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昏暗的夜色下，眼见手里的拖把被夺，聂飞大惊失色，没想到金毛那么奸，无奈之下放弃棍子，手一缩赶紧向后退去。
“嘿嘿！”一击得手，金毛阴恻恻的笑起来。
虽然没有伤到聂飞，但是逼到对方放弃棍子，这一回合，自己明显占了上风。
“没了棍子，我看你拿什么来挡，聂飞，受死吧！”
气势转盛的金毛片刻没含糊，将棍子往后面一扔，举起匕首，再次冲过去，势要一刀将聂飞干倒。
怎么办？援军还在路上，估计还要一点时间才能赶来，自己赤手空拳的，完全没法挡啊。
处于劣势的聂飞心里一紧。但想到晓云的血海深仇，也不管了，把心一横，突然间下定了决心，就算死，也不能让金毛跑了。
“来吧！”聂飞大喝一声。
在这一刻，时间又仿佛回到了最初，好像故事一开始的那天，王丽打电话来说，晓云出事了，然后聂飞从家里急匆匆的跑到了酒吧，找那帮欺负王晓云的人拼命。
不同的是，晓云已经不在了，相同的是，仇人还是同一个。
新仇加旧恨，不算他想杀自己的那一笔，光是晓云那笔账，这个王八蛋死一千次都不够赔。
所以，不会留手的。
就像那天，明知寡不敌众，但是心里也想保护晓云的周全。现在的情况依然如此，哪怕对方手里有刀，自己很危险，可有些事总得去做。
为了让自己心安，为了给逝去的人一个交代，也为了正义。所以哪怕有危险，但也义无反顾。
“啊！”黑暗中，聂飞狂吼，像古时候的将军，纵然面对成百倍的敌人，依然勇者无惧，发起冲锋。
两人再次撞到了一起，光影交错间，只听一声闷，随后啪的一声，聂飞金毛双双倒地。
“嗯！”
“嗯！”
昏暗的巷子里响起了一阵痛苦的呻吟，片刻之后，只见金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上狰狞的笑：“哈哈哈，怎么样，痛的滋味好受吧！”
刚才两人正面对决中，往前冲的聂飞带着惯性将金毛撞了开去，但金毛也将那柄刀子扎进了聂飞的身体。
“毛都没长齐也学人家报仇，聂飞，你有这个本事吗。”一击得手的金毛狂妄大笑：“话说，你那小女朋友细皮嫩肉的，还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捅了对方一刀子，此时的金毛有些得意忘形，觉得聂飞也就差不多了，回忆往事，淫笑连连：“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刚把她的衣服脱光，她就醒了，惊慌失措的哭着向我求饶，啧啧啧，那神情，那语调，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啊，哈哈哈……。”
话没说完，金毛突然间眉头大皱，整个笑声戛然而止：“你……你还没死？”
“你都没死，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呃。”昏暗的巷子里，聂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紧紧的捂着右边的手臂，往地上啐了一口。
金毛的那一刀没有插中要害，被聂飞用手给挡住了。
聂飞忍着痛笑：“嘿嘿，没想到吧！”说完忍痛将刀拔了出来，指向金毛：“现在，轮到你了。”
刀尖上还残留着自己的血迹，在路灯的照耀下，泛起暗红的颜色，显得格外瘆人。
一滴鲜血顺着刀尖滑落刃口，最后落在地上。
聂飞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目光异常坚毅，金毛当场被吓到了。
这样都没死，怎么可能？
“很意外吧，接下来我也要让你尝尝痛的滋味。”聂飞咬牙笑道，因为疼痛，面部的肌肉也变得扭曲。
金毛浑身一颤，重感头痛万分。
命都不要了，就为了把自己拦在这里，这人脑子怎么想的？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王晓云不就是个二手货，你聂飞至于这样为她拼命吗？
“有种，不过我就不信你是孙猴子，能有个三头六臂。”看见聂飞还能站起来，金毛骤然变冷，目光显得格外阴森。
“我说过，你跑不了的。”重新抬起头来，聂飞眼里迸射出异常坚定的光芒。
“好，那我就看你怎么留我。”金毛也不废话，虽然刀子在对方手里，但聂飞已经受伤了，就算是老虎狮子，中了枪之后，还能折腾出多大动静，所以胆子也壮了，迎着人，又冲过去。
“拿命来！”
聂飞狂吼一声，抬起那条没受伤的胳膊，拿着刀子使劲挥舞。
“给我去死！”金毛使了扫堂腿，给聂飞绊了一下。
都到了这会，傻子才跟你拼命呢。
现在四面八方都有人追过来，当然是逃命要紧啦。
金毛可没有跟聂飞拼命的打算，一脚绊倒对方之后，连刀子也不顾捡了，看前面的路空了出来，赶紧夺路狂奔。
“别跑！”
聂飞反身扯住金毛的裤腿。
“放开。”金毛一脚踹了过去。
