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诀别

“我……好晕……”

骤然间，沈清语的脸色变得惨然异常，眸光也都开始黯淡。

姜凡顿时慌了，他知道，沈清语这应该是中毒了！

“解毒丹！”他记得自己还有一些解毒丹，这时候迅速拿出来，赶忙给意识有些模糊，表情有些痛苦的沈清语服下。

然而，服用了解毒丹之后，足足过了几息功夫，姜凡骇然的发现，这根本没有用处！

这尸魂花的毒，很不一般！

“我，我好累啊……”

沈清语仿若失去了力气，她软倒在姜凡的怀里，面色很是煞白，勉强睁着眼睛，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昏迷一样。

见姜凡满脸焦急的样子，她继续说道：“这毒素好像在腐蚀我的血肉，从五脏六腑开始，好可怕啊……”

情况，一瞬间比姜凡心中想象之中还要难得多！

“我觉得我就要死了呢……好困啊……”沈清语艰难的说道，声音里竟是带着哭腔，语气非常虚弱，见她这样，姜凡更是心如刀绞。

这一刻，姜凡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纷乱，抱着她，已经手无足措起来，彻底懵了。

姜凡一个不擅长言语的人，但他却也是明白，沈清语这要是睡过去，怕是很难清醒过来了。

故此，他赶忙道：“别睡，你千万别睡，你若是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啊，我死了！”

这是姜凡听见最后的话语了，沈清语直接瘫在姜凡的怀中，她那两条修长的美腿那么一瞪，姜凡当即便是看见，怀中伊人已经闭着眼睛，歪着头，将那雪白如天鹅般高贵的颈项给露了出来，整个人也不动弹一下。

望着这一幕，姜凡非常恐惧的探出来那已经打颤的手，准备试探鼻息，可碰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打了个激灵！

鼻息，全无！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语般地说道：“人刚刚死，我若是给她让人工呼吸，或许还可以抢救过来！”

这么说着，便是俯下了身。

两唇相交的那一刻，姜凡陡然发现，沈清语那双水晶般透彻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时间，两者都是只觉得脑海一阵空白。

“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凡突然倒飞出去，口中也是怪叫出声。

他疼的呲牙咧嘴，有些大舌头，吐字不清，瞪眼道：“你肿么咬额啊？”

沈清语满脸殷虹，银牙咬的嘎吱嘎吱作响，水晶般透彻的眸子使劲瞪着姜凡，嘴上欲言又止。

直到片刻，看着对方那副得意而嚣张的的模样，终于憋出两个字：“无耻！”

姜凡感觉自己很是委屈，不由反驳道：“我怎么无耻了，本来就是你咬的我啊。”

沈清语深叹了口气后，开始不言。

姜凡和她目光对接，他看见了那是一种很艰难、很痛苦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心中有惑，看着眼中满是挣扎之色的沈清语，姜凡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就是亲了你而已，况且凭借你我的关系，你不至于这样吧？”

“我……”

沈清语欲言又止，足足过了片刻钟，她方才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我……要走了。”

“我们难道不应该一起回去吗？”

姜凡更是疑惑。

沈清语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令牌示意。

这令牌应该是用什么珍贵玉质所铸造而成，看起来就不同凡响，特别是在上面刻着的‘蜀’字更是异常醒目。

而看见这令牌后，姜凡的瞳孔骤然猛缩，骇声道：“这是蜀山剑令？”

“是。”

沈清语坦然点头，眼中挣扎之色更甚几分：“这一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做门派任务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姜凡突然笑了，道：“怪不得宗门比试你从来不用参加，怪不得宗门里，乃至我师尊都要敬你三分，原来你已有了蜀山剑令，真是没想到我们的差距，悄然之间已经变得如此的巨大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护教至尊曾经对我说人当自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我一直就是个笑话啊！”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也流出来了，只不过，刚流出来，一股金黄色的光芒萦绕其身，他那眼泪，也是刹那蒸发个干干净净。

沈清语听他说话，心如刀绞。

她知道姜凡很不容易，对自己用情至深，但她也明白，有些事情的结果可不是自己可以想改变就能改变。

根本就别无选择。

所以，她无法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这种感觉，很是艰难。

虽然眼前之人近在咫尺，但却仿佛有一道鸿沟拦在两者中间。

‘要不要让他也跟着一起去？可若是要一起去的话，他只能以仆人的身份前往，他又怎会同意？’

‘况且，凭借他的天资，真的有希望追赶上我的脚步吗？到头来怕是终是要因为天资而被淘汰、逐出宗门吧？’

‘为了一己之私，若是强行把他带去，那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算了，还是不去想了，如果他和我真的有缘，将来也终会相见的吧！’

那一瞬间，沈清语想到了很多。

最终，她的神色冷漠起来，恢复了往日那般高冷姿态，对着姜凡冷声道：“既然你也都明白了，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事实上，我在两年前便已是有资格成为蜀山剑派的弟子，所以，你也就不要在白日做梦了，我不可能会是你的道侣！”

‘希望我的话，可以激起你的斗志，他日，让我们还能有再见之日吧……’

想了想，沈清语又是取出一只巴掌大小，以清璃雕刻的女子雕像。

这雕像，晶莹剔透，空灵唯美，栩栩如生，与握着它的主人，一般无二。

“我记得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从此，我们毫无瓜葛。”

忍住内心的伤痛，为了让姜凡免得悲伤，沈清语面无表情，尽显冷酷之意的将雕像塞在了姜凡手中。

姜凡垂首，望着手中的美丽水晶雕像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了头，目视眼前这个无情之人，面色无喜无悲，道了一声：“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语罢，手掌一松，那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水晶雕像竟是被他给扔在地上。

咔嚓！

雕像顷刻间被摔得粉碎。

这一摔，他与沈清语之间，最后一丝羁绊，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看着地上那碎裂的雕像，沈清语竟是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人生里最宝贵与重要的东西，有一种揪心的痛。

“那，我……我……走了。”

沈清语的语气竟是有些试探之意，见姜凡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看着自己，她心念一动，将那巨剑重新唤了回来后，转身便走，只不过，心中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姜凡，对不起，不要怪我无情，为了你，我已经拖延了两年，可是你还却是没有追上我的脚步，如今时间已到，我必须要前往蜀山仙门了。若是在拖延下去，恐怕不止是我，纵然是整个云上仙宗都要遭受灭顶之灾，你若真的恨我，那就恨吧……”

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或者说是眷恋，沈清语转身打算最后在看一眼那曾经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少年，可当她回过头的那一刻，却是惊异的发现，人影已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