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陆星阑和那黔州世子来得赶巧。
皇帝正在御书房里同三藩王周旋,外头忽的传来宦官的声响,进来传报道:“礼部郎中誉大人与黔州世子傅悠求见。”
本听到誉尘在殿外,皇帝心中不由得猜测他来的目的。后头又跟着黔州世子的名讳,他又是好奇又是不解。
这便让他二人入内,看看这鬼灵的誉尘想耍什么把戏。
“微臣参见陛下。”随着音起,陆星阑正欲跪下。没等他双膝落地,皇帝先一步免了礼。
无视一旁三藩王不爽的眼神,陆星阑淡笑着对上了皇帝的视线。
“誉爱卿如此急忙,可是有事与朕商讨?”皇帝一副惜才的模样,看得外人以为他真真重视誉尘呢。
可陆星阑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他不过是出了个解决三藩王的主意。这姓夜的警惕得很,怎会如此轻易信任他。
不过,既然他要做戏,陆星阑便陪他做下去好了。至于做给谁看?呵……
“陛下,微臣犯一事,前来领罚。”陆星阑垂下眸,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那黔州世子闻言,也是不解。
方才这人还风轻云淡的,怎的到了皇帝面前就变了个样?这是本为兔子,还是……狼披羊皮?
他虽然比不得大哥聪明,身上也没几两武功。可对于陆星阑态度骤变,也是会心生疑惑。
思虑许久,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乱了。心中一横,他父亲可是黔州藩王,一个乳臭未干的新皇能耐他何?这誉什么的,总该斗不过他的!
皇帝俊朗的面容染上一丝趣味,扬眉道:“爱卿所犯何事?竟要到朕跟前领罚。”
“微臣今日午食后,领自家阿弟上集市玩耍。不料途中冲撞了这位世子,还气得世子口出‘陛下不及黔州藩王半分’之语。臣有罪。”说罢,陆星阑跪在众人面前。当然,不是真跪。
实际上,在陆星阑说那句“陛下不及黔州藩王半分”时,大殿内众人已是神色各异。
除去黔州世子那二百五,旁位三藩王神色不似方才的镇静,黔州藩王心中更是心慌气愤。主位上那抹明黄面色沉到极致,阴郁恐怖。
陆星阑则置身事外,他只打算引一出好戏看一出好戏,并不想参与。只要合适之时再为其添一把柴,便大功告成!
“黔州藩王,不知你有何看法?”末了,皇帝又补了句,“关于汝子之言。”
一声平淡的转音从他鼻息间飘出,听得黔州藩王是心惊胆战。
默默深吸一口气,黔州藩王俯首道:“是儿口无遮拦,不知礼教。陛下皇威浩荡,岂是臣所及的。这位……誉大人,无错。”
啧,好一个口无遮拦。陆星阑默然嗤笑,这他妈都十几二十岁的大男人了,还能和个小娃子一样口无遮拦?这理由鬼信。
“哦。”皇帝冷眼瞥过,视线落在了陆星阑身旁的青衣男子。模样生得能看,说的话……恐是在家中耳濡目染的罢。
三藩王妄图造反,从登基之时开始,他便知道。他虽为新皇,在朝中亦无根基,殊不知他在江湖中人脉甚广。
他夜临箫能走到今天这步,靠的从来都不是朝中那群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