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询一口一口地细心喂着,黎言也乖乖喝着粥,没多久就将粥喝尽了。
“好好休息,为师过会儿再来看你。”
夜询站起身,看着黎言说道。
黎言点点头,问:“师尊,这是何处?”
“为师在天巡宗的寝室。”
寝室?黎言眼前一亮,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怎么看都觉得这屋的华丽与夜询一身白衣的气质不搭。
夜询收起碗和勺子,见黎言这探头探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一弯。
“这屋子为师几乎不住,全由他们打理。”
他像是看出了黎言心中所想,解释道。
黎言了然,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夜询,道:“那师尊何时再来?”
夜询身形稍顿,“处理一些琐事,约莫半个时辰。”
黎言点头,“好,我等你。”
闻言,夜询愣愣地看了黎言一会,又略带慌乱地收回了目光,开门离开了。
临走时,他关好房间的门,叫来几个弟子站在门外保护黎言的安全。
尽管他知晓这是在巡天宗,根本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但是他现在只要不在黎言身边,他就会有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弄得他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想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是自家徒弟最近太能招惹事端了。
这徒弟怎么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呢?
夜询皱眉,连过路的弟子向他打招呼他都没注意,惹得弟子们频频回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位前宗主如此心神不宁的样子。
要知道,作为修为已到半神的大人物,夜询平日里总是一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对待谁都是一副面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
可是今日,夜询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困惑和担忧,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也算是一大奇闻了。
夜询倒是不知道这些弟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有多惊讶。
他此时只是在想,自己出来了,小徒弟如果想吃东西怎么办?
他只是吩咐了门口的那几个弟子好好保护他的小徒弟,万一他们不知道要给徒弟拿吃食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担忧,等到了一座辉煌的大殿前时,夜询还没有回过神来。
高高的白色阶梯上,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弯腰向前张望着,看到夜询出现的那一刻,他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
“夜询帝尊,您来了!”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惊喜与尊敬,终于把夜询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
夜询点点头,不发一言,只是伸出右手用食指在空中写了些什么,随后又凭空消失了。
“帝尊这是......”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询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山脸,“给几个弟子传讯,吩咐些事情。小袁,进殿再说。”
说着,就抬步往殿门走去。
那老者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夜询前面为他开门。
而夜询的寝室外,那几个弟子接收到来自夜询的传讯后,看着上面的嘱咐集体失言。
“这前宗主对他徒弟也太细心了吧。”
沉默良久,其中一人酸酸道。
其余人皆是叹气,这前宗主的徒弟还真是幸福啊。
大殿中,夜询坐在上座,那位被他称作小袁的老者坐在次座,殿下则是站着三个衣着华丽的老者。
“宗主,今日找我来,有何事?”
夜询对那被他称作小袁的老者淡淡道。
没错,那位老者便是巡天宗现任宗主,袁沛。
袁沛起身拱手道:“中域五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将在三日后举行,后生不才,宗门近年来发展受阻,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也无天才之辈,实在惭愧。”
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夜询。
夜询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袁沛又道:“帝尊您虽然已不是巡天宗宗主,但爱徒仍为宗门弟子,望帝尊以宗门未来为重,让其代表我巡天宗出战。”
话音落下,大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袁沛虽然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但是言语中处处给夜询挖坑。
他若是不让黎言出战,那么必然会被人说是弃宗门未来于不顾的人。
若是让其出战......
夜询眸光一沉,他着实舍不得......
对战场上不论生死,黎言的修为和天赋再高,夜询还是担心他会受伤。
况且,黎言先前不知用了什么禁术,让自己的修为暴涨,造成了严重的内伤。
不过三天的休整时间,又能恢复到什么地步?
如果黎言受了伤,甚至是死在了对战中,夜询都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帝尊。”殿下那中间一位微胖老者开口。
夜询挥手,“大长老有事?”
大长老恭敬道:“以令徒的修为,老夫想,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次大比本身也算是一种历练,去了,也能多增一些对战经验,利大于弊啊。”
夜询沉吟良久,还是点了点头。