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挺喜欢你的。”
回到厨房，点燃煤炉准备煲汤，在旁边择菜的林芳跟聂飞聊起了家常。
今天饭桌上，敏君的表现太明显，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聂飞是在走桃花运啦。
“阿姨，你别听人乱说。”聂飞觉得自己只能这样解释了。
“年轻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林芳抬起头笑着说：“阿姨是过来人，看得出来。”
“哈哈！阿姨真厉害。”聂飞苦笑一声，赶紧岔开话题：“你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美女。”
“你真会说话。”这次轮到林芳笑，离开那个家后，她心情确实开朗不少，话也多了起来，说起往事，不无得意：“不过说道那时，我在外面打工，确实有不少男孩子追我。”
“我就说嘛，阿姨你五官长得那么好看，肯定是大把人追啦。”聂飞半开玩笑似的说：“要换你年轻的时候，我也肯定动心。”
“你这小家伙真会打趣。”林芳嗔道，但语气里却无半分责怪的意思，相反还隐隐有些开心。
无论在哪个年岁，能从异性口中得到赞美，都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
聂飞趁机又捧了几句：“我说真的，反正我就觉得阿姨你挺好看的。”
“不行了，老啰。”感慨岁月，林芳笑了笑。
聂飞一本正经的说：“谁说你老，就这样看过去，也就30岁的样子。”
林芳再次被他逗笑，捂着肚子连连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张嘴像吃了蜜糖似的，太甜了，我可受不了，还是留着去哄其他女孩子吧。”
聂飞大言不惭的说：“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怎么，有女朋友了？”笑过之后，林芳抬起头来，终于正经了一些。
“嗯。”聂飞没否认。
“难怪。”林芳说：“我就说嘛，看你也不像个木纳的人，怎么那么一个大美女摆在眼前你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心有所属了。”
“不过这样也好，男人嘛，就要用心专一，不然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人家闺女。”
也许是在感怀自己的身世，话说出口，林芳情绪有一丝失落，但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冒失，赶紧补充：“你看我真是越老越糊涂，老是管不住这张嘴，说多了你可别介意啊。”
“没事，阿姨，大道理我爱听。”聂飞笑着说。
林芳本来还有些紧张，自己跟人家有多少交情，这话没两句就开始教育起人来，当真不应该，不过听了聂飞的话之后，觉得这孩子也不放在心上，也就释然了。
可能那些都是自己有感而发吧，嫁为人妻，两段婚姻的不幸，确实有许多哀伤的理由。
“阿姨，你是哪里人？”不想看到对方太悲观，聂飞聊着聊着就将话题扯了过去。
林芳说：“从县的。”
“哦。”聂飞一听，有些惊喜：“这么说，咱们还是老乡啊！”
“你也从县的！”林芳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扶额：“对对对，想起来了，第一次见你去找房子的时候，房东好像就说过。”
“是的。我在从县一中上的学。”聂飞点头：“后来就到这边工作了。”
林芳恍然：“从县一中啊，那可是我们那里数得着的学校。”
聂飞眼睛一亮，感觉像是找到了知音：“阿姨你也知道？”
林芳不无得意：“那当然了，都一个地方的，谁不知道啊。”
“这么说来，难道我们是校友。”
“那倒不是，我没在那里读过，不过我有……亲戚在那里读书，算算时间，也应该快毕业了吧。”像是看电影有些卡带，说这话的时候，林芳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具体是什么又看不出来，自言自语说了一段。
“哦，什么名字，男的女的，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聂飞笑问，心想：都快毕业了，那不就是跟自己同一年级吗。
林芳吞吞吐吐：“说了估计你也不认识。”
“怎么会，同年级的大多我都熟。”聂飞说。
这不是吹牛，以自己在从县一中的声望，白龙帮帮主可不是盖的，就算自己不认识，随便打听一下就出来了，而且说不定他就认识自己。
但林芳一听硬是愣了一下：“跟你同级，这么说你还没毕业啊？”
“呃！”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聂飞尴尬了。
是啊，人家还在读书，你却已经出来打工，那还不是没毕业是什么？
