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金的军阵后方,传来一阵混乱的喧闹声,接着就是厮杀声,莽古尔泰面色陡然大变,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有事要发生,这时,一个正黄旗的骑兵跑了过来,背上插着一杆令旗,骑着马跑了过来。
跑到莽古尔泰面前,急忙大喊道:“贝勒爷,有一支明军骑兵突然插入了我军后方,将镶白旗击溃,请求贝勒爷援救。”
莽古尔泰心里一横,然后继续问道:“这支明军骑兵有多少人马。”
那个正黄旗的传令兵急忙说道:“有数千人马左右。”
“什么,就这么点骑兵,塔拜这个笨蛋,一个旗的人马,连数千明国的骑兵都挡不住”听到只有数千明军骑兵,莽古尔泰顿时大怒,恶狠狠的骂到。
莽古尔泰猛的从巴牙喇甲亲兵手里接过虎头长刀,拽了拽身下战马的缰绳,然后大声说道:“留下五个牛录的人马,继续围困明军步兵,其余人马跟我来,我要杀光这支明国骑兵。”
万余的正蓝旗铁骑如同潮水般突然从战场上退了下去,转向朝着莫西的蒙古游骑兵杀了过去。
声势浩大的正蓝旗铁骑杀了过来,莫西脸色不变,连瞅都没瞅莽古尔泰,直接转向,避开了莽古尔泰的铁骑,杀向了两黄旗的阵地。
正待莽古尔泰想要追击的时候,突然远处又是一阵战马奔腾的响声,刚刚被耍了一枪的莽古尔泰,原本心里就怒火攻心了,见到又有一支明军杀到,立刻挥刀,带领正蓝旗的铁骑接着又杀向了这支明军骑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大龙骑兵,统领金睿望着杀气腾腾的后金正蓝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大声喊道:“我们撤,给我把正蓝旗的狗鞑子,调离战场,我要先溜溜这群狗鞑子,然后再一口吃掉莽古尔泰的一个旗。”
气势汹汹的莽古尔泰刚刚杀到宣大龙骑兵跟前,宣大龙骑兵就突然调转方向,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撤退了。
莽古尔泰见到宣大龙骑兵突然逃跑了,心里大喜,急忙大喊道:“杀啊,明狗想跑,给我咬住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通通给我宰了。”
按照以往的对明作战的经验,明军无论步骑,都是一触即溃,莽古尔泰哪里会放过,这样“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立刻带领正蓝旗的精锐铁骑杀了过去。
莫西亲自率领蒙古游骑兵杀到了,两黄旗的背后,接着就是一顿猛冲猛杀,蒙古骑士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这个美誉,经过精良装备过的蒙古游骑兵,简直就是吊打后金鞑子,锋利的弯刀,锐利的三棱长枪不停的收割着后金鞑子的生命。
刚开始,两黄旗的人马在疯狂的进攻着明军军阵,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出现的蒙古游骑兵,猝不及防下,直接被蒙古游骑兵冲杀了个对眼冲,死伤惨重。
反应过来的后金两黄旗的人马,在各自备御的吆喝下,开始列阵,准备报仇这“偷袭之仇。”
莫西望着已经列好阵营的后金两黄旗人马,哈哈一笑,接着大声喊道:“孩儿们,咱们走,一会儿再让这些狗鞑子尝尝我们的弓箭,走!”
两黄旗的甲喇章京们,茫然的望着刚刚凶悍的蒙古铁骑转过身,逃跑了,那还等什么,追啊,想占了便宜就走,没那麽容易。
鞑子一向都是比较“憨,直”又有点“虎”,也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什么“套路”,就直接追杀了过去。
如今,主战场上除了一少部分的两黄旗人马,以及五个牛录的正蓝旗,也就只剩下镶蓝旗的人马了,今日一战,镶蓝旗根本就是在“打酱油”,出工不出力,只派族里面的汉人包衣和戈什哈出战,本旗的马甲兵,布甲兵,一个都没有损伤。
镶蓝旗的大旗之下,旗主贝勒阿敏端坐在哪里,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不多一会儿,一个背着令旗的镶蓝旗传令兵跑了过来,跑到阿敏的面前,急忙跪倒在地说道:“报,贝勒爷,东边密林突然杀出来两支明军,正蓝旗贝勒莽古尔泰贝勒爷,已经带人去追击去了,两黄旗也有一部分人马也去了。”
阿敏瘦长的脸上,一双阴狠的眼睛猛的睁开了,冷哼一声,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倒背着手,望着战场,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努尔哈赤,你可别怪侄子太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阿敏接着怒吼道:“镶蓝旗听令!”
