猜疑。九翅,你与我一同回郑国吧,我会说服父亲接纳你。”
“九翅已闯了太多的祸,太子此时也是国事繁重,四面楚歌,不应再为九翅之事分心,否则我心难安之。“看着郑忽面色沉重,九翅接着说:”太子殿下,九翅从不奢求名分,只愿一世跟着太子,哪怕是做你的丫头,跟班,只愿跟在你身边,与君择一城,暖色度余生!”
“你这个傻丫头,我们还能去哪儿?”郑忽深情的望着九翅,“我郑忽只要在世,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九翅,嫁给我,做我的妃!”
九翅看着郑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装进香囊交与郑忽,情定此生。
天亮时,马车陷入泥泞,只得停车休整,九翅迷迷糊糊的醒来,和郑忽走下马车,一阵浓浓的寒意袭来,眼前是漫天飞雪,旁边一个废弃的破屋,屋檐上厚厚的积雪,柴门半开着,传来淡淡的清香。
九翅好奇,拉着郑忽推开柴门走进园子。
眼前是衰草枯杨苍凉一片,平地而起的青石小拱桥下一半流水,一半结冰,万物衰败的院落中,竟有一树寒梅肆意的怒放。
郑忽拉着九翅,走到梅花树下,双双跪下。
“苍天在上,今日为我和陆九翅作证,我郑忽愿与九翅结发为夫妻,白头偕老,恩爱永不离。”
“苍天在上,我陆九翅和姬忽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郑忽九翅向天叩首,对拜成礼。
“爸妈,九翅嫁人了!”九翅鼻子冻的通红,热泪却奔涌难止,她对郑忽说:“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天晴是你,清贫,富贵都是你!”
郑忽含泪拉着九翅起身,看着九翅愧疚的说:“九儿,为夫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他日必定风光迎娶……”
九翅摇摇头打断郑忽:“如今九儿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只要你在身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雪花缓缓的落下,梅花的馨香扑面而来,郑忽俯下身,忘情的亲吻着九翅。
仿佛天地之大,之久远,只有彼此再无旁人。
白雪覆盖了大地和树林,九翅和郑忽回到马车上,一行人继续赶路,九翅幸福的依偎着郑忽。
“九翅只身来到郑国,无依无靠,如今九翅也有家了。”
“自从见到你,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哈哈哈,我夫君乃火眼精金也!”
“我先送你去宋国暂住,我会尽快来接你回去。”
“为何是宋国?你要小心宋国国君宋冯,他并不如表面那般温和,你知道,你二弟郑突之母雍妃是宋国名门雍氏家族之人,与宋国是血浓于水的血亲,我怕他日必定会对你不利。”
“我兄弟十一人,虽二弟能耐最甚,根基深厚,我能奈何之?父亲嘱咐我善待兄弟,我自不能兄弟相残,防未可说不妨,可究竟只是权宜之计,一切皆有天命,自求多福尔。”
是啊,如何防范呢,难道杀了所有人以绝后患?这绝不是九翅想看到的,更不是郑忽能为的,他为人正直善良..........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暗箭难防........
看着出神的九翅,郑忽问:“思虑何事,神色如此沉重?”
九翅回过神,用温柔的微笑掩饰自己的顾虑:“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不想!你还是于我一同回去!”
“我是要同你回郑都,只是,到郑都前,我们先分开,呆我乔装打扮混进郑都。”
郑忽不动声色,等着九翅继续往下说。
”然后,那静园耳目众多,我自是回不去了。人说狡兔三窟,我陆九翅都备着呢!离开郑都前,曾托舅父买下两所宅子,一所应该做了书院,另一所在西郊离静园并不远的一所宅子,我可暂居,不对不对,是隐居!”
九翅银铃般的笑声让沉重的话题也变得没那么严肃了。
“想不到你还有私宅?陆九翅,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次都告诉我吧。“
”没有了,我保证,向***保证!“
”什么?你说的是何人?“
”我们那里很厉害的一个人!“
郑忽无奈的摇摇头,他早已习惯九翅的胡说八道,“这也是个办法,如此也好,我会将所需之物遣人给你送过去。”郑忽抚摸着九翅有些苍白的脸,爱惜的说:“瘦了好多,回去后我让申大夫给你好好调理调理,日后给我生一堆胖小子。”
九翅满脸绯红,倒在郑忽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