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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棋逢对手

“辛焱,门口有人找你!”萧潇站在教室门口朝正在低头做作业的辛焱大声喊道。

辛焱放下笔朝门口走去,“谁啊?!”辛焱走到萧潇身边好奇地问到。

“不认识,说是找你的,我先进去做作业了!”萧潇回答。

“嗯,好!”辛焱正说着已经来到了门外,东张西望后发现走廊上根本就没有人,辛焱心想该不会又是萧潇那丫头的恶作剧吧,正准备转身回教室,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辛焱!”辛焱循声望去,只见正对着教室门口的“柳海”边上站着一个女生,像是高年级的学姐,正朝着自己一边微笑一边招手。

辛焱先是一愣,然后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点头示意对方。

对方放下手,笑着连连点头。

辛焱走近了站在对方面前好奇地开口问道,“这位学姐,我们认识?!”

“嗯。”对方轻轻地应了一声,一脸得意地点着头。

辛焱看起来一脸疑惑,闭着眼睛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可就是想不起来眼前这位究竟在哪里见过。

“我呀!”那女子有些着急,然后灵光一显,认真地看着辛焱。“学妹,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从这边走过去?!”

“哦……原来是你啊,学姐!”辛焱忽然想了起来。

“想起来啦?!”那女子一脸的喜悦。“我叫陆采薇,是陆离的姐姐,陆离就是上次你帮我抓到的那个臭小子。”

辛焱心想那臭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一句还算诚实,不过就算真的这样,也丝毫提不起对他的好感。

“嗯,我知道了,学姐。请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辛焱颇为平淡地问到,说实话,辛焱并不想跟对方有任何一点儿过多的接触,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的反面效应:不喜欢你,连带跟你有关的人都不喜欢。

况且辛焱心里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当好学霸,唯一的一点儿小位置都留给了自己心仪的林靖。别的男生若敢越界,一定会被当场灭掉!

“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我到飞雪亭那边去谈谈?”陆采薇试探性地问到。

“嗯……,好吧。”辛焱低头间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还是快刀斩乱麻,把话说清楚,尽快了结,省得占用大脑内存。说着就跟对方来到了“柳海”中央的飞雪亭。

“我听陆离说了他跟你的认识经过,他确实蛮浑的!我今天来也不是给他当说客的,就想跟你聊聊。”陆采薇开门见山地说到。

“学姐,你说!”辛焱也准备开诚布公。

三观相似的人,没有多余的客套话。陆采薇和辛焱本质上就是一类人,虽然双方出身背景、人生经历近乎云泥之别,但灵魂深处的东西是一样的。

“还有一个月陆离就要参加中考了,家里很重视,陆离以前性格内向但成绩确实很好很稳定,上了初三后也不知是升学压力大还是什么的,突然变得性情乖戾起来,整天跟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学好,翘课打游戏不说,还引得那些女生们为他要死要活的。成绩也开始下滑,所以我爸妈让我一有时间就去学校监督他。”陆采薇一提起陆离就头皮发麻。

“现在可好了,这臭小子终于遇见克星了!”陆采薇看着辛焱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简直是两眼放光。

陆采薇,泾中第一,文理全才,与后来辛焱的曲线救国(选择文科)不同,她的选择完全是看心情。现在是云中第一和泾中第一,两个女学霸之间的对话,毋宁说其实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惺惺相惜,这就是学霸之间的默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看来陆离学长是进入叛逆期了,而我又刚巧成了他的“劫点”,只是他还浑然不自知罢了!”辛焱一针见血。

“果然冰雪聪明!”陆采薇再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表示欣慰。

“学姐过奖了,谈不上冰雪聪明,只是比常人早熟了一点而已。”辛焱淡然地说。

“其实当知道他说要认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是担心的;但当知道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便放心了!”陆采薇很清楚眼前的小丫头看似外表平庸,实则内心无比精明,在这样的人面前,世俗的一套逻辑根本就没用,与其绞尽脑汁和对方较智,不如坦诚相见。

“学姐放心,你的意思,我懂。我尽量不伤着他。”辛焱看着陆采薇的眼睛,认真地说。

所谓学霸、绩优生,这些人群里的拔尖儿者,实质上是一群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能做到出类拔萃,事实上跟她们能极力剔除自身存在的普遍的人**望,有着很大的关系。

陆采薇深知,这样一个女生,从最卑贱、最残酷的底层而来,步步为营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易。这样的人,是对自我精神世界要求极高,对自身极尽苛刻的人,任何现实里的不确定,都会在侵入自身精神世界的第一瞬间被无情翦灭。陆采薇现在所期望的就是辛焱下手能轻些,尽量不要伤到弟弟陆离的自尊,让他能把中考这道门槛儿成功跨过去。

“那么,后面就交给你了。”陆采薇看着辛焱认真地叮嘱到,然后转过头朝着政教处办公楼的方向喊了一声陆离,陆离很快便出现在了飞雪亭旁边。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陆采薇拉过陆离坐在自己刚坐过的地方,然后匆匆离开了。

陆离先前已经见识过辛焱的厉害了,所以一坐下来就变得很安静,不敢多说一句话,平日里的嘻嘻哈哈也全都收敛了,现在活脱脱像个小娘子。

“你上次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吗?”辛焱主动出击。

陆离不禁抬头看着眼前人,心想,“我老姐就是利害!不愧是高阶学霸!”

“当然,我陆离从不追女生,你是第一个!”陆离瞬间复活,身体向前倾去,认真且霸气十足地说。要不是中间隔着石桌,他准能给对方来个壁咚。这些都是跟他的那些哥们儿们学的,虽然自己从不碰女生,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平日里看他的那些哥们儿们哄女朋友看都看会了。心想“你个小妮子,我还拿不下了”,一脸的志得意满,把握十足。

“你坐好!”辛焱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陆离见状赶紧收敛,生怕又跟上次一样把对方惹躁了。

“我的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在女生外貌的范畴里。还有这双爪子,也不是女生该有的样子。你说喜欢我,到底喜欢我什么呀?”辛焱挥舞着双爪不解地问到。

“喜欢你唱的一首歌!”

“歌?!什么歌?不会是《我们的爱》吧?!”

“不是。是那首李叔同的《送别》。有一次你们音乐课,我刚巧在楼上听见了,你的嗓音我能分辨得出。”

辛焱心中不禁感慨,“我的天,这要怎么拒绝?!,要不直接说不喜欢?!不行,他既然知道林靖,肯定多少猜到了一些,说不喜欢对他来说没用的。对了,说不定这招能管用!”

“我经常听别人叫你“陆帅陆帅”的,到底是哪个“帅”啊?!”辛焱故意扮作无知的样子。

“当然是“帅气”的帅啦!”陆离一脸的自恋样,仿佛全世界只有他最帅似的。

“不对,应该是“元帅”的帅才对!”辛焱颇具深意地说到。

陆离一听到“元帅”两个字,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后院书房里玩沙盘,爷爷问自己将来想当什么,陆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想当元帅,当时可把爷爷乐坏了。

“有效果!”辛焱心中暗暗偷乐。

有志气的好孩子,不管青春期如何叛逆,只要能在合适的时机里及时点醒他,一般都会回到自己原来的轨道上去。无疑,此刻的辛焱就是那个点醒陆离的人,那一瞬间,陆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大半年的荒唐,精神上也很快跳出了叛逆期的藩篱。

青春里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能把这份喜欢最终化成成就彼此的善缘却是相当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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