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吓死朕了!”
胖皇帝不悦。
“皇上,我忽然想起来这个棋盘还有很多可以完善的地方,还能更好玩呢!”
皇上说,“是吗?”
我感觉那黄色帐子似乎又晃了晃,于是顶着一头的冷汗,把胖皇帝连哄带骗的带出去了。
魏叔文规矩的站在宫门口,我两步上前,小声问他,“皇后账里有人,怎么办?”
魏叔文脸色一变。
略一沉吟,他回答道:“今天这样贸然捅出来,也不一定能有胜算。毕竟,甄相和甄国丈一定会全力开脱,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我想想也是,仅仅依靠这傻皇帝,连晟王都不在宫内,胜算太小。
皇帝不高兴的问,“你们说啥呢,不是说去改棋盘么!”
“是是是,我们抄近道去!更便捷!”
我说着,赶紧推着胖皇帝一溜烟回了我宫里,就像后面有厉鬼跟着似的。
结果后面安静的很,连个追出来看的人都没有。
我在栖凤宫担惊受怕的坐了一下午。
结果啥事也没发生。
为了怕发生宫变时没有防备,我特意让人去把薛贵妃也喊了来,然后把丰富了更多的飞行棋,也就是类似于大富翁的一大张图纸丢给两个人慢慢玩,自己惆怅的坐在宫门口。
我想着,万一,甄皇后或是甄相带着兵冲进来,我们几个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或者应该给晟王去个飞鸽传书求个救?
结果薛贵妃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晟王联系。以前每次还没等到求救,晟王就来了。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不是嫡系部队,果然待遇不一样。
我愁啊愁的,眼瞅就愁到了天黑。
宫门眼看就要落锁,魏侍卫和其他几个人无论如何不能留在后宫里了。
于是他们去了最近的大殿换班守卫,表示要是有事,赶紧燃火求救,他们就奔过来。
胖皇帝吃的肚子圆圆,自己就跑到床上去睡了,我把薛贵妃安顿在侧殿的床上,自己坐在正殿的罗汉床上发呆。
但是显然我也没有敌过困意,迷迷糊糊就歪了过去。
洛阳城外法门寺里,太后屋内烛光还摇曳着,但是人声已几乎不闻。
晟王走了出来,几步回到他下榻的西厢房。
一个黑影在他身后落定,递上一截竹筒。
晟王看完,笑了笑。“小打小闹。”
然后问,“去查魏府和慕府的,回来没有。”
黑衣人摇摇头,正准备说话,另一个黑影出现了。
这个人姿势同前一人如出一辙,半跪后递上一截竹筒。
晟王看完里面的布帛,勃然大怒,将布帛扔起,挥剑便将那布帛在空中划成了一片碎片。
即使如此,他仍觉不解气。
桀骜不驯如他,还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羞辱感。
他居然被一个女子给骗了!
他居然真的信她天真无邪!
晟王越想约气,二话不说奔向马厩,牵出自己的宝马闪电,一跃登上马背,打马绝尘而去。
他要杀了她!
风在耳边呼呼响,他满心只是一个人,不知道是急于杀了她还是急于见到她。
夜晚的后宫寂寂无声。
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宫门被人踹开,挣开了眼。
面前进来一个人,那身影是熟悉的飘逸。
我揉揉眼,也没看清他的脸色,就站起来迎道,“你总算来……”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发出我,我就感觉到一阵刺痛在我左肩,我瞬间清醒,不可思议的看着晟王手里那寒光四射的宝剑,已刺进了我左侧锁骨下方一寸处。
剑身不知进去了多少,钻心的痛阵阵传来,我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他横眉,冰冷的目光射向我,“到这个时候还装傻!说!慕琰派你来的?还是魏奇松?还是魏叔文!把自己心上人都派出来了,你们倒是学起了西施与范蠡!”
我闻言,惊觉不好。
这一下怕是难说清楚了。
最害怕的,就是夹杂着真相的假象,让你解释都无从下口。
锁骨下钻心的疼痛继续传来,门口又传来一阵声响,魏叔文的身影恍然出现。
他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晟王眼里的戾气更甚,一使劲,宝剑从我胸前抽出,疼的我倒吸两口气。
我捂着伤口退倒在了罗汉床上。侧殿的薛贵妃似乎也醒了,摸到了门口,怯生生的看着殿里面这不知如何形容是好的局面。
魏叔文见我倒下便要上前,晟王挥剑挡在他面前。
“我却不知一个御前侍卫居然都能深夜在后宫出入自由!今日本王倒不如干脆清理一下这侍卫里掺进的沙子!”
晟王眼里杀气更甚,剑身上扬。
魏叔文却并不解释。
“今日我既在此,便绝不能看她死在我面前!”
魏叔文眼神坚定,手扶剑柄,一副随时奉陪、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心知不好,大叫一声“住手!”
几人纷纷看向我,晟王是一脸厌弃,魏叔文一脸疼惜,而那薛贵妃则是一脸不知所措。
我摸起那罗汉床桌上果盘里的小刀,吃力的抵在脖子上,对着魏叔文吼道,“你出去!你不出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魏叔文目光一暗,我手抖了抖,抓在手里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在颈项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疼痛感让我清醒,又让我更脱力,我的手开始抖的更厉害。
晟王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我在演哪一出。
“我出去!你别激动!”
魏叔文几步退出了殿外。
我觉得,我这部穿越戏,大约演不了七八十集宫斗长剧了,只能像那日剧韩剧,十几集就大结局万事大吉。
又或者,这出戏我根本不是主角,只是偶尔出现又匆匆领盒饭的一个配角,一个即将消失在大家眼前的无足轻重的人。
即使如此,领盒饭前也要以美妙的姿态,划伤一个句号。
我见魏叔文出去,松了一口气。
帮你只能帮到此了,等我死了你自求多福吧。
“晟王一如既往的要杀我,今天终于是要功德圆满了。”
我先丢了句俏皮话,活跃了下气氛,然后扶着罗汉床的扶手,开始慢慢回忆。
我应该从哪里讲起呢,我的穿越人生的总结陈词?
还是从那一日,那映入眼中的满眼红色,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