“这个……阿姨，说来话长啊。主要是成绩不行，所以不想读了。”隐瞒真实情况，聂飞善意的撒了一个谎。
“哦！”林芳嘴里应了一句，但眼神却充满了狐疑。
从县一中，那可是当地最好的学校，能进去的都是当地最优秀的学生，成绩怎么可能会差。
所以这个谎撒得实在有些牵强，不过对方不愿说，林芳也没好问，转了又跟他扯到了其他。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聂飞说，然后跟她讲了一下自己的家里情况：“那阿姨，你住哪里？近的话过年回去我们还可以串串门。”
“啊，我啊！”顿了一顿，心里藏着事的林芳似乎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支支吾吾的说：“我家很远的，加上都不怎么回去，基本上都没人了。”
“这样啊。”听她这样说，聂飞觉得有点可惜。
以前看过一本书，说女人的原乡在丈夫家，毕竟后半生的岁月是跟他一起度过，娘家，只是一个暂住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林芳也这么想，但就事实而言，结了婚的女人想回一趟娘家，确实不容易，尤其是外嫁异地的女人，千里迢迢，就更是如此了。
这其中有些是因为家里人的因素，在某些乡下，至今还保持一种看法，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是不允许回娘家住的，怕旁看了笑话，说三道四。
所以受了委屈，也只能打破门牙往肚里吞。
林方是这样吗？
聂飞不知道，但看上去似乎有点像，如若不然，大烂财都欺负她到那个份上了，家里人不可能不管才对的。
唉，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人家不说，聂飞也不好意思问，正想着，电话响了一下，掏出一看，是林雨琪打来的。
这个时候，学校应该刚放学，这丫头应该在回补习社的路上吧。
“哟，看来这个才是正牌女朋友吧？”探头偷偷瞄了一下，林芳意味深长的说。
聂飞笑笑，算是默认：“喂，班长大人……”正想调侃几句，却被林雨琪一句话堵住了。
“聂飞，奶奶出事了。”
电话里头的林雨琪惊慌失措，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完之后，一连串重复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啦？雨琪你别急，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印象中班长大人一直是沉着冷静思维清晰的人，如此语无伦次，显然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聂飞的心一下也提到了嗓子眼。
“奶奶晕倒了，现在在抢救。”林雨琪慌慌张张的说。
听完她的话，聂飞脑袋轰的一声，感觉有些难以接受：“什么，在抢救？她怎么了？是不是中风？”
上次奶奶也因为心脑血管的问题进了医院，聂飞第一时间的反应想到的就是这次不会又是因为这个。
“我也不清楚。”林雨琪声音里带着哭腔：“刚刚朱婆婆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她刚串门的时候，发现奶奶倒在地上，整个人昏迷不醒，就赶紧打了120，医生过来说要马上送医院，怎么办？聂飞，呜呜呜！”
“你别急，医生不是过去了吗。会有办法的。”相隔一百几十公里，不能陪在对方身边，聂飞只能在电话里安慰。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聂飞，呜呜呜。”林雨琪泣不成声，心乱了，话也说不好。
“好好好，你先听我说，我现在马上回去，你呢，也不要多想，马上赶去医院先找主治医生，把情况弄清楚，回头我们俩在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先将对方稳住，交代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挂了电话，聂飞一边将工衣脱下来，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匆匆忙忙跑过去找东哥请假。
林雨琪和奶奶两人自小相依为命，现在奶奶病倒了，自己不能不管。
从县一中、班长、雨琪，一直在听聂飞打电话的林芳喃喃自语，思索了一会，突然一阵惊疑：“难道是……。”
一念及此，她猛地抬起头来：“聂飞。”
望着那个背影，猛然惊醒的林芳失声叫道，似乎有许多话想要问个清楚，整个人显得很激动。
但这时聂飞早已跑没影了。
“难道真的这么巧？”坐在原地的林芳有过瞬间的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