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抚颜闪身离去,天晖抬手似是随意的一抓,又张了张嘴,小声的说:“放心,那天快来了。”
抚颜转身御风而行,失魂落魄中,恍恍惚惚一个身影撞入她的眼底:莫辰御剑远远的飞来,而剑上的莫辰似乎是走神了,整个人一晃,从空中落下。
原来,莫辰一直害怕抚颜丢下他,索性就想自己出来找找师父,然后没想到一个闪神,就从半空往下掉去。
下意识的,抚颜加快速度,一把接住了下坠的莫辰。莫辰一睁眼,那张熟悉的面孔进入他的眼中。
抚颜带着莫辰回到了客栈,落地后,抚颜幽幽的看了莫辰一眼:“没和你说过吗,以你现在的能力,御剑时切忌分神……”
没等抚颜说完,莫辰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手中紧紧抓着抚颜的衣摆:“弟子……弟子以为师父嫌弃弟子太软弱了,不要弟子了……”
抚颜一听不禁汗颜,她这小徒弟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此刻任抚颜有再多的指责也说不出口了。
抚颜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巾,轻轻为莫辰擦去眼泪,温柔一笑,柔声安慰道:“刚刚为师只是有事离开了一下,你别多想。”
“真的?”莫辰抽泣道。
抚颜微微叹了口气:“别哭了,为师不喜欢只会哭哭啼啼的辰儿。”
莫辰抹了抹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抚颜陪着莫辰回来他的房间,转身关住了房门。
夜正深,透过窗子,抚颜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开口问道:“想明白了吗?”
莫辰心中一揪,情绪难免低落:“这是师父所说的世事因果,只是弟子心里真的难受。”
抚颜摇了摇头,忽然不明白自己去为难一个孩子干什么,他迟早会自己明白的。
“好孩子,好好休息,不要乱想,这些东西你现在不需要明白,以后时间长了自然会懂。”
抚颜安顿了莫辰,自己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散了头发,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
第二日,抚颜早早带着莫辰去了一处湖边,嘱咐莫辰等着,自己转身不知去了哪里。
莫辰蹲在湖边,湖面十分平静,湖底不时有几尾小鱼游过,阳光透过树枝,散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还记得之前也来过这里,那时候父亲母亲都陪着他,他们从这湖边经过,当时父亲十分喜欢这样的景致,但他却觉得一片湖泊而已,没什么特别,可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这湖,真的很美。
记忆恢复后,他想起了好多往事,比如五十岁之前的风光,发现自己体内有魔气残留时长老们和父亲的一脸担忧,母亲那张日渐憔悴的脸庞,渐渐衰落的莫家,以及被灭族时的恐惧。
忽地,一只鹰形的风筝出现在莫辰眼前,接着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会玩吗?”
莫辰回头,看见抚颜拿着一只风筝,笑着看着他。
莫辰:“弟子没试过。”
抚颜把风筝递给莫辰:“逆风向前跑,感觉风力足够且风筝慢慢上扬时,停下来慢慢放线。”
抚颜拿着风筝的线轮,莫辰抱着那只鹰形的风筝逆着风跑了起来,一会儿风筝慢慢飞了起来。
抚颜往长放了放风筝线,那只雄鹰飞在高空,抚颜把线轮系在了树干上,自己坐在了草地上。
“辰儿,过来。”抚颜招呼着莫辰。
莫辰从远处跑到抚颜身边,在抚颜的示意下坐在了抚颜身边。
抚颜一直抬头看着那只风筝,开口说:“辰儿,你看那风筝飞的多高。”
“可是它只有那一根线撑着,飞的那么高,线如果断了,会被毁的很严重吧。”莫辰看着那根弱不禁风的风筝线对抚颜说。
抚颜摇了摇头:“那如果一直害怕风筝线会断,风筝会坏,那这只风筝永远不会飞起来。”
莫辰哑然,原来这才是师父的真正目的。
抚颜继续说:“为师想告诉你,人不应该一直活着未来,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困住手脚,那样不会有任何成就。人应该活在当下,辰儿觉得为师说的可对?”
莫辰愣愣的点了点头,抚颜把目光转移到莫辰身上:“与其一直以尘网自缚,辰儿不觉得肆意无畏的度过一生更有意义吗?至少真的到了尽头,你可以说一句无悔。”
莫辰愣了半晌,恭敬的对抚颜行了一礼:“弟子受教了,多谢师父。”
抚颜把风筝的线轮递给莫辰,莫辰慢慢放长风筝线,风筝越飞越高,直到最高点,抚颜手上一翻,一片晶莹透亮的冰刃出现在她的手中。
莫辰:“这是?”
抚颜随手一抛把冰刃丢给莫辰:“让它带着你的不愉快飞走吧。”
莫辰点了点头,拿着冰刃朝着风筝线一割,风筝随风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