镶蓝旗的甲喇章京,牛录额真全都齐齐的跪倒在地,齐声大喊道:“奴才在!”
阿敏接着说道:“传我命令,全军移阵到西边,准备列阵追击那股明军骑兵,挡住明军步兵的退路。”
“喳!”
镶蓝旗的甲喇章京,备御接着转身回去整理军队,准备出战,其中一个甲喇章京刚刚转身抬腿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悄悄走到阿敏一旁,贴在阿敏耳边,轻轻说道:“贝勒爷,这样一来,我大金的主阵,岂不是暴露在了,明军的刀锋之下,更何况,汗王还在中军大帐内,一旦出现意外,这……”
阿敏抬起头来,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甲喇章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故作镇定的姿态,淡淡的笑着说道:“哈哈,没事,你多想了,如今这明军被八旗劲旅死死的压制着,来援的明军骑兵已经被正蓝旗以及两黄旗的人马击败了,并追杀了过去,明军不可能再有明军骑兵来援了,就算是有,别忘了,汗王身边还有我大金的巴牙喇甲营在身旁,赢弱的明军骑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那个镶蓝旗的甲喇章京望着阿敏满脸的杀气,心里暗暗心惊,既然贝勒爷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急忙拱手说道:“还是贝勒爷想的周到,奴才多想了,奴才告退!”说罢,转身正要离开。
“噗!”
突然,后背传来一道杀气,接着寒光一闪,那个甲喇章京根本毫无防备,只觉得胸口一疼,猛的低头一看,突然看到胸口处,露出半截刀刃,刀刃处还挂着一丝血滴,接着便猛的摔倒在地。
阿敏阴狠的走了过来,用脚踩着那个甲喇章京的尸体,将腰刀缓缓拔了出来,然后继续说道:“多嘴的狗奴才,真是活够了,给我拖下去。”
阿敏的巴牙喇甲亲兵急忙走了过来,回答道:“喳!”然后将那个甲喇章京的尸体拖了出去。
望着地上的一道血印,阿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敢挡我的路,不管是谁,必杀之。”
整个镶蓝旗突然大军开始缓缓移动,移动到了戚家军军阵的西边,看起来似乎是要截断戚家军后撤的退路。
当镶蓝旗的大军在西边列好阵营之后,阿敏朝着身旁的巴牙喇甲亲兵点了点头,接着那个巴牙喇甲亲兵从身上拔出一个竹筒,对准了天上。
“嗖!”
带着尖锐响声的闪光直直奔去了天空。
战场东边密林处,陈金端坐在战马上,闭着眼睛,胡乱的打着盹,一副“休闲度假”的状态,身后的东北军诸将早就等待的心都快炸了,看到陈金冷静的样子,诸将心里还镇静一点了。
“啪!”
一道火焰直直冲向了天空中,然后发出了一声响声。
陈金听到响声,猛的睁开眼睛,一脸兴奋的模样,望着东北军的诸将喊道:“怎么,心急了,想去冲锋陷阵了吗,好,我给你们机会,今日一战,谁敢后退,杀无赦。”
诸将齐声大喊:“死战不退。”
陈金猛的抽出背后的长刀,寒光闪闪的刀刃直冲云霄,心潮澎湃,此刻镶蓝旗已撤,后金鞑子的中军此刻毫无防备,时机正好,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大喊道:“东北军所有将士,听令,跟着我,杀啊!”
“咚!咚!咚!咚!”
硕大的牛皮鼓,突然响了起来。
“杀!杀!杀!杀!”
震天的杀气,直冲九天之上,愤怒的喊杀声,惊涛骇浪涌起。
陈金面色陡然一变,狰狞如兽,昂天咆哮一声,接着如同一支黑色闪电杀了出来。
安国斯黑色长矛一抖,接着紧随其后,夜不收营的亲卫纷纷抽出腰上的长刀,利刃,也呼啸而出,向着后金鞑子的军阵,滚滚碾压了过去,目标直指,后金鞑子的中军大帐,实行“斩首”之战术。
铁鹞子营统领憨力一身包裹住全身的精铁铁甲,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握着一杆前端有刺两侧是斧头的大斧枪,身后的铁鹞子重甲骑兵同样也是一身黑色精良铁甲,人人手里握着一杆黑色长矛,矛刃处的红色长绫迎风猎猎,黑压压的一片,杀气腾腾。
憨力将手里的斧枪高高举起,怒目圆睁,冷冷的说道:“铁鹞子所有人听令,缓缓前行,节约马力,等候命令准备冲击鞑子军阵。”
“是”铁鹞子重甲骑兵齐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