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你家之后,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这么快活。也真是要恭喜你我,明天,就都解脱了。”
甄湘湘的语气轻飘飘的传进朝林的耳朵里。
朝林挣扎着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这个恶妇,我自问不曾薄待过你!你怎能如此恶毒?”
“不曾?想我嫁给你时,你朝林空有一身的名气,可是家里连多一日的余粮都没有。我可有抱怨,又是谁撑起一家吃饭穿衣?还不是靠我的嫁妆?可是你们怎么对我的?你的母亲在我进门不过三日,便左右看我不顺眼,嫌我娇气,话里话外说我没有家教,与你私定终身,终日对我呼来喝去,天天找借口罚我做这做那,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可有为我说一句话?”
“男主外女主内,家里这些事情还要我一一过问?哪个家里婆媳不是这样磨合而来?你即使再有怨气,冲我来便好!过不好便和离!为何要毒杀我母亲!”
“呵呵,好一个男主外女主内,就这个借口,你便只顾着自己在外风流快活,时不时再纳几个妾回来给我添堵,而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是么?那就别怪我在后宅作威作福!是,你母亲是我毒死的,你那几个妾也不是无缘无故得病的,都是我害的,你这次被抓,罪名也都是我们捏造的,你又能怎样?实话告诉你,就连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
朝林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甄湘湘用手抚摸上了肚子。
“其实当年你母亲也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法子给我找麻烦。她该死,是因为不该看到不该看的事情。”甄湘湘笑了。
“哦,你还不知道。当年跟我人约黄昏后的,不是你,是你的好友,邱岑。和你成亲之前我们就暗通款曲了,婚后也一直没有断,直到有一天被你母亲碰见了。你母亲便说要让你休了我。没办法,为了堵上她的嘴,只好先送她上路了。”
“你,你。。。”朝林眼珠凸出,表情狰狞,却气的说不出话。
“我跟他,这些年也没断呢。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邱岑的。不过说来我比你还是要专一些的,你这些年纳了多少妾?又去过多少次秦楼楚馆?”
甄湘湘细长的眼睛眯着看朝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你也快死了,不怕告诉你,我已经跟姐姐商量好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送进皇宫,他会成为太子,最后坐拥江山。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挠我和邱岑了,因为,我们的孩子就是天下之主,哈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监舍里回荡。
这个位于监狱最破烂最角落的监舍,是甄湘湘专门拜托刑部给朝林准备的,没有其他人会听到她的话,她也因此格外的放肆,反正不管朝林跟别人说什么,所有人只会当他是垂死的疯狂。
而事实上朝林已经被愤怒和羞辱所击垮,血气上头,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文人最后一点体面,被妻子无情的践踏,如同撕去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如果还有意识,他一定希望自己立刻死去,再也不要听到任何的残忍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