这时追过来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声音越来越大，偶尔还能听见有人在叫：快。就在前面。
金毛慌了，身为杀人犯，他有杀人犯的觉悟，知道被抓到，肯定活不成了。
“快放开我！”一脚接着一脚，金毛使劲猛踹，聂飞闷哼连连，但就是不放手。
“你放不放？”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见聂飞死死缠着自己不让跑，歇斯底里的金毛感觉自己要疯了，脚下的力度越来越大，没两下，就在聂飞的脸上踹开了花。但聂飞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怕被对方踹开，聂飞顺势卷了过去。将金毛的大腿紧紧抱住，顺势张开大嘴，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金毛吃痛狂叫，随后对着聂飞疯了一样狂揍。
拳头如雨般砸了下来，聂飞再次倒地，此时的他手已经没力气了，但凭着毅力，硬是没有松下来。
“混蛋。”感觉快要发疯的金毛拼命挣扎，心里又急又气。
实在搞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样的执念能支撑到现在，一直拖着自己死死不放。
“是你逼我的！”
见刀子就在不远处，金毛再次发狠，拖着聂飞拼命爬过去。
“嗯。”眼角的余光，聂飞也发现了对方想干嘛，强忍着痛，把那只受伤的手也用上，紧紧的抱住金毛，拖着他，不让他过去。
紧跟着顺势一滚，用自身的重量，往他的小腿上一压，将他整个压倒在地。
“去你妈的。”倒在地上的金毛顺势一脚快到聂飞的胳膊上。
“嗯。”聂飞痛的直冒冷汗，手臂一直都在流血，本来已经虚弱不堪，此时再也坚持不住，一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金毛见此，又加了一脚，将聂飞整个人踹了开去，爬到前面将匕首捡回来，然后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
“好，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是吧，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跟你那死去的女朋友到地府见面。”
气急败坏的金毛转过身来，握着匕首杀气腾腾的朝聂飞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浑身是伤的聂飞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看见金毛走近，极力挣扎想站起来，可手里使不上劲，努力了几次，都未能如愿，撑着地面，半支起身子，冷冷的笑了笑。
“有本事，来呀！”
聂飞咆哮，尽管摇摇晃晃，但是依然不肯屈服。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一个人之后，也不在乎杀第二个，反正是个死，在金毛的心中，聂飞实在太可恨了，不杀他不足以泄愤。
“我成全你。”猩红的匕首在空中一划，走到跟前的金毛咬牙切齿扑向聂飞。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后面保安终于赶到，眼见杀人犯再次行凶，隔着十来米远，陈明操起的木棍顺势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人没砸中，棍子砸在墙上后弹落在地。但破风之声将金毛吓了一跳。
“妈的。”见后面追兵赶到，金毛再也无心恋战，赶紧夺路而逃。
这时沙皮等人也相继赶到。
“快追。”眼见金毛飞快的逃窜，聂飞回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赶来的人大喊。
前面就是个路口，只要让金毛跑出去，他没准就真的跑了。
“哈哈，天不绝我！”
也许是逃生有望，已经跑到了十字路口的金毛回过头来，冲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聂飞呲牙一笑，样子似乎在示威。
然后下一秒钟，一辆自行车悄无声息的从巷子另一头突然蹿了出来，一下子朝金毛撞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金毛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倒在下的时候，脸上仍是一副万分错愕的表情。
尼玛，有这么倒霉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